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倒是覺得沒什麽，既然是班級活動，當然是為了整個班級著想啊。再說黎歌本來也會拉小提琴，方承允這話明顯有示好的意思嘛。”
“就是。再說人家也沒在他們交往的時候插足吧？和楊池交往也是在對方和黎歌分手以後的。人要是故意刁難，不能挑個他不會的樂器？”
黎歌原本在琢磨著一會兒自習後就去找班主任請個假，忽然被人喊了一嗓子，他轉頭就對上方承允一臉殷切又期盼的眼神，好似在真的熱切期盼著他能點頭答應。
再聽著周圍那些吃瓜群眾的竊竊私語，黎歌心裏隻想冷笑。原主的確會小提琴沒錯，但拉的一般，並不是什麽好水準。
班上這些人不明真相也就算了，方承允和他同在一個公司，之前在公司時有讓藝人展示過才藝表演，他不可能不清楚原主是什麽樣的實力。這時候提出來讓他一同上台表演，想要拉踩他彰顯自己的目的不要太明顯。
“你確定想讓我跟你一起表演？”
黎歌一手懶洋洋的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向方承允。這人怎麽就這麽不識趣呢？跟個惡心的蒼蠅似的，不搭理他他還就非得湊你跟前來惡心你。
方承允被他問的一頓，他審視的打量了黎歌一陣，有些摸不準對方這麽說的目的是什麽。但一想到自己曾經聽到過的對方的小提琴水平，還是點頭應了一聲，聲音低柔道：“都是為了給班級爭光，不管你對我有什麽意見，我們可以等校慶後再說。”
到這時候了還不忘打著集體的名義想要逼他就範，還我對你有什麽意見，嘖！
被這主角受一而再再而三的當麵挑釁，黎歌也被挑起了脾氣。既然你非得不聽勸告往我跟前湊，黎歌輕輕嗤了一聲：
“行啊。既然都是為了給班上爭光，那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隻希望你到時候可不要再後悔。
“黎歌你幹什麽答應他！”
原本一直在圍觀的吳遠見狀有些急了，他伸手拽了拽黎歌的衣袖，氣憤道：“跟他那種人有什麽好一起表演的！你要是真想報節目，跟邵諄他們排個舞不也挺好的，你街舞跳的那麽好，幹什麽非得跟他呆一塊兒膈應自己。”
他可不像其他人那樣盲目。雖然方承允一直表現得很無害，但他其實一直都有些看不慣他的作為。
先不說正常人誰會跑去跟人家的男朋友曖昧，最後還弄得人家分手自己上位。隻說身為一個現任，人家都是對男朋友的前任諱莫如深，誰會心大到主動往自己男朋友的前任跟前湊？
這一看就是沒安好心！
“都一樣的。”
黎歌安撫的拍了拍吳遠的肩，笑得一臉和煦。既然他自己非要把臉湊上讓人踩，什麽樣的表演形式又有什麽區別。
吳遠見他不為所動原本還想再勸，可對上黎歌這麽個笑臉，卻奇異的平靜了下來。不知道為何，黎歌雖然笑得溫柔，但他反而覺得對方這副模樣更像是要使壞的小狐狸，焉壞焉壞的。
他正打算開口問問黎歌是不是有什麽應對計劃，卻見黎歌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口：“別多話，你隻管看著就是了。”
接著，黎歌對著文娛委員楊一清的方向喊了一聲：“文委，那就麻煩你給登記一下。”
這事就這麽定下來，其他人見狀也跟著上報了擅長的節目，林林總總的也有十來個。等到下早自習鈴聲打響，文娛委員便抱著登記的本子去辦公室找班主任報備了。
黎歌也去了辦公室一趟，找班主任請了周六一天的假。原本老吳還有些遲疑，覺得他這好容易說要好好學習又請假生怕他隻是三分鍾熱度，過了又要回到從前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但一問知道他是去公司簽解約合同後又立馬爽快的答應了，還欣然讚同他的決定，勉勵他摒開那些虛浮的東西好好學習，又囑咐了一陣讓他有不懂的問題隻管來辦公室問老師這才放他回了教室。
白天照常上著課，等到晚自習時，老吳利用班會時間將文娛委員整理出來的那些節目寫在黑板上，然後全班舉手表決選取出來得票數最高的三個節目：黎歌和方承允的鋼琴小提琴合奏、文娛委員帶著班上幾個女生排練了個民族舞以及體委校隊編排的一個籃球街舞。
因為能留給排練的時間並不多，節目選出來的當天晚上，需要表演節目的所有成員就直接請假去了舞蹈室商議選曲和舞蹈的細節。
南英私高一共有六間舞蹈室，裏頭各種設備樂器都一應俱全，這會兒估計是他們來的早，好幾個舞蹈室都還空著。他們選了一間最大的舞蹈室，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兩個舞蹈隊的人分別決策出來要跳舞的曲目，然後各自播放了歌曲觀看了裏頭的舞蹈幾遍，分散在兩角開始排練起來。
方承允也拉著黎歌選了一首難度頗高的曲子，開始跟他商量起誰演奏哪一小節。不過因為兩邊的舞蹈隊伍都有放音樂，他們隻是看著曲譜在商量，並沒有用樂器演奏。
“沒想到這首曲子聽著隻有幾分鍾，曲譜還挺多的，”
等著將整首曲譜都安排完，方承允笑著看向黎歌：“你應該沒問題的吧？”
頓了頓，他又道：“要是有問題也沒關係，早點提出來咱們也好商量下怎麽解決。”
黎歌看向他微微勾了勾唇：“隻要你沒問題，我就沒問題。”
“那就好。”
方承允見他這時候還在說大話強撐著，臉上的笑容越發柔和。剛好這時候兩邊的舞蹈隊歌曲都停了，他看向眾人忽然道：“我和黎歌也安排好要演奏的曲子了，不然我們現在就合奏一遍試試，你們能不能幫忙聽一下看看？”
聽見他這麽說，其他人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更何況他們也很好奇被鋼琴大師何毅親手教導出來的弟子究竟和他們有哪兒不一樣。於是紛紛點頭應好，圍過來。
方承允笑著朝他們一點頭，率先過去角落的鋼琴後邊坐下，而後轉回頭看向黎歌。黎歌挑了挑眉，也去存放樂器的地方取下小提琴，架在肩上試了試音，而後道：“開始吧。”
幾乎他話音剛落，那頭便傳來鋼琴的第一個鍵音。而隨著第一個音符的響起，越來越多的音符也緊隨而至，方承允就像是故意炫技似的，每一個鍵都彈得急促而緊湊，流暢的琴音很快響徹整個舞蹈室。
連絡的音節像是一個個活躍的小精靈，從聽眾的耳朵裏鑽進去，又蹦蹦跳跳的立上了心尖，就著激昂的節拍不停的旋轉跳躍，緊扣人心緒的同時又無比享受這種美妙的感覺。
不得不說，方承允的琴技的確了得，不過幾秒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很快隸屬於第一小節的樂譜彈奏完畢，那頭的鋼琴聲也瞬間戛然而止，甚至都沒能留給眾人反應的時間。
正因為這猝不及防的停頓被勾的心癢癢時，一道輕緩的小提琴音又緩緩響起。
不同於之前激昂的節奏，小提琴的音調舒緩悠長，配著琴聲本身的細軟，像是一股溫泉緩緩流淌進聽眾的心尖。
眾人剛剛還激**的情緒頓時被這綿長的音樂給舒緩，甚至不由自主的跟著音樂的曲調放空了身心，任由自己徜徉在音樂的溪流中。
方承允也沒想到自己故意加快節奏黎歌居然還能順利的銜接上，瞬間咬緊了後牙槽。
他眯著眼看了一眼黎歌，而後在對方那一小節演奏完畢後又瞬間改變了彈法。這一回他沒再像之前那樣激昂，反倒隨著音樂的起伏調整著節奏，時而急促，時而緩慢，讓音樂的節奏聽起來更生動鮮活。
這樣的彈法不但考驗演奏者對琴技的掌握程度，更需要演奏者具備與曲子共鳴的靈氣。而與演奏者合奏的對象若是差距太大的話，也幾乎是一下就能分辨得出來的。
即便是長年磨合出來的搭檔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配合得默契，更何況是他們這種第一次合作的人。方承允彈完自己手裏的這一段再次立刻停下，好整以暇的看向黎歌，想看他這回打算怎麽接。
誰知道下一刻，就聽舒緩的小提琴音再次傾瀉了出來，正好銜接上他末尾的那段。接著，黎歌循著他的節奏將那一段一樣的旋律完全重複了下來，還比他之前的彈奏更加流暢自然。
方承允的神色瞬間一沉。他抿著唇，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用各種刁鑽的彈法想要將黎歌按下去，誰知道對方卻一直表現的遊刃有餘。到了最後的合作部分，甚至還牽製得自己不得不跟著他的節奏彈奏，直至一曲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