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變態變態變態真是個變態!

我連跺帶喊,整整罵了他十幾次,胸口的悶氣才散去一些。

隻是口裏又開始發幹了,和著原來的苦澀滋味,不僅是整個喉嚨,連胃裏也是一陣翻湧難受。

嘔——我居然吐出一些,看著那些暗黑的**,心裏更加難受了。

還要將這次的聚會給毀掉。玖一定會恨死我的。

扶著牆壁彎腰站了片刻,我重新平複了一下呼吸,沿著原來的姿態穩步朝著聚會中央走去。

邁進大廳刹那,中央人聲的喧囂頓停。

人群中央的紅發青年,也停下和身邊人碰杯的動作,舉起酒杯,朝我遙遙一笑:“幹杯,雪兒。”

壓下心間的輕晃,我含笑接過身邊人遞上的紅酒,用著學表演時學過的貓步款步朝他走去。

“cheers!”兩杯相碰,撞擊出清越的脆響。

響聲四散,周圍的人群也開始熱鬧起來,重新恢複了方才的喧囂。

“雪兒,你怎麽這麽久才過來?”說完這句話時,葉玖的唇角移開杯壁,帶笑的眼唇掩過了略帶埋怨的語氣。

他伸過手,很快有人將空酒杯添滿。

我也喝光了杯裏的紅酒,向那人伸過手去:“謝謝。”

“我的電話你怎麽也不接?”

“哦,那是因為我快到了。”我收回手漫不經地看著手中泛紅的玻璃杯。

淡金的燈光在液麵上淺淺浮動,裏麵的**有著令人心動的美麗色彩。就像是麵前人的發色,同樣的絢麗卻耀動著溫暖的淡金。

“是為了給我一個驚喜吧?吊人胃口的遊戲總是讓人興奮。”紅發男人開心地笑了,妖瞳陷入彎起的眼角內,散發著比那杯中的**還要香醇誘人的**。

心裏某處緊縮著,好難受。望著他開心的笑靨,我原本製定下的計劃微微動搖。

“那麽,現在來給大家做個介紹吧。”

葉玖轉過頭去,酒杯隨著外展的手臂轉過一圈,而另一隻手向著我:“這就是我的女朋友,洛雪兒。我平常都叫她雪兒的。”後麵的一句話又輕又快,飛速帶過。卻激起了大片的喝彩。

這場麵,讓我無法將製定好的方案實施下去!

可是很快的,歡慶的人群擁了上來,一個個手裏執著酒杯,要求跟我們碰杯。

大好的機會就在此,幾乎是本能地,我抓住了它。笑著和每一支靠過來的玻璃杯碰撞,對每一個麵帶笑意的人微笑,也將酒一杯杯灌入肚中。

“嫂子真能喝呀!”“酒量真好!”

可惜,喝到現在也沒有一點醉意。要在頭腦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去導演一場酒後鬧事的鬧劇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玖——”想到這裏,頭又有點微微地發暈了,葉玖扶住我的胳膊,我依在他懷裏,很快恢複過來,見勢放軟身體,索性將頭暈進行到底。

“怎麽了,雪兒?”葉玖拽著我的胳膊,關切地問。

“有點頭暈——”我扶著額頭孱弱地吐氣,說著真地感覺不大舒服了。胃裏又掀起一小震浪潮。

身邊有不少人留意到這裏的情況。

“呀,玖的女朋友不舒服。”

“是喝酒喝的了吧。”

“可能是。看起來年齡還不大的樣子。”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還有幾個人七手八腳地上前扶我。

“沒事兒——”我推開前來慰問的人,借著“醉意”上前邁了幾步,可惜歪歪斜斜的,差點栽到地上。

有人上前攙扶,也被“醉酒的我”胡亂推開。

人群中出現一小片混亂。垂著頭,蹲在地上。我看見一個頭發雜亂的人朝這邊走來。

“玖,你女朋友醉了,讓她回去,這兒我來撐著。”他用嘶啞的嗓音對葉玖說著。看葉玖走過來從身後將我拉起,又提高了音量:“今天這麽多朋友聚在一起不容易,我給大家唱首歌吧!”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大家都把視線投向這位新崛起的搖滾明星,再沒人注意這裏。

葉玖拉著我將我拖出了酒店外。氣息冰冷。

兩人打了的,一路上沉默無語。

我在他生日上那麽鬧,一定讓他很難堪吧。

“剛才你是故意的吧?”

剛在沙發上坐下,就聽到葉玖冷冷的質問。

“什麽?”我心裏有點冷,卻又不得不裝作被冤枉的樣子高聲尖叫。

“得了吧,別裝了。”紅發男人站在黑暗中,扭著頭一動不動,聲音徹冷而語氣了然。

“你酒量有多大我能不知道?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冷冷甩下這麽一句,他轉過身軀,冷哼一聲步入了臥室。鑰匙伴著叮鈴聲墜落到沙發上。

我捧著腦袋悶坐在沙發上,委屈又傷心。

和他一起在這所房子裏住的日子裏,我們的確經常喝酒。所以我現在的酒量也大地嚇人。我怎麽就想出個這麽損的方法來騙他了呢?

砰——房門閉合的聲音,隨即傳來一聲悶悶的聲音:明早別讓我看見你。要麽我走。

稍後,臥室裏響起一聲歎息。“真是的,不想在一起有必要用這種方式來表示嗎?”

我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故意裝醉,鬧著離開。而且是在他生日上,還當著那麽多好朋友的麵。

這樣想想,的確有這種嫌疑。不過——

哎,現在我們兩個弄成這樣誰都不開心,眼前又浮現出一個人的臉,他應該挺高興的吧?抑或者,弄成現在這樣本來就是他的意圖?

是日晚上,思量反複,徹夜難眠。

清早聽見隔壁房間裏嘩啦啦的響聲,盡管經過刻意的壓抑,還是很清楚。

腦中不禁浮現出他刺著呀煩躁地拉著櫃子扒來扒去的樣子。不知為什麽,總覺得那暴躁的樣子也很可愛呢。

可現在——消沉的情緒打斷了我的遐想。

“明早別讓我看見你。要麽我走。”那時屋裏沒開燈,少許月光灑落在他的肩頭,顏麵,淺淡地如同散不去的夢。

而那殘酷冷漠的話語瞬間將夢擊碎。人走之後,月光碎作一片。

我默默地收拾好行李,關好屋門,緩步走入客廳。

經過他的屋門時,停滯片刻。抬手想敲敲門,終究作罷。手指無力地垂下來,曲起的指頭不小心與門叩擊,發出咣的輕響。

屋裏煩躁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夜一般的沉寂。

我搖搖頭,輕歎口氣。看來不去打擾他果然是對的。

急急地來,悄悄地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天無絕人之路,在一家蛋糕店當起了學徒。

工資雖不高,溫飽還是可以解決。

下班期間,我去了原來工作過的飯店,見了王嬸。

把自己做的蛋糕拿給她吃,看著她幸福滿足的樣子,我開心地笑了。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和潘潘一起住在幹淨的客棧,他為我梳理著頭發,而我望著秋天的金葉微笑。

那時的秋天都是燦爛明媚的。

而現在……

現在是夏天,更燦爛!

我有了一個新的目標——好好幹活,等技術學好了,開一個新的蛋糕店。讓王嬸天天有新鮮蛋糕可吃。

轉眼已是中秋。我想我已經把他給忘了。

那個常來的馬尾女孩又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短發女孩。

我照往常一樣為她包好了花形奶油蛋糕。

“他要來我一定去看呢!”馬尾女孩轉頭對短發女孩說。

“我也去,我也去!”短發女孩也笑得興奮異常。

“你們兩個說的是誰呀?”我隨意地問了一句,並遞上包好的蛋糕。

“葉玖呀!”“就是那個搖滾圈裏最帥的那個!紅色長發,絕對耀眼!”短發女說著拽了拽自己的短毛兒。

葉玖……我一時間呆愣了,直到兩聲尖叫在屋內響起。

“呀——”“呀——”兩個小女孩的驚叫幾乎把小小的蛋糕房給炸掉。

我看著地上摔開花的蛋糕,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馬尾女倒是很大方:“今天我開心,這個蛋糕就當是我摔來慶祝的,再給我一個,兩份我都付了。”

中午吃飯時間,我借口上廁所,悄悄上了大街。

大街上貼滿了惹人注目的朱色紙張,都是那個樂隊在本地演出的宣傳。

以前是因為每次出去都往王嬸那裏趕,所以街上的廣告、宣傳都沒怎麽留意過。

短短時間,他們的樂隊居然那麽火了。

一點三十,演出發布會。地點:莫萱廣場瑾萊大禮堂。

我看了看票價,沉默了。500元得做多少蛋糕呀!

不過在某種未知力量的牽引下,還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