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猶豫了一下,將遮著眼睛的過長劉海斜挑到一邊,挑起一側的唇角,有些邪氣地笑了。

“好吧。”說完,他又轉身撐著窗台,有些自嘲地喃喃自語著:“嗬,我居然想要跟你說出來。”

終於要解開謎團了。我豎起耳朵進入備聽狀態,估計是眼睛瞪得太大形容太可笑了,他回頭來看時,忍不住輕笑出生聲。那禁不住溢出的笑聲也是輕靈飄忽,聽得人如飄天外。

笑過後,他雙臂擺放在潔淨的窗台上,看上去輕鬆了許多。不過那雙空靈的眸子望向窗外不過一會兒,神色漸又斂起,清冷的神色昭示著眼前人已陷入那個遙遠的而又充滿著痛苦的回憶。

他隔著玻璃望著遠處有些灰蒙的外景,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我站在一旁望著他冷而脫俗的側顏,靜靜地等待。

那樣神秘脫俗的氣質是很容易讓人躁動的心冷靜下來的吧,即使是在等待,情緒也不由得越來越沉靜。

心裏越來越渴望得到答案,但也越來越有耐性。

因為隻是這樣靜靜地呆著,也是中美麗的享受。如微涼的秋風,擦著肌膚,薄涼清爽。

“說了你也許不信,我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的半長發在秋風吹動下左右飄動,皎如月色,也帶著冷月的涼意。

我不由地屏住呼吸,他這般言語,似乎與自己心中的猜想越來越近了。

說了一句,他停下來望著我,清冷的眸子裏泛起幾絲自嘲:這樣說,你一定覺得很荒謬吧。

“我信!”我很快回答他,語氣與內心同樣堅定。如果在穿越之前,有人跟我說這種話,無論對方長得再有氣質,我也會懷疑他是個神經病,要麽就是純粹地開玩笑作弄我。但現在,自己不也是這樣的嗎?

他收起了自嘲,重又望著遠方,支起的雙臂在深藍色棉T恤下也顯修長:以前我是個中軍,率百騎四處征戰,本想保衛江山,為上分憂,怎料世事難測。鞠躬盡瘁,卻落了個賜死的下場。

他說著,雙臂撐緊,唇齒間噙上一抹冷意:那般有意的避開張揚,還是遭到君主的懷疑。難道,是我做的還不夠?

子雅將頭埋在臂彎裏,咬著牙齒瑟瑟發抖。

那個從來都是平靜如水,冷漠如冰的,從來隻見神秘冷傲的世外之人此刻居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帶著幾分堅毅的薄唇攢動著,齒間叩擊出咯咯脆響。

我一見狀,登時慌了。

“你——你——你可不要想那麽多~”牙關打顫地說完這一句,我就覺得糟了,怎麽說得跟咒他想不開一樣。又慌道:“那個,事情都過去了,過去的就把它忘了吧!”

子雅直起身子,釋然一笑:沒關係的,我早就想通了。以後還是少露些麵少搶點功為好。這也是我到這個世界的原因。

“哦,是嗎?”看他那副淡定的樣子,好像真的是無甚大礙,我也鬆了口氣,轉又想起他方才的話語,正是應了自己的猜測,不禁雀躍道:那麽蘭陵王,你為什麽選擇這個世界呢?

低調做人,那麽到其它的年代也好吧。為什麽要到後現代?這可是一個處處喧囂張揚的年代。

子雅先是一愣,我明白自己太唐突,竟把他的稱號給喊出來了。咂咂舌,抬眼觀察著他的反應。

他眼中聚氣數道驚異的眸光,素來冷清空遠的眼眸一時攏了兩汪盈盈碧水,粼粼泛光。

“你怎麽知道我以前的名號?”他驚異地聲音都變了調。

“嗬嗬,嗬嗬~”我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其實我也是穿越過來的。”人家都跟我說實話了,我也該坦誠相對才是。

“啊?”子雅大驚,眼中神色變幻。

“你——你跟我情況一樣?”

“嗬——嗬——”我幹笑著,穿越這個情況一樣,原因可不一樣。我是抱著觀賞美男的目的來的,好像這個動機,不怎麽高尚。

“算是吧。”說這話時心中不是一點尷尬也沒有,但說完後看著他一時間冰川融化的臉,那一點尷尬,很快被慶幸得意所取代。

人家現在看我的眼神,和剛才比可是熱情了100倍呀!那是一種離開家鄉數十年,在外突見老鄉的欣喜!不,比那還要欣喜!

我充分地享受著美目熱烈的注視,樂得頭腦發暈。

子雅難得“他鄉縫故人”,一反常態地拉著我說了一堆的話。

窗前,輕紗下。

秋風清爽,美男如月。

我整個人美得沒了魂兒,哪裏還記得什麽時間!

偶一錯開實現瞟眼窗外,明月皎亮,星光點點,隻覺意境更深。

月光疏落在他的白金柔發上,銀亮亮的分外動人,我看著眼睛發亮,就差沒湊上去抓抓了。

這時,褲兜裏的手機響了。

我一看,來電:葉玖。

完了完了,他都打電話了。慌忙按掉電話,從手機上找時間。

“已經10點了。”頭頂上傳來清響。子雅抬手,手腕停在眼前,深藍色的手表時針赫然指向十。

10點了10點了,哎,他不是都是12點回去的嗎?

對了,我看著子雅,突然想起——他們不是一個樂隊的嗎?那今天,吉他手都這麽早回來,他會不會也早回去了?

以往都是艾迪監督著隊裏人練習,他一出事兒,那群愛玩的家夥都四散著跑開瘋玩,早就不在排練室了。

從子雅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我多少為艾迪被捕的事有所後悔:他這一出事兒,那些野貨們可都沒人管理了。

不過這念頭也僅僅停留了兩秒。要知道他不在我這小日子可是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