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心中起了猜忌,雖然原文中並沒有提到尚官景武功如何,可是尚官景心眼兒多得數不勝數,絕對不會落到這種處境。

一定是故意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將他抓起來折磨,越想越害怕,縮了縮脖子說:“姐姐,要不然我們還是算了,讓他在這裏吧……”

“你怕什麽呀?他現在都半死不活了,再說了,我拿繩子綁著呢,把你的膽子給我練大點。”

最後兩人一同將尚官景扛上馬車,他剛落座,邊上飛來七八個黑衣人,要不是碧清用手捂住他嘴,他絕對可以害怕到尖叫。

“你幹嘛!別叫啊,這是主人的死士,護送你回去的,一驚一乍。”得到這樣的答複,紀言立刻示意他知道了,碧清收回手嫌棄地擦了下,沒再說話。

從來沒經曆過這種場麵,往常碎嘴子說個沒完,此刻連呼吸聲都在減小。

一個時辰後,他們下馬車來到一片湖邊,碧清安排道:“紀言你跟我去小船,剩下的人大小船分開,安全起見,你們把後麵綁著的那人扛上我那艘小船上。”

全都服從安排做好,船開得很迅速,紀言認為應該是已經離開危險地帶了,正欲睡一會兒,水麵上突然飛出好幾十人。

船晃動不停,心中惶恐不安,硬是不敢出聲。

好死不死,尚官景醒了,試探性問道:“太子殿下?”

此話一出,那群人停止攻擊大船,向他們襲來,碧清後悔沒堵住這王八蛋的嘴,“狗娘養的,老娘遲早把你舌頭割了!”

對方人多勢眾,很快碧清便負傷,紀言躲在裏麵看得別提多揪心,還有一個人在不停說:“殿下,要不考慮解開臣?眼下局勢很不利。”

紀言怎麽也不會再被他騙了,“你可閉嘴吧!解開你隻會更不利!”

話音未落,眼看著一隻長劍刺入碧清腹部,他心隨狠狠一揪,立即解開尚官景捆住腳的繩索,邊解邊說:“你想拿我怎麽樣就拿我怎麽樣,你要我跟你走,你要我死都可以,讓你的人停下!”

“說這並非臣之人,殿下可信?”尚官景眼神特顯真誠,讓他一時分不清好壞,愣住片刻,手上停下動作。

而這時從外而進一位蒙著麵的壯大男子,此人目標很明確,直衝紀言而來,雙腿得到解放的尚官景,上前阻止。

身形本就不占優勢,還被困住雙手,接連中刀,使紀言不得不相信尚官景,他不想再有人為他受傷,出聲製止:“你們要我的命隨時拿去,放了他。”

壯大的男人掐住尚官景脖子,一步一步往船外走,紀言緊跟,眼看尚官景就要被掐死,“你你你!輕點!你要幹什麽?我一切照做。”

到船外,他看見所有人都處於製押,碧清身上無處不流血,心中酸澀難耐,隻見下一秒,那人將尚官景拋入水中。

“尚官景!”紀言大叫聲後也隨之入水,幸好他曾經為了更好地找到女朋友,學過遊泳,他的心早已被愧疚填滿,絕對不能再有人為他犧牲,否則即使是死去,這份不安都會伴隨至地獄。

水麵是平靜的,湖水卻不停地在向前走,他眼看尚官景越來越遠,拚了命似的,往前遊。

好久才抓到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很多,拍了拍對方臉蛋,沒反應後,想把人從水裏撈出。

但……遊了這麽久,體力與肺活量已消耗殆盡,他很想救人,很想很想,他清楚尚官景不是什麽好人,可尚官景不僅沒傷害過他,還幫助過他許多。

情急之下,帶著都是大老爺們的想法,貼身吻了上去,還沒來得及撬開嘴巴渡氣,肩上一痛,別昏睡過去了。

在湖的另一側,連半點波紋都沒有的湖麵,驚起一片巨大水花,一襲白發之人懷上多了個貌美小公子。

從樹梢上飛下一男一女,尚官景將懷裏的人放在地上,“拾衣,去撿一些幹木頭。”

拾衣:“是。”

還剩下那位強壯高大的男子,“師父,您為什麽現在不殺了他?”

“為師自有定奪,莫吵鬧。”

“師父!難道您也心軟了嗎?老七說他射的那一箭也是您攔的!現在不殺!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師父,我們一起籌劃了那麽久的!”越說越急躁,難以控製。

尚官景待他說完,手腕轉動,一根銀針從他雙眉間穿過,“我做事,用不上指手畫腳的東西。”

拾衣從不遠處走來,正好看見也聽見這一幕,麵上沒什麽表情,“師父,柴火撿來了,我燒起來吧。”

尚官景懶散坐於地上,一隻手搭在彎曲的膝蓋上,“拾衣,你告訴為師,你為何護他?”

拾衣麵不改色將火點燃,“總歸是要被師父看出來,沒想到會這麽快。”

“為師隻教過你和老一用銀針,且不說他沒來,就算來了也做不到像今天這般程度。”

“是的,徒兒承認,但徒兒也隻想過救他這麽一次,徒兒知道今日師父必將取他性命,徒兒阻擋的那一下,是想讓良心過得去些。”拾衣生完火便對尚官景跪下,“如果師父有需要,徒兒可以現在立刻取他性命!徒兒絕無不忠!”

尚官景撿起地上的石子,一顆顆往火堆裏丟,“拾衣,再耍小聰明,今日老六死得輕鬆,你就未必了。”

“是,師父!”

尚官景:“把他衣服脫下來烤幹。”

拾衣起身疑惑隻向自己問道:“啊?我啊?”

“這裏還有除了你我以外的活人嗎?”尚官景反問。

“我倒是沒什麽意見,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

話沒說完,就被遠處嘈雜聲打斷,“那裏有火,那裏有火!說不定就在那裏,快去看一看,快去!”

尚官景感歎一聲:沒想到易辭瀟這麽快就找來了,看來還真是當成寶了。

“走吧。”

“啊?那不脫衣服了?”拾衣問。

“自有人會幫他,與我們無關了……”先放過這小笨蛋一次,下回就不會這麽走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