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羞辱

被神雕俠帶回來的,在戰場上百發百中,被士兵笑著稱為神箭手的大白竟然是宋朝皇帝,這實在是一件極其驚悚的事情。

無怪乎幾乎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與他合作了幾天的小張將軍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忽然想到自己似乎還曾經用槍尖指著他的,這是大逆不道!

可誰又能想到眼前這個沉穩淡定,和他們一起禦敵的人會是宋朝皇帝?!

不是說當今官家是個白癡,一味 的沉迷女色,隻知道縱情享樂的昏君的嗎?

傳言都是騙人的!

小張將軍震驚之餘,對以前關於皇帝的傳言憤憤不平,心下更是因為和皇帝並肩作戰而有些隱隱的自豪。

與他相比,襄陽守將呂文煥則是戰戰兢兢的抹冷汗了,皇帝在他的地盤上呆了那麽久,他不但一點都不知情,更將皇帝置於險境,竟然讓他衝鋒陷陣,站在了與蒙古人決戰的第一線,這是何等荒唐的事情!

若是對方追究起來,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因為李庭芝的到來,和顏景白身份的暴露,那天的宴會草草結束,但皇帝在襄陽城的事情還是徹底傳揚了出來。

身份不同,受到的關注自然也不同。

如果顏景白還是僅僅隻是大白的話,就算他的箭術再高,在戰場上的表現再好,人們隻會稱讚他一聲,誇他箭法如神,但大多數人還是不會知道大白是誰的。

但換了皇帝就不同了,自從那日將軍府的宴會之後,顏景白的身份漸漸流傳開來,連帶著他在戰場上的事情一起。

於是各種各樣的說法塵囂直上,連皇帝身高八丈,力大無窮,一箭下去足有開天辟地之威,嚇得蒙古人屁股尿流這樣的言詞都出來了。

而這些都還算不上什麽,襄陽城最好的茶樓內,某一天突然多出了一位說書先生,專門講著皇帝在戰場上的英雄事跡。

每天早上和傍晚,驚堂木一拍,折扇一搖,說書先生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從此茶樓內的生意好了幾倍不止。

閑著無事的小張將軍也曾來聽過幾次,但每次半盞茶過後,都敗退而歸,這哪裏是在說皇帝,簡直是在說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妖怪。

外麵的事情顏景白一概不知,更不知道宋朝皇帝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正在漸漸的發生改變,現在隻是襄陽,慢慢的會逐漸流傳,傳遍大宋。

他如今很忙,皇帝身份曝光了,很多事情也要他親自處理了。

呂文煥的將軍府如舊,隻是防守卻比以前嚴密了兩倍不止,負責守衛的更是李庭芝帶來的重甲騎兵,那一尊尊黑衣黑甲的煞神讓所有靠近的人嚇得腿軟

戒備重重的將軍府別說刺客宵小,就是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所以,當顏景白在這被重重護衛著的將軍府看到那個一臉嬉笑,頭發亂糟糟的老頭時,心中的震驚與憤怒可想而知。

“喂!”老頭一手叉腰,一手一點都不恭敬的指著他問道:“你就是皇帝小兒?!”

“啪!”手中的狼毫被折成兩截,顏景白扔了斷筆,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著自己染了墨跡的手指。

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對方,視線幽深難測,看的他心慌,看得他無措,看得他幾乎要跳腳了,顏景白卻忽然露齒一笑,笑容如春風細雨,“朕的確是皇帝,閣下是誰?”

老頭撓了撓腦袋,然後道:“我叫周伯通,別人都叫我老頑童,你也可以這麽叫我!”

顏景白目光一閃,淡淡道:“那麽老頑童,你擅自闖入朕的書房,所為何事?”

老頑童眨了眨眼睛,忽然上前兩步,衝著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打量了一番,才道:“我聽人說皇帝長了三個腦袋,六隻手臂,眼睛有銅鈴那麽大,一頓飯吃的比我郭兄弟還要多,能吃六大碗,可我瞧著也沒什麽特別的啊!”

他繞著顏景白走了幾圈,翹著胡子有些氣呼呼的說道:“喂!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或許你根本就不是皇帝!”

顏景白嗤笑:“冒充皇帝是殺頭的大罪,你認為我有必要騙你?!”

聞言,老頑童抓著頭發苦思片刻,然後恍然大悟般的說道:“肯定是那個說書的騙我,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長得這麽奇怪的人,我去找他算賬!”

他說風就是雨,跺著腳立刻就想走,卻被顏景白一下子叫住了。

斯斯文文的青年一甩衣袖,笑容優雅,“朕送老先生一程。”

老頑童摸著腦袋嗬嗬直笑,“還是你這皇帝懂事,竟然說要送我,哈哈哈,還從來沒有人說要送我,還叫我先生,先生......哈哈,我要告訴小黃蓉,有人叫我先生了......”越說到後麵,他越是得意洋洋,然後他幾乎是催促著說道:“你快點!快送我!”

顏景白微微眯起眼睛,說了個“請”字,就往書房門口走去。

老頑童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後。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一隊隊黑甲騎兵將整個書房圍得水泄不通,閃著寒光的箭在陽光下攝人心神。

李庭芝和呂文德,一個麵色鐵青,一個擔憂惶急,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緊緊的盯著這裏的動靜。

李庭芝剛要開口,就被顏景白打了個手勢止住了,他對眼前的場麵並無動容,顯然是已經猜到了這樣的情況,而老頑童功力深厚,對於屋外的動靜更加不可能不清楚,可他依舊笑得傻乎乎的,甚至好奇道:“他們在玩什麽?官兵抓強盜嗎?可不可以帶我玩?”

李庭芝聽了,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就連呂文煥心焦之餘,也有了站立不穩的跡象

唯有顏景白不動聲色,畢竟對於這人的性格,在場中人,他是了解的最清楚的。

“他們並不是在玩遊戲。”顏景白揮了揮衣袖,示意所有人都退下,李庭芝就是再不樂意也不敢違背皇帝的旨意,隻能依言照辦。

所有人都收了武器退下後,顏景白才道:“恕朕無法遠送,老先生可以離開了。”

老頑童帶著一臉可惜的表情,有些怏怏不樂的離開了。

顏景白站在台階上,銳利的目光在李庭芝和呂文煥身上一掃而過。

半響,他才道:“進來!”

說著,他一甩衣袖,轉身進了書房。

書房的門被緊緊的關上,房內鴉雀無聲。

李庭芝募然跪地,請罪道:“臣失職,請官家降罪!”

呂文煥見狀,趕緊也跟著跪下。

顏景白冷笑:“這就是所謂的鐵甲騎兵?讓人無聲無息的摸到朕身邊都不知道,若是這次來的是個刺客,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朕的屍體!”

“臣罪該萬死!”李庭芝重重的磕頭。

見他如此,顏景白揮了揮手,冷聲道:“暫且記下,朕現在沒空找你算賬,你出去!”

李庭芝再次磕了個頭,然後爬起身子倒退幾步,轉身離開了書房。

房中隻剩下顏景白和呂文煥。

顏景白神情自若,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麽,而呂文煥卻已經汗濕了衣衫。

他淡淡道:“朕將你留下的目的你應該清楚,和朕聊聊襄陽城的這場戰事吧。”

呂文煥心下咯噔一下,顫聲道:“臣死罪!”

“你是不是該死由朕定奪!”顏景白冷靜道:“呂卿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臣、臣......”呂文煥遲疑了一下,咬牙道:“襄陽城守衛薄弱,全部守軍加起來就隻有兩萬人,如何擋得住蒙古人十萬人的進攻?!江湖人的勢力不小,整合在一起更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關鍵時期臣隻能出此下策。”

“所以就把守城的職責和權利全權交給一個江湖人?”顏景白冷聲道。

“是!”呂文煥幾乎是豁出去了,他直言不諱的說道:“江湖和朝廷素來都是對立的,大多數江湖人都是不服朝廷管束的,若是由我指揮這場戰事,必定有許多江湖人不滿抗議,這對戰事不利!而郭靖夫妻在江湖上威望頗重,他們又是個愛國之人,臣願意豪賭一次,隻要襄陽無事,臣就是折損些臉麵又有什麽關係!”

顏景白道:“可是你折損的不僅是自己的臉麵,還有朝廷的臉麵

!”

呂文煥麵色蒼白,但目光卻是堅毅之極,“隻要襄陽無事!”

“你知道這件事會傳成怎樣嗎?百姓隻會記住那些英勇大義的江湖人,而朝廷卻是昏聵無能!”

“隻要襄陽無事!”

顏景白靜靜地看著他,便是他冷心冷清,也有些被他堅決的表情所觸動。

他淡淡道:“江湖人士大都桀驁不馴,不服管教,這是一把雙刃劍,你可以用它斬殺敵人,但一不留心也會弄傷自己,這其間的尺度朕相信呂卿應該能掌握好。”

呂文煥心下一喜,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官家......”

顏景白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朕雖然同意了你的做法,但你要記住,這隻是暫時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江湖永遠無法淩駕於朝廷之上!”

呂文煥已經離開了,房中安靜的嚇人。

顏景白微微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良久他仿佛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你說,江湖和朝廷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石之軒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說道:“在大隋的時候,江湖和朝廷是相輔相成,互相依存的,兩者不可分割,而在溯朝的時候,兩者卻是井水不犯河水,各有一套規律,但在這個世界......”他冷笑了一下,才接著道:“這個宋朝顯然已經崩潰腐爛,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候,江湖勢力卻是隱隱的壓過了一籌。”

該說不愧是石之軒嗎?隻是幾天時間而已,就已經看出了宋朝的現狀,顏景白都有些佩服他的敏銳了。

經過了這麽多個世界,顏景白終於確定,自己穿越的都是武俠世界,而在這些世界中,對於那些江湖勢力,他都是憑著劇情或拉攏或製衡的,這次或許可以打壓一下?!

想到這裏,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下定了決心,他淡淡道:“宋朝或許在走向末路,但朕既然已經在這裏,成為了這個國家的主人,就不會允許任何勢力踩在它的頭上,江湖不行,蒙古更不行!”

石之軒少有的歎了口氣,他早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決定。

他輕聲說道:“你要做的事情,我總會幫你的。”

顏景白目光一頓,罕見的沒有嘲笑他現在什麽事情都做不了的落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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