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救命!”紀言哭喊。

從外飛來一把折扇,連取了兩人性命,“不想死就滾。”

乞丐都是些眼力勁兒好的,見局勢不妙,立刻逃離。

再見眼前人,漂亮的紅衣與淡遖鳯獨傢妝,都變得淩亂不堪,美人臉上沾了許多灰土,卻依舊精致,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在如此糟糕的情況下,竟依舊令人心動。

“抱歉,來晚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紀言止不住淚流滿麵,他開始埋怨自身,為什麽什麽都不會呢?為什麽別人穿越都可以越級打怪?他卻總是在不停地被欺負。

他好像到哪兒都是一個廢物,隻能被別人保護,還要拖別人的後腿。

舒之亦將他抱起來,回了春樓,這一路上,他聽見許多嘲諷,看見許多眼色,假設是昨天他定不會理睬,現在有些做不到。

“不用管她們,拿上你的東西,換件衣服我們就離開。”舒之亦安慰說。

回應隻有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

重新穿好衣物,一件素色長裙,佩戴上一個簡陋木簪,舒之亦在門外候著,人出來時,他又是眼前一亮,輕聲說道:“你好像穿什麽,都很好看……走吧,要趕路了。”

正上馬車時,院裏走出來一位小公子,衣冠不整,匆忙跑來,“舒哥哥~走了都不叫醒人家,呐,給你!”遞上一袋銀子。

“多了。”舒之亦道。

“春姨說多給一點,畢竟往常舒公子可舍不得租馬車呢,拿著吧!”

沒再多說,雙方自行離去,兩人共行,紀言弱弱問道:“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啊?”

“一位婦女,見乞丐帶走了一位女子,以為是樓裏的姑娘,去告訴春姨,春姨清點人發現沒少,而你不見了,她便叫醒了我。”舒之亦解釋。

“這樣子啊……”他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問了,“你很缺錢嗎?”

舒之亦:“……”

“在下看起來很窮嗎?愛財惜財不缺財。”

紀言在心裏默默想:難道昨天他聽錯了?

又是沉默一陣,紀言再次問:“我能幫你點什麽嗎?我精通各種樂器,隻要不是吹的,我都會!”尤其是彈鋼琴,可惜了古代沒有。

“不用了,你好生待在我身邊就好。”

可是,他不想當拖油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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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清從昏迷中清醒,連滾帶爬跑去找易辭瀟,找到後“撲”的一聲跪下,“主人,對不起,你給了我那麽多人,我還是沒能把他帶走……”

易辭瀟扶她起來,“你先告訴本王,他為什麽往水裏跳,是逃生去了?”

“不是不是……”碧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那傻子被尚官景騙了,去救尚官景的!”

“他怎麽會在?”易辭瀟瞬間表情凝重不少。

“怪我!都怪我……那傻子不知道,以為尚官景受傷了,想救他,我也以為真的受傷了……就綁起來,想著帶回來給您處置!”說完又要跪下,“要是沒帶他,就不會出事了……”

“本王請令徹查此次偷襲,要在這裏多待幾天,你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趕緊把傷況和情緒都調整好,去把人找回來,將功贖罪。”

“要是,死了怎麽辦呀……”

“那就把屍體帶回來埋了,收好你的情緒。”

碧清擦幹眼淚,擤了擤鼻子,“是,屬下遵命!”

若大房中,易辭瀟為自己倒了杯茶水,他這輩子沒有什麽在乎的人,父親想把他馴化成一心為民的忠臣,但他並不是。

他不喜歡被任何人踩在腳下,他隻想做最強者,本是滿心抱負,一心奪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個小白癡都會影響到他的決定。

或許,最初利用紀言,就是錯誤,尚官景出手了,他竟一時迷了方向,不知該何去何從。

茶涼未入口,人卻已經走了。

白發者正喂食鳥兒,聽腳步明辨出來者何人,笑的意味長遠,“堂堂攝政王,來我這寒舍做什麽呀?”

“過來給你送樣東西,把人帶上來,”又接著遞上一封信函。

尚官景心生懷疑打開,發現這的確是他的字跡,大方承認,“有什麽問題?”

側身見與他通信之人,神色變了變,“攝政王何意?”

“本人手裏不僅隻有這封密函,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國師說本王若是去稟報陛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易辭瀟走到他身邊繞了一圈,用指尖輕輕地撫上鳥兒的羽毛,“這可是賣國通敵的大罪呀,本王覺得,國師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如何定奪,想好了?”

“當真沒想到王爺現在就把底牌亮出來了,就這麽確定,我沒有後招?”

“自然,國師算計無數,擅讀人心,本王來的目的國師應已知,本王就不兜圈子了,你把人放回來,你的東西,本王原封不動還你。”易辭瀟道。

尚官景聽完,輕輕笑了一聲,“攝政王,怎麽確定是在我這?又不是在別人那裏呢?”

易辭瀟:“湖下遊,死了一個人,身上還留下一件太子殿下的物品,經過本王調查,他不出意外會是國師的徒弟,排行老六。屍體本王一同帶過來了,隻是有些發臭,國師倘若需要認領,可以帶上來看一看。”

尚官景收起笑容,“不管王爺信不信,我都沒有帶走太子殿下,共有三批人,你我,還有一個人,我相信王爺不是傻的,自然也知道是誰。我是想取他性命,可是後來我又反悔了,我就是想看著身為五惡之首的你,一點一點淪落在這情愛之中。”

“隻是沒想到呢,攝政王這麽擔心他,證據還沒找足呢,就跑到我這裏來質問了,那當初腳程怎麽就那麽慢呢?我離開後讓別人捷足先登,還倒打一耙來跟我要人,可笑!”

“尚官景,你別找死。”易辭瀟說完就動起手,兩手相對,單憑內力尚官景完全不是對手,立刻敗下陣來。

拾衣看完消息回來剛好看見此幕,“師父!”

易辭瀟又一次見紅衣女子,想到些有關紀言的事,搖了搖頭,勾出一抹笑意,“看來今天都是老熟人啊,那你就為他陪葬吧。”

打鬥過程中,倒地人的白衣染上一抹血色,笑容肆意,這麽多年了,又一次見易辭瀟發瘋,別提是件多有趣的事。

很快,拾衣落了下風,易辭瀟單手掐著她的脖子,臉上沒有半分笑意,“本王不殺你,但有更讓你痛苦百倍的方式,如果還有機會,換個厲害點的人拜師,你這兩下子還不夠給本王撓癢呢。”

扔回地麵,終於有了呼吸,她咳嗽不止,隻見易辭瀟又朝尚官景而去,“你…要幹什麽……衝我來!”

易辭瀟在尚官景身旁蹲下,欣賞這慘狀,滿意道:“下次再敢騙他做些什麽,本王定會取了你性命,現在隻是一個警告。”

“還有,我的人,別惦記。”

尚官景眼看獵物一步步入陷阱而不自知,怎麽辦?他實在是太喜歡看易辭動情了,這可是添把火的最好時機啊,不禁勾了勾唇。

他強撐身體,擦了下嘴角的血跡說:“我不僅騙他了,他還親我了呢,這該怎麽辦呢?攝政王?”

見易辭瀟怒氣直升,他滿意極了,敞開了笑。

僵持許久,易辭瀟才起身道:“是啊,小白癡太不懂事,等他回來,本王定幫國師討回來。”丟下一句話,大步離去。

尚官景同樣不甘示弱,放鬆地躺在地麵,對上蔚藍的天空,依舊笑道:“那就謝過王爺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心裏是有慶幸的,他沒有食言,目測紀言在五皇子的人手上,他得先去探口,否則明日,他們就要出發回京了。

途經一處停了下來,他走進春樓,遞上一幅畫卷,“安排樓裏的人,把這個畫上的人找出來。”

“是,主人……”打開畫卷,她愣了幾秒,這怎麽有點眼熟呢?眼睛總感覺在哪兒見過。

易辭瀟見她遲疑追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主子,稍等一下,我再叫兩姐妹來認認,”邊走邊說,“是不是來過咱樓裏啊?”

“來來來,翠花,你來看看,這個人挺眼熟的,你見過嗎?”

“這…好像真的在哪見過……”

“哎!這個不是舒公子帶的那姑娘嗎?怎麽?他是個男的呀?我勒個去,那不是要跟我搶飯呀?”化上妝的嬌豔男子搶過畫像,仔細觀察,“就是他!他怎麽是個男的呀?哎呀!氣死我了!”

“是誰?”易辭瀟聽見聲音走近沉聲問。

“關你什麽……嗚嗚嗚!”眼看著要鑄成大錯,春姨趕緊捂上他的嘴,解釋說:“跟舒公子前些天帶來的一位姑娘有幾分相似,他們今日巳時剛走。”

“舒之亦?”

“是,是的。”春姨眼神閃躲。

舒之亦什麽底細他查過一二,一個整日泡青樓的好色之徒罷了,當真是沒想到,還是五皇子的人,看來舒家那點生意,以後還是別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