第二天一大早,曲靈雀去了全市最好的樂器行,買了兩件趁手的家夥。

一把嗩呐,加一把二胡。

她生在曲藝世家,家庭成員人均有一兩門技藝,她爸是拉二胡的,她媽是吹嗩呐的,她爺爺是有名的京劇老生,她小叔叔是響當當的正旦……

她本應該是根正苗紅的曲藝傳人,奈何年少不知它的好,誤把搖滾當成寶,直到她頂著殺馬特發型看到戲曲學院的男神,驚為天人,心生愛慕,才悔恨不已。

如果她是之前的樣子,或許故事的結局會改變。

穿書之後,她想把這些重拾起來,也算彌補缺憾。

背著心愛的樂器,曲靈雀走在回家的路上,偶然看到公園門口正有幾個大爺在整活。

曲靈雀心向往之,決定加入他們,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試試家夥事。

正要過馬路時,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在她麵前,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

曲靈雀一心隻想跟大爺切磋切磋,她想繞道走,然而白衣女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曲靈雀,我們談談。”

嬌滴滴的夾子音。

曲靈雀皺眉,看向麵前的女子。

【霸雕來了~這是女配白淼,女主同父異母的妹妹,喜歡你老公啦。】

聽到女配,曲靈雀來了興致,仔細打量起來。

麵前女人一頭棕色小卷發披在身後,穿著白色泡泡袖純棉連衣裙,紅棕色的小皮鞋,拐著內八,整一個初戀風小白蓮。

這就是女主同父異母的妹妹白淼,跟原主有過節。

這本書是真假千金文,本來女主白薇在白家當了十八年千金,突然從鄉下接回來一個真千金白淼,白薇就成了造人唾棄的假千金。

但結局其實白薇是真千金,被找回來的鄉下丫頭白淼是假的,作者也是畫風奇特。

“要談就這邊來。”

曲靈雀說著,就往人少一點的地方走去,她可不想在馬路上被軋死。

身後傳來白淼氣急敗壞的喊叫聲,但很快她就拐著內八跟了過來。

曲靈雀停在一大廈底下,看了眼來往的人群,“什麽事,在這裏說吧,我時間很寶貴的。”

白淼卻十分不滿周圍的環境,跺跺腳:“我們找家咖啡館。”

“不說我走了。”

曲靈雀抬腳就走。

白淼立馬拉住她,著急道:“曲靈雀,你不要欺人太甚。”

曲靈雀翻了個白眼:“碰瓷啊。”

她幹什麽了就欺人,到底誰找誰啊。

白淼咬了咬唇,手裏纏著衣服上綴著的小熊:“曲靈雀,我不計較你上次潑我一身酒,我隻求你一件事,你離開清煜哥好不好。”

曲靈雀竟生出幾分無力感,這是什麽小白蓮經典語錄。

她毫無戰鬥的動力。

就像是一隻羊跑到狼跟前,並對狼說:求你善良。

麵前這女人是怎麽長到一米六的!

靠腦殘粉嗎?

“你誰啊,這不是肚臍眼放屁一一你咋響的?”曲靈雀還關心的伸手去摸她的頭。

白淼顯然被她粗魯的話整一個震驚住了,“你、你怎麽罵人呢?”

“那你為什麽找罵呢,突然攔住一個人讓別人離開自己的老公,不罵你罵誰。”

白淼眼中快速積聚淚水,開始抽抽噎噎:“你、你怎麽這樣呢……”

這真是把曲靈雀給氣笑了,她學著她的樣子:“‘你怎麽這樣呢’,瞧把您委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插足你跟我老公呢。”

白淼的眼淚徹底放開,一邊哭哭啼啼的抹眼淚,一邊說個不停。

“你看你,你哪一點配得上……配得上清煜哥,那麽粗魯,還罵人,你跟清煜哥……在一起,別人怎麽看清煜哥,你會……毀了他一生……清煜哥好可憐,他是沒有辦法,才跟你結婚,你為什麽不能……體諒他,為什麽不能主動離開他呢,非要鳩占鵲巢。”

白淼哭的有點水平,路過的人紛紛開始停下來指指點點,一些話吹入曲靈雀的耳朵裏。

“瞧,這個是原配吧,好可憐啊。”短發女道。

“看小三那個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是長得好看點,有什麽了不起的。”長發女不屑。

曲靈雀突然轉頭看向長發女,對著她喊了一聲:“對不起,長得好看就是了不起。”

長發女罵了一句神經病快步走了。

“你離開他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什麽都可以……給你,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放清煜哥離開……”

白淼哭的越發淒慘,曲靈雀覺得,她的DNA動了。

忍不了了!

她突然坐在地上,從背後的布袋裏掏出剛拿到手的二胡。

白淼還在抹眼淚,沒注意到她的動作,自顧自哭。

曲靈雀聽到這哭聲,突然想到了瞎子阿炳,想到了阿炳就想到了他淒慘坎坷的一生,《二泉映月》便應景而生。

她手持弓與琴,二胡獨有的音色開啟了這段悲慘的樂曲,微弱且低沉似人歎息般的開端,伴著白淼聲聲如泣,很快把圍觀人群帶入意境,不少社畜目中微濕,想起自己悲慘的搬磚日常。

圍觀人群在不斷壯大。

和光大廈駛出了一輛黑色低調的邁巴赫,到了門口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是陳清煜叫停了司機,他看著公司門口聚集的人群,皺起了眉:“你去看看怎麽回事。”

劉南風應聲下車。

當他撥開人群看到中間的人之後,下巴就合不上了。

曲、曲靈雀!

他使勁搓了搓眼睛,怎麽可能呢,老板娘怎麽可能在老板樓底下賣藝呢!

他越看越興奮,隨手打開了手機錄視頻,老板看了一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