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險境

戰場上鮮血飛濺,從來都戰無不勝的鐵甲軍在那隻龐大的機關獸麵前竟不堪一擊,隻是片刻的功夫幾千秦軍竟去了小半。

人力在機關麵前竟是弱小如斯,哪怕韓信用兵如神,也無法阻止逐漸往自己這方倒下來的戰況。

何況他現在也未必還顧得了正在和地方廝殺的秦軍。

韓信盡量讓自己維持冷靜,對著車頂上的少年喝道:“你是何人?!”

少年嘻嘻一笑,道:“你都不說你是誰,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是誰?”

韓信氣絕,卻因顧忌著馬車中的顏景白不敢輕舉妄動。

似乎明白地方的顧慮,少年笑得更囂張了,他甚至站起身子,在車頂上跺了跺腳,眼神挑釁的看向韓信。

越是憤怒,韓信反而越是冷靜,他目光陰冷,整個人身上爆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殺氣。

圍在車邊的鐵甲軍亦是麵露憤怒之色,眼中凶光直冒,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少年先是縮了縮脖子,然後又不甘示弱的衝著底下的人做了個鬼臉,他叉著腰剛要說話,就被一聲炸雷一般的高喝給打斷了。

“快動手,別玩了!”

話音剛落,韓信已經縱身而起,手中長劍毒蛇吐信一般向著車上的少年刺去。

但他到底沒有成功,一杆長槍從斜方竄出,擋住了他的攻擊。

劍刃上傳來的巨力讓韓信右臂一麻,虎口已經迸裂開來,他眼底閃過一抹訝異,這人好大的力氣!

而就在韓信被人纏住的功夫,原先站在車頂的少年已經身形一閃,坐在了馬車前,原先趕車的秦兵被他雙手一拍,已經跌下車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少年坐在原先車夫坐的位置,拉住韁繩用力揮鞭,由四匹馬拉著的黑色馬車已經箭一般的飛奔了出去。

秦軍不敢射箭,怕傷到車裏的皇帝,隻能拍馬追在身後,可是,很快的,一個龐大的身影攔在了他們麵前......

馬車越來越遠,在快要消失不見的時候,與韓信對峙的那人忽然槍尖疾閃,用比一開始快了幾倍的速度連刺韓信周身。

鐺鐺鐺!巨大的力道讓韓信連連後退,最後一下時,閃著寒光的槍尖點在狹長的劍刃上,長劍再也無法承受如此重負,哐當一聲,斷了!

那人並不乘勝追擊,而是驟然抽身後退,身形騰挪瞬間遠去,隻有豪爽的笑聲回**在戰場上,“秦國韓信,你我下次再戰!”

韓信麵色鐵青,他的視線落在手中的斷劍上,嘴角緩緩地溢出一縷鮮紅

荒野中,古道上。

一輛馬車如閃電一般飛馳在風中。

忽然一聲長嘯響起,馬車漸漸的慢了下來,不到片刻功夫,一道紫色的身影縱身而來,在靠近馬車的時候,足尖輕點,身子一扭一轉,一下子落在了趕車的少年身邊。

紫衣之人麵貌俊朗,身形高大,如果不是眉宇間殘留的一點青澀,恐怕所有人都會當他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

他剛一坐下,就從腰間摸出一個酒囊,他拔了塞子,對著嘴仰天就灌,動作豪邁,舉止灑脫,末了,他大讚一聲:“痛快!”

少年白了他一眼,然後從他手中搶過酒囊也喝了幾口,這才道:“你的那幫子軍隊呢?”

“大概是全軍覆沒了吧。”項少羽聲音淡淡。

荊天明沉默。

項少羽敲了敲他的腦袋道:“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秦軍鐵騎無敵於天下,這次能夠成事已經是僥幸了。”

“都是他害的。”荊天明回頭惡狠狠的望著馬車,然後撞了撞身邊之人的胳膊,道:“你有沒有見過秦國皇帝?”

項少羽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荊天明的眼中帶了一點好奇,他伸手打開車門,道:“那我們一起來看看這位秦國皇帝到底長什麽樣子吧......”

車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支冷箭遂不及防間向少年胸□□去。

那箭離得很近,讓項少羽救之不及,眼看對方就要斃命箭下,荊天明生死關頭反應極快,雙腿一蹬,整個人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冰冷的箭與他的鬢角擦肩而過,留下一道鮮明的痕跡。

砰砰兩聲巨響,兩道黑影鬼魅一般從車中躥出,向著項少羽和荊天明兩人攻去。

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武功很高,並不在兩個少年之下,項少羽二人一時間竟然脫不開身。

修長的手指扶上車門門框,白皙的肌膚襯著那截黑袖更加的黑白分明。

顏景白站在車轅上淡淡掃視一圈,而後在項少羽二人驚異的目光下拉住韁繩,想要驅車離開。

馬車漸漸的動了起來,顏景白的趕車技術雖然不怎麽樣,但好在還能走。

項少羽和荊天明想要前去阻攔,無奈被黑衣人纏住了脫不開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逐漸離開,那樣的感覺糟糕透了。

項少羽咬牙,突然長槍一抖,向旁邊對付荊天明的那個黑衣人刺了過去,那人無奈之下,隻能回劍格擋,而項少羽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的,左臂上一條長長的劃痕就是他半路扔下自己的對手所留下的記號

“去追他!”項少羽一聲暴喝,閃身就攔在了荊天明麵前。

黑衣人急了,攻勢越猛,而項少羽哪怕自身受傷,也沒有退上一步。

荊天明眼眶一紅,狠狠跺了跺腳,然後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衝去。

近了,更近了,荊天明縱身而起,整個人如一隻鷹阜一般,向著馬車上的人撲過去。

顏景白冷笑,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弓弩,冰冷的箭對著半空中的人,輕輕扣動機括,便射了出去。

荊天明大駭,隻一眼,他就瞧出了那是非攻,幾年前一個白頭發的男人從他手中搶過去的非攻。

半空之中無處著力,他隻能盡量扭動身子,避開身上的要害,但這傷肯定是要受的了。

他已經做好了疼痛的準備,但關鍵時候,一柄木劍呼嘯而來,挑開了那支冷箭。

百步飛劍——是劍聖蓋聶。

“大叔!”荊天明驚喜之極。

蓋聶來了,一切就已成定局!

顏景白站在馬車邊,荒野而來的風將黑色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兩個石之軒放在他身邊保護的暗衛已經死了,死在衛莊的鯊齒劍下,現在就隻剩下了他一人。

但他的背脊依舊挺直,他的臉上也並沒有太大的慌亂,目光平靜無波。

“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不愧是秦王嬴政。”衛莊的唇角帶著淡淡的笑。

顏景白望著他手中血跡未幹的劍,道:“這是鯊齒,你是衛莊?”

“陛下眼光不錯。”

顏景白將視線從劍上移開,看向他身邊的男人,淡淡道:“劍聖蓋聶。”

蓋聶歎息一聲,拱手道:“多年不見,陛下別來無恙。”

“不大好。”顏景白直言不諱的說道:“現在朕已經逃不掉了,所以你們打算怎麽處置朕?”

蓋聶微微一頓,道:“還請陛下跟我們走一趟。”

顏景白嗤笑:“朕並沒有選擇的權利不是麽?!”

馬車再次行駛了起來,顏景白與衛莊、蓋聶二人一直坐在馬車中,並不知道具體到了什麽地方。

大概在傍晚的時候,幾人下了馬車,重新換了一輛最普通不過的牛車再次上路,這次並沒有走很久,天黑的時候已經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所民居,與尋常人家並無不同,但當顏景白跟著幾人走進去的時候,卻看見裏麵站了十幾個人,再加上他們這一行五人,這座狹小的民居幾乎擠得滿滿當當

燈光搖曳,幾乎是在他踏入門檻的瞬間,十幾道目光就齊刷刷的落在了他身上。

仇恨,審視,探究,憤怒,各種各樣的目光不一而同。

“他就是嬴政?”首先開口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他的眼神顯然不是和善的,語氣中帶著怨憤。

“範師傅。”項少羽走了過去,安撫性的握住他的手,道:“他就是嬴政。”

鏘!帶著寒意的劍直直的抵在顏景白的喉間,高漸離冷聲道:“既是嬴政,便該死!”

剛剛還有些悶氣的屋內,瞬間冰寒無比,好像掉進了冰窟。

顏景白皺了皺眉,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對方,並無驚慌躲避之意。

一直坐在一旁的張良見狀,忽然走了過來,他按了按高漸離拿劍的手,略帶好奇的問道:“陛下不怕?高先生是墨家第一高手,他的劍可是從來都不會偏的。”

顏景白冷聲道:“你們既然費盡心思的將朕帶到這裏,而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殺掉朕,顯然是有別的目的,在目的沒有達到前,朕的這條命想來還是安全的緊的。”

“陛下果然是個聰明人!”張良拍手讚道:“既如此,便暫且委屈陛下了。”

鹹陽宮。

暗衛的消息比韓信殘軍早了半天到達石之軒手上。

當接到消息時,一股嗜血殺意爆發而出,整個宮殿入墜冰窟,殿內伺候的宮人紛紛匍匐在地,渾身顫抖不已。

幾年的時間,足以讓宮內所有人明白,這位王君殿下有些時候是個比陛下更加可怕的存在。

比如說現在。

每個人都不敢動上一動,就怕自己和王君殿下麵前的桌案一樣,瞬間變成齏粉。

石之軒低低的笑出聲來,聲音中說不出的陰冷森寒。

“墨家,儒家,六國遺民......是本座太久沒有殺人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問一下大家,是《[綜武俠]兒子總是在黑化》這個名字好呢,還是《[綜]穿到武俠世界養boss》好啊

捂臉好難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