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暗會

玄天崖頂的歡呼聲,火天行並沒有聽見,金魁也沒有聽見。

但此時此刻火天行和金魁卻撞到了一處,正在密謀商談。

原來,火天行在回族的途中,秘密前往了金靈皇宮,私下見了見這位神秘兮兮的金靈武皇。

金靈武皇金魁乍聞火天行的到來之後,大吃了一驚。因為,多年以前,這位火族武皇就極少與他聯係了。時下,火天行私下而來,金魁便將火天行秘密約到了金華宮內的一間密閣裏。這間密閣,也隻有金魁和他的親兄弟才有資格進入。

火天行能進這間密閣,也算是破天荒的事。

密閣中金碧輝煌,卻隻有一張圓桌,和四張圓凳。

桌子是金色的,凳子也是金色。

火天行乍一走進這間密閣,還以為來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監獄。因為這間密閣裏除了桌子和凳子之外,再沒有其它陳設。

金魁示意火天行坐下,道:“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呀?”

火天行展現出了他的粗魯性格,道:“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你竟然約我到這種地方,不會是想將我關起來吧?”

“嗬嗬……”金魁一笑,道:“你既然害怕被我關起來,幹嘛還要走進來?說說,今天玄天崖上的議事如何呀?”

火天行盯住金魁的目光,大概過了十秒,才道:“你很能裝呀?兩番議事,你都沒有到場,難道你算準了我回來找你?”

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他們的關係似乎並不一般,至少他們之間並不以“孤王”相稱,而是稱呼“你我”。

“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一樣會去找你。”金魁道。

“哦?”火天行臉上露出了一種奇異的笑容,道:“您這樣的身份肯折尊到火族?看來我這臉上貼金了?”

金魁將手伸向了火天行道:“你不妨將手伸過來,看看我看到了誰?”

火天行聞言,當即將手伸了過去,在金魁的體內展開了自己的通靈感應,愕然發現了一個人——一個曾今令他仇恨的人!

火天行當即也感受到金魁在他的體內正也展開了通靈感應,通過他來了解這些日子在火天行身上發生過的所有的事。

火天行並不想讓金魁了解自己更多,當即撤了手,道:“這少年是誰,怎麽長得和他如此相像?”

金魁並不回答火天行的問話,而是冷冷一笑,道:“當年我們將他打入火海,我確信他已經死了!”

火天行當即道:“水火不容,我當然也確信他必死無疑!”

金魁道:“可如今這個和他如此相像的少年,居然害死了我的親兄弟!”

火天行仿佛沒有聽到金魁的話,道:“可我看到了你妹妹。”

“是。”金魁並不否認。

“在你的通靈記憶中,是她救走了這少年?”火天行直直盯著金魁問道。

“是。”金魁還不否認。

火天行的眼中露出了一種凶光,道:“你妹妹不是瘋掉了嗎?她不是瘋了很多年嗎?她怎會突然變得清醒了?”

聽了火天行的咄咄逼人問,金魁的目光也陰了下來,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火天行將目光移開了道:“我隻是很奇怪,她怎會突然清醒?”

金魁道:“她並沒有清醒,她隻是把這少年當成了那個人而已。當時的狀況,方才你也看到了,她完全處於一種精神失常的狀態。”

“可恨!”火天行一拳砸在這張金桌上,這張金桌登即被他的火拳燒出一個渾圓的金洞。“難道她忘了她曾經嫁給了我弟弟?她曾經嫁給了我弟弟!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居然始終對他懷有舊情?”

“火天行!”金魁忍無可忍,道:“注意這是什麽地方!”

火天行瞪了一眼金魁,道:“不好意思……一想到他,我的心就很難平靜!”

金魁冷聲道:“這一點我可以同情你,但你最好不要放肆。”

火天行對金魁似乎並不十分忌憚,冷冷道:“你不該讓她救走他,你知道他會報仇的!”

金魁森然道:“我並沒有想放走他們,你以為我是故意的?”

“那你為何不事先通知我?”火天行追問道。

“如今我親兄弟屍骨未寒,我哪裏有什麽閑暇時間?更可況,事先我又如何得知這世上竟有一個少年與他長相如此之像?”金魁道。

“可你知道這件事對於我們而言是多麽重要!”火天行叫囂道。

“不要衝我叫囂!你還沒這個資格!”金魁暴然道。

火天行的目光在空中打了一個彎,彎到了金魁的身上,道:“這些妖物就要闖破驚獸天淵了,是你下的通知?”

“難道不是你?”金魁反問。

“怎麽?不是你?”火天行不可置信道。

“我一直以為是你!”金魁道。

“可我以為是你!”火天行道。

“等一等,既然不是你下的通知,你是如何得知它們要來?”金魁森冷的目光在火天行的臉上掃來掃去,分明是在審視火天行有沒有說謊。

火天行當即從指尖滴出一滴火,將這滴火放在桌子上,道:“這是它們寫給我的密函,我就是從這裏頭知曉的。你呢,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現在反倒成了火天行在審問金魁。

金魁手上六合指訣一閃,但看一點金光在其指尖強烈一閃,而後落在了桌子上。火天行聚睛一看,竟是一粒金沙。隻聽金魁道:“這是他們留給我的密函,你要不要看看?”

火天行看過這粒金沙就已經明白了,道:“這倒不必。”

金魁道:“它們要在三五日內衝破驚獸天淵,然而,事先卻並未給過我們任何征兆。難道,它們另有圖謀?”

火天行沉聲一歎,道:“這幫妖廝說來找尋什麽凶手,這凶手豈非就是那個少年和水靈部族那個藍眼睛的妖女?”

金魁道:“它們來找誰我不管,我所擔心的是,日後的驚獸天淵怕是難以再做天塹了。倘若大量的鳩靈魔界的妖靈入侵我們通靈部族,隻怕……”

火天行嗬嗬一笑,道:“你怕什麽?我們是暗中的盟友,難道它們還能對我們怎樣?在我看來,就算它們想對我們怎樣,這次所來的目的也不過是探探路子而已,想要妄圖吃掉我們,隻怕它們還沒有這個膽子!”

金魁道:“你居然可以笑得出?”

火天行道:“為何笑不出?”

金魁道:“你真以為它們與我們是盟友?”

火天行道:“至少我們和它們有這層關係,起碼還能從中周旋。”

金魁卻冷森道:“假如它們並非過來探路,而是大舉進攻我們這裏呢?不要忘了,在我們通靈域的曆史上,曾經發生過一次叫做‘鳩靈’的行動。你敢保證不會發成第二次?何況,它們這次蓄積了上萬年的實力,隻怕這威勢更勝當初!”

火天行哈哈大笑道:“上次的事,你我都還沒有發生,都未親眼所見,嗬嗬……瞧瞧你現在怕的樣子,別忘了你可是金靈武皇!”

金魁卻道:“正是因為我是金靈武皇,所以我才會怕!然而,如今看來,你這位火靈武皇反倒安然自若?難道你有什麽製服它們的高招?”

火天行神秘的低頭一笑,並沒有立時回答金魁的發問,而道:“這可就怪了,既然你怕得這麽厲害,你幹嘛不去玄天崖與那些愚蠢的靈族結盟?說不定還能弄個盟主的位子坐坐,豈非很好?”

金魁道:“你這是在譏笑我?”

火天行道:“不敢。”

金魁冷哼一聲,道:“你之所沒有與他們結盟,無非就是怕我暗中告發你。我沒有與他們結盟,所忌憚的也正是這件事。所以,你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我和你乃是一路同船,要過河,一起過;要死,也得一起死,你說呢?”

火天行聽了金魁的話後,用一種很怪異的微笑,直直盯了金魁十秒。而後才緩緩道:“你莫要害怕,我們怎會這麽輕易就死掉?它們還沒有來,你也不必太過擔憂!”火天行說完,起身要走。

金魁當即道:“你這就要走?”

“怎麽?難道你想留住我?”火天行用眼角餘暉瞥著金魁道。

金魁道:“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有什麽高招可以製服它們?何不說說?”

火天行神秘一笑,道:“原來你想知道的是這個?日後你會知道的!告辭!”

金魁當即道:“不要以為自己法力高強就可戰勝它們!當年那人的法力豈非獨步天下?不一樣慘死在了它們的手中?”

火天行本已邁出兩步,時下定住腳跟,回眼瞥著金魁道:“糾正一下,不是它們!是死在我們手中!告辭!”

金魁喝道:“且慢,有件事我還得提醒你。”

火天行道:“說。”

金魁陰沉道:“水堅已死。”

火天行道:“這件事,我十餘年前就已知曉。何況他死了對我也沒什麽壞處……但不知你將這死了十多年的人還提出來作甚?”

金魁道:“他死了你就這麽高興?難道你從未將他當成我們的盟友?”

“盟友?

我皇弟當年之死,他沒有為我皇弟落過一滴眼淚。時下,他已經死了十餘年,你又何必提他?哼!”火天行甩袍道。

金魁道:“當年若不是他設計謀劃,我們怎會這麽輕易就除掉了那人?隻因他沒有為你的兄弟掉眼淚,你就如此記恨於他?難道,他不是為你幫了一個大忙?”

“錯!”火天行道:“我們各有目的,不存在誰幫誰!當年要不是我們鼎力相助水堅,他豈能在水武皇的高位上穩坐千載?說起來,我對他也算不薄!你說呢?

誒?我就納悶——你今天怎麽提起這個人物?

哦——我明白了,你是害怕它們來了會拿水堅之死說事兒……對不對?”

“嗬嗬……你總算想到了這一層,看來你還不笨。”金魁冷聲道。

“錯!我根本沒有想過這一層,想過這一層的人,恐怕是你!而我——一向來者不拒!”火天行再無多言,一甩袖袍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