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能治？
“怎麽了？怎麽了？”
“風弟，他出什麽事了？”
“我瞧瞧！我瞧瞧！”
“姑娘，你怎麽哭了……”
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對玄風的擔心，實則不少於雪凝二人。看到玄風忽然發作癲狂劇顫，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確實受驚不小。可是，眼看兩個姑娘哭天抹淚，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一點招數也沒有。畢竟，哄女孩子開心這種事，可不是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的長項。
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的長項是什麽呢？鎖魂！亦是索魂！
“好了，好了。兩位姑娘不要這樣！這……唉——真拿你們沒辦法。我來看看……”白無常被雪凝二人的嗚咽哭聲攪得心神不寧，頭腦發脹。卻又對雪凝二人絲毫無計可施，唯能從她們懷裏接過顫抖癲狂的玄風。
白無常接過玄風在懷，另一隻鬼爪露出白袍之底，六合指訣，臨虛施法畫印。但見虛空之中，陡然間生出一個碗口大小的太極陰陽圖案。太極圖案上，黑白法芒，熠熠閃閃，法力精純。雪伊一眼便能認出，此乃正宗的幽冥鬼法。
白無常虛點太極圖案，再度臨虛畫咒。雪凝二人同時看到，幽冥古咒黑光白芒，一一從白無常法力指尖兒幻化而出，幽幽注入了虛空中的太極圖案。
“喳、嘛、哩、哞……”
不肖一瞬，數十個怪異字符，已經被那虛空中的太極圖案所吸納。吸納諸般古咒的太極圖案，並沒有發生什麽特異變化。唯見白無常臨虛幾個電指飛芒，黑白毫芒瞬間刺入玄風眉心。與此同時，虛空飄懸的太極圖案，恍似受了召喚一般，竟是隨著白無常指尖射出的黑白毫芒，“咻——”一聲清嘯，也穿進了玄風眉心。
白無常出手如電，好似怕瞬間錯過什麽。兩根慘白鬼指，已是點在了玄風眉心之上。餘下幾位長老，和雪凝二人，眼神死死盯住玄風眉心的兩根鬼指，似乎也是懼怕瞬間錯過什麽。
鑽入玄風眉心後的太極圖案，再沒出來。玄風的人，也沒有因此而停止顫抖。但看白無常鬼眼微閉，麵貌猙獰。一對高高眉骨，凸了又凹，凹了又凸。這表情的秒瞬巨變，簡直可以用“精彩”二字形容。
相信，朝暮相處搭檔的四大鬼差長老，在這之前，絕沒有見過排行“大哥”的白無常臉上，竟是會有如此豐富多彩的驚人表情！
如果說，玄風的突發瘋癲顫抖，出人意料。那白無常的麵容表情，就更加之難以讓人揣摩了。
屏息，這個時候，也隻能讓人屏息了。
不多會兒，玄風的嘴裏靜靜冒出一股白煙，悄然消散。白無常長長舒出一口鬼氣，這才緩緩撤了鬼手，慢慢地睜開了一對慘白色的幽冥鬼眸。
從旁幾位長老早已安奈不住急迫心緒，焦躁問道：“怎麽樣！風弟，他到底怎麽樣？”
白無常兩道慘白鬼眉一皺，神情頗為怪異，就連音調也變得陰陽怪調起來，道：“奇怪……風弟中的乃是古法！”
餘下三大長老幾乎同時瞠目驚愕，道：“幽冥古法？！”
“不錯。”白無常極為肯定，微微點頭答道。
“屬於哪一種？”黑無常絲毫沒有忌諱雪凝二人的從旁“偷聽”，雖然雪凝二人並非“偷聽”。但是，幽冥古法在幽冥古界算是機密術法的一種，依照幽冥禁律，幽冥界以外神魔絕不能知曉一二。然而，當下這種情況，四大長老哪裏還能有半分猶豫的“瞻前顧後”？
“控魂！”白無常最終冷冷敲定在了這兩字之上。
“什麽？”餘下三大長老更加震驚愕然。幾乎連商量都沒商量，異口同聲問向雪凝二人道：“你們曾經去過哪裏？風弟，又是如何染上控魂古法的？”
雪凝二人一時兩眼目光呆滯，似像被問傻了一般。凝香無辜的小臉，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沒有，我們也不知道呀！”
白無常白袍淩空一揮，諸位長老瞬間噤口不言。但聽白無常冷靜異常，道：“切莫虛張聲勢！被其他人聽到這還得了？”
“是。”三大長老連連點頭，覺著自己方才一驚不小，的確有些失態了。
白無常的一對兒鬼眸，專注凝神在凝香的小臉上，半天沒有挪動。凝香對白無常這張猙獰鬼臉絕對要比玄風熟的不能再熟，時下被這張鬼臉一看，直覺一股森冷寒意，襲透肌膚，涼透血肉，冰透心骨。
“嗨！你這老鬼，幹嘛這麽看著我！快把你的鬼臉拿開！”凝香的驕橫，絕不亞於任何一個身份高傲的公主。
白無常置若未聞，不燥不慍地問道：“風弟，他是何時染上這控魂古法的？”
凝香一白眼，道：“我怎麽知道！一開始他還好好的呢，可是……後來我和姐姐發現，風哥哥隻要一接近幽冥尊始這座大山，他就發作了！”
“不錯，我也認為，風的發作，絕對和這座幽冥尊始的坐化大山有關！”雪伊肯定了凝香的看法。
“哦——？”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同時一聲異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相對愕然，大有不可置信的意思。
“你們不相信我和姐姐？”凝香怒意盎然道。
“不！凝香姑娘誤會了！”無常靈君雖是如此一說，但是，凝香還是看到了無常靈君臉上對凝香話語“不可全信”的表情。
“哼！你們這些老鬼，也就這點本事！能治不能，不能治就把風哥哥還我！”凝香說著就要上前一步。
“能治、能治……”眼見凝香大怒，四大長老簡直嚇壞了。連連道：“我們試試……”
凝香高傲的小腦袋，一聽這話，忽而揚地更高了。一對靈動的大眼睛狠狠瞪著眼前的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非但沒有了半分可愛可言，反倒增了幾分敵對肅殺之意！精致白嫩的小小鼻孔，氣的直抽搐，撇著小嘴，惡狠狠道：
“一看你就沒把握！既然沒有把握還試什麽試？試壞了我的風哥哥，你賠得起嗎你！”凝香一伸手，就要把玄風奪回懷裏。豈料身後的雪伊一把扯住了凝香的小身骨，溫柔道：“香兒，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姐姐！”凝香凶狠的眼神，一回頭，正好落在雪伊莫須有的臉上。冷冷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迎上凝香滿臉殺意的表情，雪伊身子不由自主一個驚振，瞬間放脫了凝香。雪伊從來不曾知曉，眼前的小姑娘竟也擁有如此凶狠，如此毒辣的眼神！訥訥道：“我……知道。”
“你敢相信他們的幽冥鬼法真的能夠救得了風哥哥？”
麵對凝香冰冷審問，實話說，雪伊真有些退縮了。卻依舊堅持道出“相信”二字。
“好！”凝香一字冰冷如刀，瞬間刺傷了雪伊的心。“姐姐隻要不後悔就好！不要忘記，他們是要用幽冥鬼法來替風哥哥治愈。風哥哥的仙靈肉身若是有個什麽閃失……哼哼！你賠！”凝香一怒之下，竟是轉身淹沒在了烏黑雲海之中。
雪伊怔怔地望著凝香遠行消失的小小背影，無名的嗚咽聲，悄然在雪伊嘴角傳開……
“姑娘，風弟他……還是轉交給你吧！”白無常哪裏還敢施法救治？唯能乖乖地將劇烈顫抖的玄風交到了雪伊懷裏。
可是，不看則已，看見玄風的劇烈顫抖之後，雪伊的嗚咽聲更痛了……
“風——”
輾轉之間，雪伊想了很多很多，但是，這種痛並愛著，卻又如何說得出？雪伊悲傷過度，卻還是硬撐道：“不論往上走，還是往下走，難免都會撞到幽冥尊始的坐化真身。既然你們有辦法……不妨一試吧！總歸，我……我……我真的不願再看到這樣的風了，他……太痛苦……”
看到極度悲傷的雪伊，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數聲奉勸之後，還是接過了雪伊懷裏的玄風。道：“我們盡力就是，姑娘切莫再要難過了！當然，風弟對我們的恩德，我們銘記在心，縱是救不了他，也絕不會用鬼法傷他！姑娘放寬些心，才是。”
“好吧，我懂。”雪伊癡癡望著玄風道：“我可以看著你們對他施法麽？”
“這——”四大長老麵麵相覷，愕然道：“可叫我們為難了！”
“看著也不可以麽？放心，我決不會打擾你們，我就是想看著他而已。”實話說，雪伊的心都要碎了。語氣中的懇求之意，甚為濃厚。
“這——”白無常麵色為難的望著雪伊，道：“看著倒是沒有問題，可是……我們要用的是《清魂咒》，此咒一出口勢必被你聽到的，這……這咒語外泄的罪名，我們可是……可是大大為難了！”
“哦……諸位靈君大哥再不必多言，雪伊明白。”言罷，雪伊的身影已經悄然隱沒在雲氣之中。
眼見雪伊漸行漸遠，悄然隱沒於滾滾雲濤之內。黑無常忽而對那白無常道：“你可想好了，真的要用《清魂咒》？那《清魂咒》的反噬……”
白無常冷冷打斷黑無常的話語道：“不試試，焉能知曉！再說了，我們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不成？”
“這——我們從命就是。”黑無常終究無語。
“起幡！”白無常法咒出口。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東南西北各占一個方位，盤膝坐下，將玄風擁在中央。四大長老幾乎同時六合指訣，鼓風袖袍。唯見四道招魂白幡，瞬間從那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袖底飛出，傲然挺立於四大長老坐鎮的身形之外。
魂幡依了法咒，見風就長。片刻已在虛空之中，圍成一個四四方方的魂幡空間，將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還有玄風劇烈顫抖的不滅金身，與外界虛空生生隔開……
雲頭隱暗處，兩對兒戀戀不舍的情眸，始終默默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隻是不同的是，一個是實質存在的神眸，屬於凝香。另一個則是虛影不見的雪眸，自然屬於雪伊。
兩個姑娘，一樣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