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靈兒的秘密

同坐的六個小宮娥第一次聽女皇陛下講述自己的淒苦生世,現下已經哭得如雨漣漣,一時竟無可言語。

靈兒眼角並未沁出淚花,可她的心裏何嚐不淚?

這些年她強撐堅強,早已習慣了將淚水忍在心底。她知道,隻有這樣永不服輸的堅強下去,才沒有人能將其擊敗,她才能鐵著心替雙親報仇!

看到靈兒非但忍住了淚花,反倒微笑著安慰身旁的小宮娥。二姐瑞晶也是頗感靈兒的個性殊異於常人,單是靈兒這番照顧他人的寬大胸懷,就已經是一種過人的穩重和成熟了。

瑞晶心歎:沒親人的孩子早當家呀!

妙晶一向性情頗直,道:“姐妹們又不是小孩子,莫要痛哭不止。我有話問。”

靈兒道:“妙晶姐姐請講。”

妙晶道:“聽你所言,你們其實對這些妖物的底細並不明朗?”

“正是!”靈兒道:“所以我們才要請教姐姐。姐姐既然也是來自天之南隅,想來對這些妖物有所知曉。”

“嗯嗯……”妙晶搖頭道:“我們倆被大姐封了一萬餘載,如今世事翻新,就連天庭神帝都換成了明華,誰敢說天之南隅沒有新的妖宗或者靈族崛起?想要我們探知妖物的來曆,除非讓我們先回天南。”

小宮娥眼角的淚尚未幹,掛著淚問道:“姐姐,我們沒有攔著你們呀?”

瑞晶笑道:“靈兒妹妹救我兩個破封,這件事我們必須報答。否則就這樣回去,隻怕大姐又會發怒。我大姐脾氣不好,從小就是她帶大了我們兩個姐妹,所以我們對大姐一向又敬又畏。”

妙晶道:“二姐,照說天南的妖靈不當穿越驚獸天淵大峽穀呀?難道之前天庭設在那裏的封印被誰破開了?”

瑞晶聞言,沉聲道:“能破開這個封禁的宗門並不多,依我看來不是張巒壁的人,就是卡巒壁的人!”

妙晶道:“二姐怎不懷疑是赭靈門的人呢?”

瑞晶道:“方才我仔細看過,這些妖物身上有羽毛,有鱗甲。而赭靈門的**靈居多,生鱗甲的很少,生羽毛的更是無有。所以,我斷定當是張巒壁或卡巒壁的人。”

妙晶聞言,一愣神,方道:“姐姐這樣一說,我倒也明白了幾分。張巒壁的鷹梟門獨霸一方,木千影憐惜他們族人眾多,所以不忍殺他們。這些人本就生性凶猛,出手狠辣,萬載不見隻怕他們的勢力比當年更盛!不過,那卡巒壁的北鯤門多為魚精、魚怪,它們很少來這陸地上行走……這件事很蹊蹺呀?”

“嗯。”瑞晶沉沉點頭,道:“這些妖物身上有鱗甲,有羽毛,麵若骷髏,渾身陰氣森森,怕是還跟某些幽冥鬼法有關……”

“不錯。”妙晶道:“方才那妖物的陰氣頗重,要不是靈兒妹妹急中生智打開雲頭天光讓太陽之光照進來,這些妖物怕是沒有這麽快就被降服。

誒?妹妹……我有一事不明。”

靈兒迎向妙晶的柔美目光,道:“姐姐請講。”

妙晶蹙眉道:“妹妹如何知曉這些妖物懼怕天日的?”

“這——”靈兒將手放在圓桌上,指著那枚水晶指環,道:“裏麵住著一個叫幽小嬌的姐妹,是她告訴我的!”

“噢?”瑞晶聞言,奇道:“這是一塊非凡的冰晶?不知妹妹可否借來一看?”

靈兒已經摘下這枚指環遞了過去,道:“我爺爺說這枚指環其實是個封印……”

瑞晶得了指環後,驚道:“好重的幽氣呀!我這今生從未見過如此重的幽氣!”

“姐姐,我來看看……”妙晶將指環取來,仔細觀察一番,道:“這塊水晶怎麽這麽特別呢?誒?不知妹妹可否送我?”

幽小嬌突然開口道:“我已經有了主人,豈能轉送他人?”

“啊呀!”眾人皆被嚇了一跳,道:“居然可以說話?”

靈兒笑道:“我已說過,裏麵住著一個叫幽小嬌的姐妹。”

瑞晶重新接過這枚指環,道:“莫非裏麵封印的乃是一個女子的靈魂?可是誰的靈魂能有如此強大的幽氣呢?難道是她……不可能呀?”

妙晶道:“二姐,你想起誰了?”

瑞晶道:“不好說!回去之後,我得問問大姐,畢竟她知道的要比我們多。”

“嗯,也是。”妙晶道:“妹妹可否將這指環借我們呢?”

幽小嬌立時道:“不行!堅決不行!”

瑞晶立時道:“你陰氣頗重,會反噬靈兒姑娘的陽壽,所以……我覺得你留在她身邊反倒不好。”

幽小嬌道:“你們身上的靈氣不足以催開封印中的暗門,那時候我豈非又被關緊了?我隻有跟著靈兒才能稍稍自由,遂能說話。否則,連話都說不了。”

妙晶道:“可你反噬人家的陽壽呀?”

幽小嬌道:“倘若我能破封,我當然是要報答她的!”

妙晶挑眉一笑,道:“倘若你不能破封呢?豈不是害了這位小姑娘?”

靈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枚指環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大大的壞處!

幽小嬌聞聽妙晶之言,道:“我不會害主人的,我一定要報答她!”

六個小宮娥也聽出了所以然,道:“陛下,你還是早早拋掉這個指環為妙!”

妙晶也道:“不錯!我們替你帶到大姐那裏,說不定她有辦法,畢竟……各類冰晶她都有涉獵,這類封印她或許能看出門道。”

幽小嬌倔強道:“不行!我哪也不去!除了主人,這世上沒有第二人可以為我破封,我不去!”

“誒?”妙晶就笑了,道:“你還有選擇的餘地?”

幽小嬌道:“在這世間能與我發生靈氣感應的人少之又少,並不以法力強弱而論。縱然你們的大姐如何道高,不見得可以與我靈氣相通,到時候一樣徒勞無功。”

瑞晶道:“我們還可以將你送回來呀?”

幽小嬌道:“萬一丟了怎麽辦?何況,離開主人之後,我又重新陷入永眠狀態,根本無法意識到會被帶到哪裏,除非……你讓我主人和你們一同前去。”

靈兒聞言,道:“時下我也走不開呀?”

幽小嬌道:“主人勿憂,我並未說非要去呀。”

瑞晶聞言,隻能將指環遞了過來,道:“妹妹,改日你可拜訪木穀的木穀仙人,或許他能有辦法。”

妙晶道:“妹妹最好抓緊時間,這指環幽氣殊異於尋常幽氣,反噬作用極大,隻怕會折了你的陽壽!”

六個小宮娥立時道:“陛下,快丟掉它!快丟掉!”

靈兒嫣然一笑將指環戴上,道:“她已經跟了我這麽久,也幫過我不少忙,豈能說丟就丟?姑且留著,說不定可以助她破封。”

幽小嬌道:“感謝主人大恩,來日我必定生死相報!”

“言之過早了……”靈兒一笑,道:“我能幫你自然是好,幫不到你望你莫要怪罪就好!”

“主人哪裏話,我豈敢怪罪於你?”幽小嬌當即道。

“嗯——難說!”妙晶道:“當年我大姐仁義收徒,其中一個徒兒頗為令人得意。隻因他身負家仇,說讓我大姐幫他一回。我大姐害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便沒有助他。豈料最後,那廝反咬一口,險些讓我們宗門陷入不仁不義之境!”

幽小嬌道:“主人相信我,我絕非那等奸詐小人!”

靈兒道:“好了,我們相信你。”

妙晶道:“她反噬你的陽壽,你居然還肯信她?”

靈兒誠言:“至少她沒有騙過我,並且很早的時候還曾幫過我們一個大忙!”說道幫過一個大忙,靈兒不禁想起了玄風,想起了兒時幽小嬌“借壽還陽”的森森鬼事。心中苦澀:玄風,你到底去哪兒了?九靈,你可一定要將他找到呀!

瑞晶長舒一口氣,歎道:“我從就沒有見過像你這般寬宏大量的女子!”

靈兒嫣然道:“承蒙姐姐誇讚了。”

“妹妹的表情頷首低眉,莫非心中正有什麽不開心?”妙晶靈慧,似已看出了靈兒有心事。

“我……”靈兒聞言,先是一尷尬,而後道:“我沒事,就是擔心今晚的事。白天我們將那些妖物大破之,晚上隻怕會有更為凶惡的妖物過來為其報仇。何況……妖物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找我報仇,如今隻怕妖物已經知道是我在這裏嚴守關隘了。”

瑞晶道:“這……有些麻煩了。非是我們不想助你,隻是我們隻要一施法,晶翠的法芒就會暴露我們的身份。何況這些妖物來自天之南隅,對我們晶石機門的仙術當是極為了解。就算是在暗中,我們也不便與妹妹助戰。這……很遺憾,幫不上什麽大忙。”

六個小宮娥聞言,道:“女皇姐姐,既然如此,我們不妨離開這裏吧。外麵的事情,您還得巡視一番,這樣才能確保晚間一戰萬無一失。您說呢?”

靈兒聞言,笑道:“諸位的擔憂也非不無道理。”

妙晶道:“妹妹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心願未了,我們姐倆可以替妹妹完成!”

“我……”靈兒欲言又止,尷尬一笑,道:“沒有了。兩位姐姐尚未回家,時下不如回家看看,想來大姐姐也在思念二位姐姐呢。”

妙晶道:“妹妹,真是見外!既然有心願未了,那就說出來!說出來才會痛快!我與二姐不管能不能幫妹妹達成心願,我們都將盡心竭力替妹妹完成,妹妹又何須多慮?”

瑞晶也看出了靈兒分明有心事,拍著靈兒的肩膀道:“好妹妹,你可將我當姐姐?”

靈兒點頭道:“當然。”

瑞晶嫣然道:“那就說出來吧,莫要憋在心裏。”

靈兒無奈,道:“兩位姐姐將手伸過來……”

瑞晶和妙晶依言將手伸了過來,她們的手要比靈兒的手大上三餘倍!但她們的手酥若無骨,白如晶玉,看著就是無可方物,摸著更是令靈兒嫉妒。靈兒展開通靈感應,與瑞晶和妙晶產生了短暫的心靈相通。

妙晶和瑞晶在與靈兒心靈相通的時候,看到了靈兒記憶中的兩個特殊的影子。一個是卷發飄逸的清秀少年,樣貌頗美,年紀卻隻有十六的樣子。另一個影子,則是一條奇巨無比的黃蟒!

妙晶與瑞晶久在天之南隅生存,偶也曾遠遊過天之西陲。可是如此奇巨無比的黃蟒,她們竟也是頭次得見。更令她們不可置信的是,這少年竟以此蟒為伴,乘於蟒身之上!

妙晶被如此巨蟒嚇了一跳,率先撤了手,道:“這條巨蟒絕非凡物!妹妹居然與他相識?”

瑞晶也緩緩撤了手,道:“妹妹,你給我們看這巨蟒和少年作甚?”

靈兒苦笑道:“那條巨蟒名叫九靈,從小便與我倆作伴。而那少年正是我師兄玄風。

時下玄風不知去向,九靈正在苦苦尋找。隻奈好多時日過去了,卻無半點消息。靈兒便想……兩位姐姐神通廣大,是否可以住我?

可又想想,這是我的私事,托於二位姐姐實屬不妥,故未敢相告。”

瑞晶聞言,道:“妹妹不必多語,姐姐明白了,這件事就包在我們身上,你暫且寬心,一有消息,我們馬上通知你!”

妙晶悄悄湊近靈兒的耳畔,低聲道:“妹妹如此焦急,看樣子與玄風這少年緣分匪淺呀?嗬嗬……”

靈兒聞言,當即羞得低下了頭,道:“姐姐……”

妙晶卻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妹妹放心,這個秘密我們姐倆不會泄露的。”

六個小宮娥立時道:“女皇姐姐放心,我們絕對死守秘密,不告訴任何人那少年便是玄風!”

“你們!”靈兒一聽,臉頰更羞,直感腮紅火辣,用手捂著臉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