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我們上了樓才發現,那麽多人擁在門口。

劉意今天下午一出現,這間房子裏住著烈焰紅梅主唱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蔓開。

樓都上了,我隻好硬著頭皮往上擠。

那些人伸手拽地葉玖根本無法前行。

“讓開讓開~”他推搡著,一開口反而激起了更大的**。

葉玖的眉頭皺起,我看見他想發飆,怕整出什麽事兒來,忙跑下樓梯叫住劉意:劉意,別走!

話一出口,我又後悔了。我居然喊出了另一個大明星的名字!

劉意劉意,對不起了。不少耳朵尖的歌迷聽到劉意的名字。於是人群分成兩撥,一撥依舊圍著葉玖,一撥則跑下樓去追劉意。

哎,我這事兒做的!把兩個人都害了!

我看著奔向劉意的人群,再仰頭望望樓上成堆的人,苦悶至極。

劉意突然叫道:大家都過來,我可以挑兩個人坐上我的車!

他聲音沙啞但音量不小,力度足夠,一聲下來,所有人都開始歡呼著朝他奔去,樓上的人也爭先恐後地跑了下來。

劉意看了我一眼,點一下頭。

我心領神會,對他點點頭算是道過謝,一溜煙跑到樓上,那時葉玖已經開了門,我一進去就把門反鎖上了。

樓下還是一片雀躍聲,過了一會兒,突然爆出幾聲尖叫。

葉玖探頭看去,笑道:嗯,幸運兒選出來了。

我撇撇嘴:坐他的車還叫幸運?不出事兒就算萬幸了。

差點燒香拜佛祈禱善良的老百姓們平安無事。

想到燒香拜佛,我又想到那個祈禱。

正收拾東西,那些落選的家夥又來敲門了,我扔下手中的東西,氣衝衝地跑到客廳。

“這下該怎麽辦才好?”我指著門氣得手指都有些發抖,門被敲得砰砰響,煩得人腦袋都快炸開了。

葉玖聳聳肩,望著門口,突然道:要不,我們從陽台逃出去吧~

說幹就幹,葉玖找出一根繩子,我們兩個跑到陽台上。葉玖說:我在這兒拽著繩子,你先下去。

我說:那你呢?

他說:你怎麽那麽多廢話!

他說完這話我直接拽著繩子的一頭。他愣了一下,煩躁道:哎喲,繩子還沒放下去呢~

然後我鬆開繩子,沿著上頭爬了下去。葉玖將繩子係到窗欞上,自己也順著繩子熟門熟路地爬了下來。

樓上鬧哄哄一片,下麵一個人都沒有。我倆高興地跑出去,一路上遮遮掩掩跑到丁傲家。

葉玖剛往沙發上一坐,我就又想出去。到底要加入哪個教呢?

關於那個教信上帝的問題,葉玖和丁傲給我下了個總結:基督教信上帝,伊斯蘭教信真主。而其實真主和上帝是對一個神的尊稱,不過是不同宗教的叫法不同罷了。

那到底是去加入伊斯蘭教還是基督教?我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

半個小時後,我做出了決定——去廟裏求求簽!如果是上上簽那我就信基督,如果不是,那就信伊斯蘭教。

淶源山上有一個小廟,因其靈驗,一到休息日求簽者不斷。

今天是周六,來者自是絡繹不絕。我來到廟門口,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從身邊經過。

廟內粉色白色輕紗交錯飄揚,一瞬間有種回到前世的錯覺。

“對不起,小姐。”清音隨清風自耳畔響起,我身子一歪,但見白衣一閃,一男子已伸手扶住我。

他的手微涼,但很細膩。我略微一驚,那人已輕聲開口:是你?言語中帶著幾分驚喜。

待我看清來人麵目,也愣在那裏。這不是潘潘嗎?雖然穿著現代的白衣褲,頭發藏在連衫的帽子裏,可那張美得毫無瑕疵的臉,分明是他的,半分不錯。

“先生?是你?”我驚喜地扯著他的袖子,好奇地左看右看,他穿現代裝還是那麽的清秀啊。

潘潘有些尷尬,微微收了手,麵色微紅地看著我。

那點緋紅染出幾絲嬌色,使得那張臉像初開的桃花,越發地美不勝收。

“潘先生,你在這裏呀!”身後傳來一慌張的聲音,小貓焦急地跑了過來。突然他眼睛一亮,大聲叫道:大姐?

不少人朝我這兒看來,我老臉一紅,心道:該死的,當這麽多人的麵兒這麽叫,非要讓人知道我有多老嗎?

小貓穿了件藍色小外套,黑色馬丁靴,米色褲子緊緊的,繃得兩條細腿筆直。

後來我知道,他是陪著潘潘一同來求簽的,看這幾日能否找到楊雲。

知道這些後我心裏別提多難受了。說話間,小貓還不時朝我擠眼搖頭,差點把我激地又去打他。

我的簽出來了,是上上簽。莫非——上帝的意思是讓我信基督教?我隻能這麽認為。

潘潘抽的是下下簽,他落寞地站起來,眼睛裏瞬時喪失了光彩。快走到門口時,他手扶上了一邊的牆壁。

小貓欲扶他,被他揮手支開,他站在門口,微垂了眼簾:也許我很難再找到她了吧。不過,即使走遍天涯海角,無論用上十年還是二十年的時間,我都不會停止尋找她的下落!

他咬牙說著這句話,清澈柔和的聲音中帶著無法動搖的堅定。

冷風撼過廟前參天大樹,金黃的樹嘩啦啦落下,像是從天而降。

那個娟白的身影漸漸步入前方,就向走入一幅金秋的畫卷。藍衣少年轉過頭來,哀傷的眼眸逐漸被簌簌的落葉所掩映。

然後少年轉過頭,兩個絕美的背影裏透露著深深的悲傷。

黃葉被風揚起,漫天飛揚,華麗與淒涼並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