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北方

顏景白敏銳的察覺到張良他們改變了行程。

那日知道匈奴人犯境的消息之後,他們一行幾人在一個小鎮中停留了半日,後來大概是收到了什麽消息,讓張良改變了主意,馬車一轉,繞開了鹹陽,往北而去。

顏景白雖然有些不解,卻也沒有開口去問,他隻是在想,石之軒應該已經知道他失蹤的消息了才是。

以他的性子必定會親自來尋,而朝堂上有李斯、王翦等人在,也不可能出什麽亂子,唯一讓他頭疼的是匈奴。

這個遊牧民族是天生的獵手和戰士,艱難的生活環境養成了他們彪悍的民風,每年都會時不時的南下燒上搶掠一番,在秦國還未統一六國之時就讓當時的嬴政頭疼不已。

甚至在顏景白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放棄了驪山秦陵、阿房宮等等費時費力的巨大建築,唯一沒有放棄的隻有能夠鞏固北方邊防的萬裏長城。

他有信心在自己有生之年讓匈奴不能踏入中原一步,但匈奴人是馬背上的民族,機動性強,想要將他們完全滅族簡直比登天還難。

無法徹底清除,以絕後患,就隻能提前準備,防患於未然。

秦朝不可能一直這樣強大下去的,曆史上就連強盛如大漢都一再的拿匈奴無可奈何,擊退了再來,來了再擊退,如此反複,直到國家滅亡換了一個新的朝代還是依舊如此。

他不得不為以後的秦朝做些提前的防範。

隻是他沒有想到,在大秦國力漸強的時候,在匈奴已經多年未曾犯境的現在,他們竟然毫無預兆的就南下了。

在他被擄之前,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而且現在還是六月,匈奴就算要南下也絕對不會選擇這個季節才是,那麽,其中情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馬車一路向北,漸漸的顏景白也看出來了,這是往上郡的方向,秦國雙璧之一的蒙恬,就駐紮在那裏,護衛著大秦北方的防線。

這次匈奴人的進攻來的突然,以上郡的兵力怕是不太夠,這也是秦國律法所導致的,怕那些邊關大將有不臣之心,每次調兵禦敵,都要秦王親自下旨才可以。

而現在他人在宮外,隻能寄希望於石之軒能有個應急之策了,看來有些規定必須要改改了。

正在顏景白思考著關於秦朝律法的不足之處時,一直搖搖晃晃,穩定前行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悴不及防之下,顏景白的身子因為慣性的緣故猛然向前栽去,幸好被張良扶了一把,才及時的穩住了身子。

顏景白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就見張良朝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馬車外,道路旁,高大而又茂密的樹蔭下,白衣白發的老者負手而立,寬大的衣擺飄舞在風中,一排的仙風道骨,高人風範

“師叔!”張良動容,趕緊走了上去。

荀子朝他點了點頭,然後笑眯眯的摸了摸荊天明和項少羽的腦袋,這才道:“此次前來,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說。”

張良目光一閃,道:“我有自己的堅持,有些事情旁人再勸也是無用。”

荀子神情豁達通透,他淡淡道:“聽不聽在你,說不說在我。”

張良歎息一聲,拍了拍荊天明的肩膀,讓他們暫且避開。

敏銳的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兩個少年表現的難得的聽話,乖乖地回到馬車那裏。

“師叔請說,良洗耳恭聽。”張良聲音無奈。

荀子負手眺望北方,眼神滄桑,“我剛從北麵過來,匈奴人叩關,所過之處,十室九空。上郡蒙恬雖然用兵如神,但可用之兵卻不多,而匈奴人這次卻是齊集了二十萬人,一旦上郡被破,中原大地又將陷入戰火。”

袖中的雙拳緊緊握起,張良淡漠道:“所以呢?師叔是想讓我放掉嬴政?”

“子房智謀無雙。”荀子收回視線,靜靜的看著他道:“你若想推翻秦朝的話,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是讓外族人入關,讓天下蒼生流離失所,重新陷入戰火,這是你想看到的?”

張良沉默,他的臉漸漸冷了下來。

荀子歎道:“你若當真下定決心,為了報仇不擇手段的話,當初就應該一劍將嬴政殺了,而不是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將人帶在身邊。”

張良想要反駁,他沒有殺人純碎是因為防備著和他合作的那個人而已,想要給自己留下一個有利的籌碼,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沉默了下來,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難道他真的能夠坐視匈奴入關,讓天下生靈塗炭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若真這麽狠心,必將成為千古罪人!

荀子看著他陰沉的麵色,歎息著搖了搖頭,然後朝馬車那邊走去。

張良是個聰明人,也是儒家最出色的人才,他相信對方能夠想通。

“荀夫子!”荊天明跳下馬車,拽著他的衣袖道:“你和三叔公說什麽了?”說著他有些擔憂的看向站在樹底下一動沒動的張良,那裏傳過來的冷氣壓擺明了對方的心情不是太好。

荀子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沒什麽,隻是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他考慮清楚。”

說著,他朝蓋聶衛莊二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推開車門,隻一眼就看到了背脊筆直,端坐在裏麵的顏景白。

“秦王嬴政?!”荀子目光讚歎,“果然名不虛傳!”

雖做女子裝扮,但這一身威嚴氣度,天下間怕是再找不到第二人

顏景白沉聲問道:“你又是誰?!”

“儒家荀子!”

顏景白挑眉,“原來你就是荀子。”

他有些訝異,“陛下認得老夫?”

“儒家賢者之名,自然如雷貫耳!而且,”顏景白聲音淡淡道:“我家王君曾與寡人說過,你的武功不錯。”

荀子唇角微抽,他雖然並不喜歡爭強好勝,也從不認為自己的武功天下無敵,但畢竟幾十年的功力擺在那兒,就是陰陽家的東皇太一對他也要忌憚幾分,可在別人眼中,卻成了武功還不錯,實在讓他頗受打擊。

不過,他轉念又想到幾年前的那次交手,那點打擊瞬間又煙消雲散,對方的實力確實強勁,讓他震驚之餘也有點心服。

但是那樣的一個絕世高手,卻做了嬴政的王君,不得不說這是自從他知道對方的身份後,花了幾年時間都沒有緩過來的事情。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張良終於回來了,兩人對視的瞬間,對方雖然麵色緊繃,但荀子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動搖。

荀子心中欣慰,有動搖就好,張良看上去非常溫潤爾雅的一個人,但他骨子裏卻比誰都固執,本來讓這樣一個心境堅定的人改變主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好在對方並沒有被仇恨蒙蔽了內心。

儒家的信念“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在他心中比仇恨更加重要。

當馬車再次啟程的時候,荀子撫著長須,望著遠去的馬車,歎道:“便再幫你們一次吧。”

他轉身,望向與馬車相反的方向,“幾年苦修,也讓老夫再來看看,是不是依舊要敗於你手。”

“你在做什麽?”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衛莊雖然有片刻的怔愣,卻並沒有被嚇到,他轉身,靜靜的看向來人。

蓋聶卻並沒有看他,而是抬頭看向已經成為小黑點的鳥兒,道:“是在給赤練送信?”

衛莊不知口否的啊了一聲,道:“找我有事?”

“吃飯了,”蓋聶淡淡道:“我來叫你吃飯。”

“那快走吧。”衛莊拉著他的手邊走邊道:“我也正好餓了。”

蓋聶最後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天空,然後慢慢低頭,將所有的疑問壓在心底。

鹹陽宮,中車府令趙高的府邸。

他剛進屋,一個黑影就重重的壓在他身上。

收回差點就拍到對方身上的掌心,趙高道:“公子怎麽來了?竟然沒人通告

!”

胡亥已經是個半大的少年了,論身高隻比趙高低了半個頭,此刻他緊緊的拽著對方的衣袖道:“是我特意沒讓他們說的。”

趙高歎了一口氣,拉著他在床邊坐下,有些不悅的說道:“那公子也不該就這麽撲到奴才身上,剛剛奴才差點就傷到你。”

“這不是沒傷到嘛。”胡亥無所謂的說道。

趙高擰眉,臉上盡是不讚同。

不想讓他不高興,胡亥趕緊說道:“我隻是睡不著,所以想來找你。”

“為什麽睡不著?”

胡亥忽然目光閃爍了起來,他有些遲疑的說道:“你說,父親、父親他真的回不來了嗎?”

趙高靜靜地看著他,直將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時候,才說道:“公子害怕了嗎?”

“我、我......”少年失去了往日的驕橫跋扈,難得的不確定了起來,“我隻是擔心,我們真的會成功嗎?父親、父親他那麽強大,我總覺得他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死了......”

趙高慢慢起身,眼底流露出的狠辣讓人心驚,他冷聲道:“他不會活著回來的,我絕不允許他活著回來!”

他揉著胡亥的腦袋,這樣的動作在對方長大後,他就再也沒有做過了,現在他隻想讓這個少年安心。

剛剛還冷硬的心慢慢的柔軟下來,他承諾道:“嬴政不會再回來,大公子扶蘇也會死,你會成為大秦新一任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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