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交換

邪王出馬,自然是沒有什麽事情是搞不定的,顏景白甚至覺得,對方這身堪比外掛的武功,比他的係統金手指還要強大靠譜的多。

在世界上最頂級的武力麵前,其他一切都是渣渣,也因此他對石之軒的忌憚比前一世更深。

如果不是現在這個處境,他是非常樂意有多遠就離多遠的,甚至會想方設法的殺了他,對方給他的感覺太危險了。

可他現在卻必須仰仗對方。

當天夜裏,石之軒就帶著顏景白進了皇宮,他沒有做任何喬裝打扮,偷偷摸摸之類的事情,而是直接就扛著人從宮內侍衛的眼皮子底下穿了過去。

別人隻能感覺到一陣風刮過,連他的影子都不會瞧見。

而就是這樣絕對天下無敵的本事,讓顏景白深深忌憚。

現在他們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甚至石之軒還是將他當做晚輩來照看的,可唐若有一日,他們二人站在了對立麵呢?是不是就算他是皇帝,也隻有束手就擒,自動挨宰的份?

顏景白覺得自己不能細想,否則絕對是吃不香睡不著,分分鍾都想死一死的節奏。

夜已深,書房的燈卻還亮著,顯示著皇帝的勤政。

寬大的桌案後,一個和顏景白現在的殼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正埋頭批改著奏折。

忽然,“噗通噗通”之聲連續響起,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就見到了一副讓他驚駭之極的事情。

書房之中,負責守夜伺候的幾個宮女太監都已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他迅速起身,一閃身就從牆上拔出了掛在那裏的劍,鋒銳的劍刃在琉璃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他目光如電,警惕的看著四周,然後低喝道:“誰人在此,出來!”

殿內一片寂靜。

明黃的帷幔微微泛起波瀾,然後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輕輕一挑,紫色的身影已經站在了他麵前。

一樣的臉,一樣的眉毛,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巴,除了衣著打扮不同,相對而立的兩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人先是一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就連顏景白看了都有些佩服了,毫無心理準備之下,乍然見到他這個正主,還能保持這樣的冷靜,也算是不凡了。

他靜靜地翻著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眼起,腦中浮上來的資料——這也是他為何堅持一定要親自見見假皇帝的最主要原因——然後道:“君鈺卿——好一個南王世子啊,朕一直以來倒是小瞧了你。”

南王世子——君鈺卿冷冷道:“你不該回來

。”

顏景白嗤笑,就好像聽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譏諷道:“不回來?將江山社稷拱手讓給你這個亂臣賊子嗎?抱歉,朕還沒有這麽大的雅量。”

君鈺卿眉心緊皺,冷聲道:“你不回來尚有生還的機會,但一旦踏進京城,進了皇宮就隻有死路一條。”

顏景白冷笑,“那我們便來瞧瞧,死的那個到底是誰!”

君鈺卿心下一緊,幾乎瞬間就覺察到了不對勁,然後他就看到一個人,一個黑色衣袍,長著一頭白發的男人。

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就心下狂跳,後背寒毛都要豎起來了,腦子裏拚命地叫囂著兩個字:危險!

他的劍被死死地握在手裏,如果不是努力克製的話,他幾乎要忍不住衝上去了。

“你是誰?!”他的聲音中帶著除了自己無人察覺的顫音。

石之軒沒有回答,他目光柔和的看著對方,似乎剛剛的殺意都是錯覺一般。

“沒想到你的身邊還有這樣的一個幫手。”君鈺卿咬牙道:“早知當初便不該救你!”

顏景白驚訝,“是你把我裝進棺材裏的?”

君鈺卿抿著唇,沒有說話,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默認。

其實顏景白早就有所懷疑了,經過接二連三的刺殺,很明顯幕後黑手是擺明了要他的命的,一個要他命的人當初又怎麽會多此一舉的將他裝進棺材,再落到司空摘星手裏?唯一的解釋就是裝棺材的和幕後之人並非一人!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會是君鈺卿,這個將他取而代之的人。

而且聽他所言,還是特意救得他!

可是,他不是應該最希望他死的嗎?就在他說那句話之前,他一直以為眼前這個得益最大的人就是幕後黑手的!

現在看來,他完全猜錯了。

顏景白沉默片刻,終是問道:“你為何要救我?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就是傻子也明白,我不認為你會比傻子還要笨。”

君鈺卿先是憤怒,但他很快又平靜下來,望著他的眼神複雜之極。

他垂眸,懊悔道:“所以我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顏景白眯了眯眼,剛要再說,就聽“哐當”一聲,那是長劍落在地上的聲音。

他快步上前,一下子接住往下攤到的人,用不怎麽讚同的看向石之軒。

石之軒道:“他在拖延時間,你不會沒看出來吧?”

顏景白淡淡道:“自然是看出來了,隻是我還有事情想問他。”

“他不會回答的,就算回答了也不會是真話

。”君鈺卿的眼中有一種堅定,無論如何都不會妥協的堅定。

對於這一點,顏景白當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卻還是想試試看的。

可惜,他看著懷中已經昏迷過去的人,隻能深深地歎了口氣。

歎完氣後,他開始動手,扒衣服!

“你在幹嘛!”是自選的聲音與以往相比,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顏景白不悅的看他一眼,“輕點,當心驚動了其他人。”

他手上動作不停,幾乎在石之軒危險的眯起眼睛的時候,又接著說了一句,“你沒看到嗎?當然是在幫他脫衣服。”說著,他還朝他招了招手,催促道:“你也過來幫忙!”

可惜,他現在很忙,忙著脫衣服,既要脫君鈺卿的衣服,也要脫自己的衣服,所以他並沒有看到石之軒嘴邊含著的能夠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顏景白將身上的紫衣脫掉,在脫到裏衣的時候頓了頓,然後接著脫,反正都是男人,光個身子無所謂。

他是背對著石之軒的,衣服一脫就露出寬肩窄腰的後背,別看他平日裏似乎是欣瘦高挑的身材,脫了衣服還是挺有料的,微微抬手的時候,還能清楚的看見手臂上的肌肉塊。皮膚也不錯,瑩潤白皙,比大多數女子都要好,不愧是從小在皇宮裏嬌養出來的。

而在看到那個裸背的瞬間,石之軒帶著危險氣息的笑就這麽僵在了嘴邊。

顏景白脫衣服快,穿衣服更快,隻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君鈺卿的那身行頭穿戴好了。

此刻的他和剛剛的君鈺卿沒有一點不同,任誰瞧見了恐怕都不會想到皇位上的人已經又一次換了。

顏景白將自己的那身衣服給對方穿好,邊穿邊道:“有勞石師再跑一趟了,把他交給左庭之,讓他找一個隱秘點的地方把他關起來,也別虐待了,好吃好喝的供著,畢竟是朕的表弟,還救過朕的。”

石之軒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顏景白拍了拍君鈺卿已經穿戴好的衣襟,起身道:“自然是各歸各位,真皇帝已經回來了,假皇帝就應該離開,而且朕非常好奇事情的真相啊!”

“你想以身試險?”石之軒冷笑:“就不怕把自己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給試掉了?”

顏景白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解釋道:“你怎麽會認為我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畢竟我才是真皇帝,在所有人眼中坐在皇位上的一直都是君靜沉,皇位還在,江山還在,隻要我小心謹慎一點,難道還會再被別人鑽了空子?!”

“可你別忘了!”石之軒道:“你離宮已經一個多月了,其中變故太大,宮中很可能已經被安插了很多對方的人,你如此自信,就不怕摔得屍骨無存?”

“不就是一個很大的爛攤子嗎?石師放心,我已經非常習慣收拾爛攤子了,對方有眼線,我也不是沒有心腹,一個多月而已,他們還不可能將朕的心腹之人通通拔了

。”

對於這一點,他還真的不怎麽擔心,他有係統在,誰人忠心誰人虛情假意,他一看就能知道。

讓他頭疼的是幕後黑手,一天不找出這個人,他一天都不能安心。

石之軒不悅,他冷哼一聲,“隨你,陛下也放心,你死了,我會給你準備棺材的!”說著,他撈起地上的君鈺卿,閃身離開。

顏景白目光一閃,喊道:“等一下,把其他人的睡穴解開!”

隨著一聲冷哼,幾道勁風射來,躺在地上的宮女太監哼哼唧唧的醒了過來。

剛睜開眼,就見一身龍袍的皇帝陛下負手站在殿中央。

在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幾人一下子翻身跪倒在地,冷汗簌簌的往外冒,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顏景白一步一步的走過幾人的身邊,伸手推開厚重的殿門,高喝一聲:“來人!”

刷的一下,殿門口跪了一大片。

顏景白一揮衣袖,道:“裏麵的人玩忽職守,拖下去杖斃!”

幾個剛剛醒來的宮女太監一下子癱軟在地,目光呆滯,一動不動的被侍衛拖了下去。

顏景白並不會有惋惜什麽的情緒,畢竟做了這麽多年的皇帝了,心腸早就磨硬了,而且這幾個人能夠跟在君鈺卿身邊貼身伺候,很可能就是心腹下屬之類的,趁此機會一下子解決了更加省心。

他負手望著天際的那輪殘月,容顏俊美,目光冷靜,挺拔的身影巍峨如山。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石爹驚:你在做什麽?!

大白(莫名其妙):當然是在脫衣服!

石爹(大怒):你連我的衣服都沒脫過,竟然去脫別人的衣服!!我要殺了他!!

無辜中槍的柿子:......

謝謝草秧和夜戀的地雷,舔舔你萌╭(╯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