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曲靈雀一個人在陽台上,神色悲戚的有一道沒一道的拉著二胡,時而綿長,時而低婉。

破碎的音調如泣如訴,傳遍整個別墅。

陳清煜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努力告訴自己不要生氣,這是陷阱,陷阱,將注意力集中在電腦屏幕上。

如此僵持半個小時,曲靈雀的曲調越發的哀傷。

饒是一向脾氣好的陳清煜也有了罵人的衝動。

手機震動,他看了一眼,接起來。

“媽?”

“你不要因為自己的錯誤影響我們睡覺好嗎!”

陳清煜舌頭差點打結:“媽,在陽台上拉二胡的是曲靈雀。”

對方手機前已經換了人。

陳清煜聽到父親那獨特沉穩的聲音暗含警告。

“陳清煜,有一句話你應該知道,你不殺伯牙,伯牙卻因為你而死,你好自為之吧,嘟嘟——”

陳清煜看著掛掉的電話,再次陷入沉默。

手機再次響起,這回是爺爺。

“爺爺。”

“小煜啊,爺爺年紀大了,夫妻有什麽事不能解決呢,要知道,爺爺好好睡個覺要緊啊。”

“我知道了爺爺……”

剛掛掉爺爺的電話,陳婧白又打了過來。

來自陳婧白小盆友的電話手表。

“哥哥。”

“小白怎麽還沒睡。”陳清煜聲線溫柔了些許。

“嫂嫂應該是想爸爸啦,哥哥,你要像個男子漢一樣啊,去哄哄嫂嫂,讓嫂嫂別拉了,小白明天還要去上學,小白明天不想遲到。”

“我知道了,你好好睡覺。”

“哥哥,記住啊,要像個男人一樣。”

“……”

陳婧白放下電話手表,翻身起來光著腳丫跑到桌子前,找出日記本,伏在桌子上寫道:

琪琪老師,我明天遲到你一定不能懲罰我,因為我的嫂嫂的爸爸去世了,她今晚鬼哭狼hao,徹夜不眠,吵得我睡不著,哎,哥哥什麽時候給我換個安靜點的嫂嫂啊。

陳清煜長出一口氣,摘掉眼鏡,丟在桌子上,眼睛望著陽台的方向,幾欲噴火,他活這麽大,還很少有人把他氣成這樣。

他本以為曲靈雀這樣無理取鬧定然招來家人的不滿,沒想到矛頭竟然都指向了他。

真不知道曲靈雀給他的家人灌了什麽迷魂藥。

陳清煜來到陽台,銀色的月光灑在曲靈雀身上,她長發披散,穿的是寬鬆垂感的睡衣,膝蓋上放著一把二胡,另一隻手緩緩的**著琴弦。

曲靈雀已經沉浸在不能拜師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連霸雕都忍不住跳出來說兩句。

【你這招好狠啊,都要把我聽去世-_-||】

【是他逼我的。】

陳清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為什麽要見周海鳴老師?”

曲靈雀喜出望外,他來了他來了,他終於受不了了!

縱然心中興奮,但她臉上仍是一副人生無望的憂傷臉。

“我今天去聽了周老師的音樂會,我想跟周海鳴老師學嗩呐。”

“你確定?”

“確定。”

陳清煜的眼神在她手裏的二胡上繞一圈,冷嘲:“我還以為你想跟周老師學二胡。”

曲靈雀淡淡瞥他一眼:小看我?

嗬……

“都會。”可以這麽說,跟傳統文化沾點邊的,她多少會點。

陳清煜目光微微動了一下,沒想到她說的這麽雲淡風輕。

“如果隻是這樣,我可以試著讓你們見麵,但是除此以外,我什麽都不會做,並且,我還有個條件。”

“什麽?”

“陪我參加一個晚宴。”

“沒有問題!”

別墅終於再次回歸靜謐。

杜灩按了按太陽穴:往後得勸勸要少用這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