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急著去?”我衝他狡黠地眨眨眼:“明天才2號,離紀念日還有好幾天呢!你急什麽。”

他臉色有些發紅,似乎在為自己的心急而羞澀。

“那就再等幾天吧。”聲音雖然是柔和的,怎麽聽著帶點哀怨和不滿。嘿嘿,生氣了~其實我也急著和美男一起出去玩呢。和這樣的美人兒一起出去找點戀愛的感覺,多美好。隻是,我瞟了眼他身上的衣服,雖說是最為幹淨的白色,可是麵料是十分粗糙的布料。可惜了這纖秀修長的身材和清新脫俗的臉。

搞什麽嗎,見了那麽多衣服光鮮,臉蛋一般或歪瓜裂棗的人,再看看眼前這位,膚色比身上衣服都要白,真是暴殄天物。

既然是要出去玩,順便找點戀愛的感覺,那就要把他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所以說,我拖延時間純粹是為了做衣服,做身漂亮的白衣,讓潘安穿地漂漂亮亮地。可是潘潘並不理解我的苦心,在他心裏,我就是沒那麽想和他一起出去玩。他臉色微慍,我看向他時,他把眼神往別處一瞥,微惱地咬著唇,不說話。

我見情勢不對,走上前,從後麵攬著他的腰,把臉貼上他的背上:“相公,別生氣了。好久沒和你一起出去玩了,你得讓我準備一下是不是。”

感覺到他身子猛然放鬆,手被人從前麵抓住,他回過頭,低低地道了句:“好。”神色又恢複平常的柔和。

幾乎是過了五天的全封閉式生活,我趕呀趕呀終於把新衣服給做出來了。

專門讓仆人到村外買來的精致絹絲,潔白柔軟。外麵攏一層半透明輕紗,潘安穿上它,越發顯得姿容秀麗,麵若冠玉。

他走上幾步,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白衣下擺隨著動作微微晃動,像是風中悄然飄落的梨花花瓣,又輕又美。

“很好看。娘子,你的手藝真不錯。”他抬起頭看著我,絕美的麵容上寫滿了熱烈的興奮與讚賞。

“嗬嗬,那走吧。”

柔軟的黑色長鬥篷遮掩住他盛放的風華,我換了身淡黃色及膝半長裙,不透明白紗蒙麵。趁著仆人們一齊外出砍柴,和他一起走出家門。

客廳的白玉桌上靜靜鋪著一張白紙。上麵是一行娟秀整潔的毛筆字。

“攜夫人出遊一天,下午回家。”落款:潘安。

當初他揮筆隨意地寫下那幾個字的時候,我趴在桌子上看著秀美的字體,再看看他淡然的神色,羨慕地不得了。

他就那麽隨手寫出的毛筆字,輕輕鬆鬆,卻比我用了整整一周時間,浪費無數紙張寫出,用來參加才藝比賽的兩句詩要好上一萬倍!

要是能用這張紙去參加才藝比賽,我肯定能得一等獎。

“精誠所加,金石為開……”想著那次悲慘的才藝比賽,我就頭疼。宿舍裏6個人全參加了,最後隻有我沒有得上獎。連最差勁的優秀獎都沒得到!於是我不經意地背出參賽時寫的詩句。

他眼光一閃。垂下眼簾,細細揣摩了一番,猛然抬起眼簾,拍手讚道:“好!娘子所言極有深意!”

額,有深意是有深意,可惜不是我寫的。但誇都誇過了,我可不好意思告訴他事實。

他起身披上鬥篷道:“娘子,呆會我們一起遊玩時,你可要再做些詩助助興才好。”

要我作詩?我本能地一驚。隨後轉念一想:“反正我們學過那麽多古詩,不愁背不出幾句好詩。”所以就爽快地答應他了。

“那好,我們現在就走吧。”他站起身,急切地說。嗬嗬,看來詩詞對他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真是個愛好文藝的好青年!

走在村裏,不斷有居民對我們行注目禮。有些是看上兩眼,隨即低下頭,嘴裏嘀咕著什麽,從嘴形上看應該是“真怪。”有些則從看見我們的第一眼視線就一直追隨著我們。

我知道自己這個蒙麵造型和潘安的一身黑色鬥篷隻露兩眼的形象在清一色灰、白布衣的東晉十分雷人。可是,我還是迎著眾人的目光昂首挺胸地走了下去。

看什麽看,這叫酷!

潘安有些不好意思了,埋下頭,拉著我小手的手指勾動兩下,他朝我擠擠眼,我會意地將耳朵湊過去。

“娘子,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穿成這樣好奇怪。”

“沒事兒。”我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沒關係,反正沒人能認出我們。”

他剛點過頭,一個細而優美的女聲傳來:“潘公子~”

嘎,完了——這都快走出村子了,竟然給人認出來了。

潘安愣了一下,我立馬拉起他的手,拽著他快步往前走。

那女子猶未放棄,我聽見身後的焦急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喘氣聲,她竟然追了上來。

我止住腳步,冷冷地看著她:“姑娘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這裏可沒有什麽潘公子。”

女子殷切的臉上顯出一絲失望。

“噢。”她瞄了眼潘安,視線又轉向我,失落地說:“我還以為您身邊這位是潘公子呢。從背後看起來好像。”

“你不相信我?”看著我故作迷惑的樣子,她急了,從袖口中拿出一卷紙,在我麵前展開:“你看。這是我根據潘公子的容貌畫的圖。”

哇!真的好像!觀察地這麽仔細,看來這女子對潘安很是著迷。看著她秀美精雅的臉龐,我心裏頓時泛起了淡淡的酸味。

“是嗎?”我說:“那姑娘真是對不住了,我是從外地來的,畫中男子我也不認識。”

“這樣啊。”她垂下頭,失望地收回畫卷:“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沒事兒,姑娘再見。”我抓過潘安的手,加速往前走。

快點走出這裏,到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方才那些村人一聽到“潘公子”這三個字都不約而同地聚了過來。這樣下去,早晚會被認出來的。

“我就說嘛,那人怎麽可能是潘公子,潘公子怎麽會穿這麽奇怪的衣服?”

“我看那人包那麽嚴,八成是被火燒傷了,或者是身上長滿了疙瘩。”

“哎,真可憐。”

村民的議論聲離我們越來越遠。我看著他澄澈明淨的眸子,鬆開抓著他的手,捂著嘴笑道:“哎,真可憐~真可憐~”

“娘子你不要再說了。”他追著我想要阻止我的調笑。我們在外麵嬉鬧著,不知不覺間,闖入了一片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