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日,在一家客棧停下,紀言問道:“今天不住青樓了麽?”

“嗯。”

紀言不想給舒之亦增添太多負擔,解釋道:“其實沒關係的,而且在青樓的話,說不定我能有點用。”

“想賣身?”舒之亦調侃道。

“不不不,”紀言急忙搖頭,“不是有很多那種賣藝不賣身的麽?我會彈琴的。”

“誰告訴你的,我給春樓幹過那麽多年活,可沒聽說過還有賣藝不賣身的說法。”

紀言疑問:“你在她們那裏是在幹活呀?”給住給錢還給爽,這叫做幹活?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嫖/娼?”

紀言心裏嘀咕:好像也沒有差很多呀,還有錢拿。

共同走進客棧,在聽見舒之亦隻開一間房時,他眼珠子震驚得快掉出下來了,但凡他還是一個純純的大老爺們,或者是他不知道舒之亦男女不忌,他都不會有任何排斥。

現在他做不到啊,昨夜那男生的叫聲,像是在他腦海唱曲似的,揮之不去,他實在是很難不多想。

他遲疑道:“要不然我們還是去青樓吧?”至少還能分開睡。

“不用,你在客棧睡,我去就好,不要亂跑,餓了就跟掌櫃說,我先走了。”臨走之際,回身用折扇挑了一縷紀言秀發,順著發絲滑落。

紀言用力拍了拍腦門,剛才那個動作不由得讓他想起了油膩大叔這個稱號,那一晚真的是讓他對舒之亦印象大跌。

走上樓,找到對應房間,關上門他心想:得想個辦法賺錢,再這麽白吃白住下去,很怕到最後隻能用身子來還。

思來想去,他除了會點樂器以外的東西,真的什麽都不行啊,樂器在古代有什麽發財途徑呢?他想不到,想到最後很成功睡著了。

早上又是被餓醒的,從掌櫃那裏拿過早餐,越吃越不是滋味,身為富二代的他,從來都沒想過會為錢如此發愁。

中午舒之亦回來,看這狀態,想必又是奮鬥的一夜,紀言感慨:年輕人呐,身體就是好。

再次出發回京,紀言想到他還會得個賺錢方法,“舒公子,我會化妝,我可以幫青樓的那些姐姐們打扮,那種頭發的樣式呀,我都會!這個……能賺到錢嗎?”

舒之亦笑出聲:“你好好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別想那麽多。”

“可是你每天都這麽辛苦,我還當拖油瓶,我真的過意不去,”他喪氣問:“彈琴和幫忙打扮,這些真的都賺不了錢麽?”

舒之亦輕蔑一笑,“你又不知道我做什麽,又怎麽知道我辛不辛苦呢?”

“啊?”紀言遲疑,不知道要不要說出口,畢竟這種事,也不好說呀,還是算了吧。

“你知道了?”舒之亦見狀,懷疑道。

不說是什麽事兒,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我…可能大概也許……應該知道了,那天春姨讓我在你們隔壁房間睡的……”越說越緊張,他眼瞅著舒之亦整個臉色黑下來。

很快恢複原樣,低聲同紀言講,“先上馬車吧,要趕路了。”

“哦,好。”麻溜地進去了。

誰知下一秒,舒之亦進來將他死死圈住,“既然知道了,不擔心我做些什麽麽?”

擔心!現在就很擔心!

“不過想來你應該不知,這民間流傳各色話本,上麵眾多圖案的姿勢,都要真人擺造,既然你如此想賺錢,不如讓這一副漂亮的臉蛋,被記畫在上麵如何?”

“不行!我,我的臉,你,我!這張臉好歹是個皇族的人,被畫在那種地方不太好吧?”紀言顫顫地說。

他不敢再與舒之亦對視,又沒有什麽其他的地方可以再供他轉移,他索性選擇閉目。

“也是,這麽好看的美人,還是留給我獨自觀賞的好,讓那麽多人看,我也舍不得。”舒之亦摸上他臉頰,“不如現在辦了你?”

嚇得紀言立刻睜開雙眼,對上風情萬種的臉龐,手指彈鋼琴似的亂動,又不知道放在哪裏,嘴上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不,我,你……”

憋半天隻憋出一句,“你不能這樣…強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我得先嚐一嚐才知道啊。”

紀言:“!!!”

人已經被嚇得驚慌失措,舒之亦笑了聲,拉開距離道:“行了,不逗你了,我不喜歡強人所難,那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裝下去。”

“我這個人呢,貪財好色,你長得又太對我胃口,不惜高價把你從土匪窩裏買來,我自然也不會強迫你,而且我還會等你,你要是哪天想跟我試試了,跟我說一聲就好,我保證為你洗心革麵,再也不去那煙花之地,怎麽樣?”

“沒,沒沒必要,誰都有點興趣愛好,沒有必要為我改,還有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我賣腎我都會把錢還你的!”紀言誠懇道。

舒之亦道:“你不介意當然是最好的,改也是必然的,不然你就真的要跑了。”

紀言擺擺手說:“不會的,不會的,不還錢我是不會跑的!我即使是死了,我的魂也會把錢給送回來!你放心!”

舒之亦沒忍住“噗”的聲笑了,“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紀言靠在牆角,苦思冥想,實在想不出什麽賺錢的辦法,他居然想起了易辭瀟,那家夥雖然狗可是他有錢呀!

太難了,好想回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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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碧清自認為傷已經好了,接到任務就趕來春樓,“不相幹的人不想死的話,就給本姑娘滾蛋!”

春姨瞧見了,用笑容掩飾緊張,走過去問道:“哎呀,這不是碧清姑娘嘛?這是怎麽了呀?我們這兒可是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

“我隻按主人吩咐辦事,把樓裏小倌都給我找出來!”連續喊上幾聲,腹部隱隱作痛。

春樓共三位小倌,馬上抵達碧清眼前,她按易辭瀟描述,找到他說的那人,取出利劍,把聲帶劃破了。

“啊…呃……”男子倒地不起,她蹲下觀賞成果,舔唇笑了下,“我告訴你們,要是他真的感覺在你們這受了什麽委屈,你們沒有一個人可以活命!”

正欲起身,腹部疼痛難忍,幸好有人扶了一把,在她耳邊說:“差不多行了,我千裏迢迢趕過來,你別死了,敗壞我名聲。”

“切!”

春姨神色有了微妙變化,卻還是一副笑臉,“碧清姑娘,氣可消了?我這有其他樓傳來的消息,舒之亦到了玉城分樓,現在應該往楊洲去了。”

“一群廢物!”不說還好,一說到這個更來氣,“你們幹什麽吃的?人都進去了!不知道攔下來嗎?你們要是武功不行,那麽多香,不知道摻點藥嗎?兩天前,我主人就吩咐你們找人,你們就是這麽找的?到了眼皮子底下了,還能讓人走了?”

徐悠看不下去了勸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先把人找著吧。”

她逮到一個人就猛踹一腳,“一群廢物!不知道一天天在幹些什麽!白養了這麽多年,蠢貨!”

情緒牽動傷口,此刻已往外滲血,徐悠不能再任由這麽下去,直接將人抱起來離開了。

碧清緊抓對方的手,“徐悠,你趕緊給我包紮一下,包厚實點兒,主人是沿途追,我得從小路過去攔截。”

徐悠問:“你打算怎麽攔?”

“封鎖城門,逐一排查!”

“我說祖宗嘞!你用點腦子好不好?先不說會不會給你封城,隻要給你封了城,那皇上就知道了!皇城之中沒有一個想讓他活下來的,你鬧出這麽大動靜,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沒死麽?”

碧清著急萬分,“那你說怎麽辦!”

“易辭瀟都不著急你急個屁?你就放心吧,易辭瀟想做什麽事做不了?一天天淨瞎操心。”

碧清說不過,有拳頭錘了徐悠幾下,用來解氣。

從天飛來一位紅衣女子,落下在他們跟前,一臉笑意說道:“我師父讓我查五皇子帶了些什麽人,剛好跟你的目的是一樣的,你現在傷得這麽重,我替你去吧。”

晚間微風浮動,紅裙與發絲都隨風飄動,美到讓徐悠移不開眼。

碧清沒注意徐悠,表情略微嫌棄說:“你行嗎?你不是也才被我主人打一頓嗎?”

“拜托!在我師父麵前,我們總得動手打兩下吧?你個女人講不講道理?”

“那你還多管閑事呢!”總感覺哪裏不對,她感覺身體在下降,是怎麽回事?

“啊!”拾衣見人要跌落,上前接過一把抱在懷中,碧清趕緊摟住拾衣脖子,換了個人罵,“徐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摔死我呀?”

徐悠:“我……”突然就啞巴,說不出半句話。

拾衣趁機檢查了下碧清傷狀,隻見血還在不斷往外溢,心中有些責怪徐悠,又不好說什麽,“原來是徐公子,久仰大名,難得一見。”

“姑娘你好,我……”

話未說完,拾衣便打斷,“碧清有傷在身,還請公子帶路,先為她治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