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土慶民

土慶民看出土紅昌有些慍色,心中反倒甚喜。他離席走入堂中,向上堂的父皇深深一揖,又向眾長老深深一揖,再向眾皇兄皇姐深深一揖。嚴肅道:“既然父皇有命,慶民不敢不言。”

眾長老看到土慶民這番舉動之後,心中對土慶民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從禮數上來講,這位皇子顯然在眾皇子中最為懂事講禮。相形見拙,慶邦和慶國反倒被襯得有些桀驁自居了。

土慶民道:“父皇,劍譜的事情已經在五大部族傳的沸沸揚揚。知道這件事的人,當然不止我們這一家。何況,當日領略過水靈部族女皇風采的人,更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焉能不對這套神秘的劍譜而動心呢?

實際上,我們都能看得出,這位水族的小女皇真的身具劍譜,至於有沒有遺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這位小女皇在,劍譜就在,對不對?”

土紅昌道:“是。你接著說……”

“諾。”土慶民聞言拱手一揖,又道:“我們不妨做個假設,劍譜遺失的事就是他們故意擺出的一個幌子!”

“什麽意思?”土紅昌問道。

土慶民笑道:“劍譜就在女皇身上,至於這劍譜丟不丟,對於這位女皇而言,有何損失?對於水靈部族而言,有何損失?再謄寫一份不就可以了?再說了,縱然沒有劍譜,女皇不是還可以親自傳徒?這豈非就是一個幌子?”

眾長老聞言,捋著長須點頭道:“不錯。”

“分析的有理。”

土紅昌正要言說,土慶民卻用言語阻住了,道:“父皇,而今妖物在五靈部族神出鬼沒,先後兩次,水靈宮和木靈宮俱被妖物偷襲,誰能料定接下來被偷襲的是誰?或者說,已經有哪個部族同樣遭遇了偷襲,但他們並不敢張揚,故意將這件事隱瞞了。眾位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皇兒,你到底想說什麽?”土紅昌反倒聽不明白了。

高坐上兩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則是拿眼白著土慶民,一語不發。

土慶民道:“父皇,我想說這些神出鬼沒的東西已經來到我們家門口了,表麵上看,是水靈部族逞強逞頭,事實上……這件事關係到的隻就是水靈部族?萬一衝破了驚獸天淵,遭難的何止一族?隻怕是五族並危!”

“三弟,你瞎說什麽呢?”土慶國終於忍不住,開口不遜道。

土紅昌瞪了土慶國一眼,道:“給我閉嘴!有沒有規矩了?”

“是,父皇。”土慶國受了白眼,當即住了口。

“慶民,你接著說。”

“諾。”土慶民又道:“據兒所知,前番水靈部族已經擊退了妖物。然而,既然擊退了妖物,何故有弄出一個幌子來吸引眾人?這是不是從某個側麵反應出他們前番一戰,損失頗重?眾位長老,你們說是不是有理?”

土道仁聞言,道:“三皇子所言不虛,據我所知,他們的確損失慘重。並且……我聽說木靈部族這次並沒幫他們什麽大忙,表麵上雖是盟友關係,實際上……我看他們的關係也並不怎麽樣。”

“這就是了……”土慶民笑道:“情勢所迫,他們才拿出劍譜,出此下策。要不然這劍譜如此秘密,他們豈能以此來蠱惑人心?”

“嗬嗬……看不出,慶民所言果然非同常人,父皇喜歡,接著說。”土紅昌展顏笑道。

土慶民道:“劍譜遺失,雖然是個幌子,可全真訣畢竟在女皇身上。這個時候,隻要得到女皇的真心,想得劍譜必然不難。時下,水靈部族深陷困境,依我看來,此刻誰要與其結盟,必然能獲得女皇的真心。何況……女皇年紀尚幼,應該沒有多少心機。

我們倘若在這個時候真心輔助他們反抗妖物,一旦成功,何愁換不來劍譜?”

“嗬……”土心蕊一聲冷笑,道:“聽三弟的意思,倒是很有信心?”

土慶國也道:“如此說來,三弟聯盟是假,騙取劍譜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土慶民則道:“父皇,孩兒的話已經講完。”他居然對土慶國和土心蕊的話置之不理,自顧自回到了座位上。

土紅昌不看慶國和心蕊,則看向慶民,道:“說得好!說的不錯!我兒果然很有主意!”

隨即,土紅昌看向眾長老,道:“怎麽樣,長老們聽完了慶民的話,作何感受?”

為首的土道仁道:“這個……平日裏三皇子極少發言,我以為三皇子為人木訥。如今看來,三皇子倒非常人!陛下有此皇嗣,乃是幸事也!”

土紅昌聞言,笑道:“拍馬屁的話就不要說了。道仁長老,你倒說說,眼下之際,我們怎麽辦?”

土道仁長歎一聲道:“方才經三皇子這麽一分析……我倒覺得聯盟之事可行。”

“嗯?”土紅昌眉頭一蹙,道:“你先是極力反對,切莫中了人家奸計,時下怎麽反倒同意聯盟?”

“這個……”土道仁麵露難色道:“陛下,如今聯盟我們不能隻看眼前。倘若真有哪個部族得到了那小女皇的信任,說不定她真敢把劍譜交出來!眼下短時間內,看不出誰強誰若。可要過個十年百年,人家都已將劍術大成,到時候我們反倒會被人孤立,並被人瞧不起。

而今之際,不如就依三皇子所言,賣那小女皇一個人情,到時候我們好歹是要分一碗熱羹的!弄不好,女皇一高興,送我們一套全真訣,豈非更好?”

“道仁長老!”土顏盛突然插口道:“據我所知,《玄天霹靂真訣》的全譜,乃是刻在金靈部族的玄秘境中。那小女皇所練未必就是全真訣,你說呢?”

“這……”土道仁本是有話要說,可他故意住口不言了。

土紅昌道:“顏盛長老,你有何高見,但說無妨。”

土顏盛道:“陛下,我也沒什麽高見,隻就擔心我們若是幫了她,怕她日後獻不出全真訣,那可怎麽辦?”

“對呀!”土慶邦一拍大腿,道:“父皇,那可怎麽辦?”

土慶民反倒頷首一笑,搖頭連連。

土紅昌看在眼中,道:“慶民,你笑什麽?”

土慶民向上拱手一揖,道:“父皇,既然大家對劍譜並不感興趣,那就不必大傷腦筋在這裏議事了。我們不與他們聯盟就是了。”

土道仁嚴肅道:“可以剛才三皇子所言,縱然我們不與他們聯手聯盟,隻怕別的部族反倒會占先機呀?到那時候,我們豈非受製於人?”

這個時候堂中突然傳來一陣蒼老的發笑聲。

眾人循聲望去,見發笑之人乃是長老席上的土延橫。土紅昌當即就問:“延橫長老,你笑什麽?”

“陛下,”土延橫仍在發笑,道:“我倒覺得這位女皇陛下著實不簡單!前番她的言談舉止我們幾位長老也都親眼目睹過。如今,她隻是一個小小計謀,就害的我們大議此事。如此想來,其他部族,豈非也正在為此事而發愁?

先頭大家說這位小女皇沒有什麽心機,我反倒覺得她心機頗深!陛下,您說呢?”

土紅昌本在皮笑肉不笑,時下卻也變得嚴肅異常。長歎一聲,道:“這……依你之見,我們當如何行事?”

土延橫道:“陛下,我也說不好。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隻就兩條路,第一條:我們可以對其置之不理,靜觀其變;第二條,不如先下手為強,率先與其聯盟,籠絡住這位小女皇的心!陛下,你看如何?”

土紅昌道:“你這跟沒說一樣!我且問你,你更偏向哪條路?”

土延橫道:“鱗麵羽靈怪的事情,對我們不少武者都有過傷害,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有所解決。既然這位小女皇不怕死,甘當大任。我們不如給她伸一把手,到時候成了,算我們一份。縱然敗了,也賴不到我們頭上。陛下,您說呢?”

“誒?”土紅昌展顏笑道:“延橫長老這個意思我看挺好!”

土慶國道:“父皇,我們也可以假意聯盟,等得到劍譜再說。”

土道仁笑道:“大皇子所言差矣!我們土靈部族如此強大,焉能假意聯盟?到時候反倒會被其他部族笑話!要麽我們就真心聯盟,要麽就不聯盟,萬萬不能讓其他部族抓住笑柄!”

土紅昌聞言道:“道仁長老所言極是,慶國,日後你要多向長老們請教!”

“是,父皇。”土慶國拱手道。

土紅昌看向土慶民,道:“慶民,你怎麽又不說話了?”

“父皇,我的意思已經說完,沒什麽要說的了。”土慶民道。

土紅昌望向諸長老,笑道:“我這慶民孩兒平日裏極少發言,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個很有主意的人。方才聽了他一番分析之後,我也發現此子精慧過人,極善明斷。說實話,我真替他高興。隻奈他秉性固執,不肯多言。”

“是,這個性子是得改改。”眾長老迎合土紅昌笑道。

土紅昌道:“我看……今天這件事不必再議,不如就順了慶民的意思,與那小女皇結盟,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劍譜的事,也得向她提提,否則……這個結盟就沒太大意義了。不知幾位長老誰能堪當如此重任,去說通這位小女皇呢?”

土心蕊笑道:“父皇,既然三弟提出此議,讓三弟去,豈非更加合適?”

土慶民聞言,看向土心蕊的時候,發現土心蕊的笑容,分明不懷好意。

“這……”土紅昌聞言,想了想,道:“也行!就是不知哪位長老願意同往呢?”

土生生聞言笑嗬嗬道:“陛下,不如我來同往。”

土紅昌道:“你不行,你先前是極力反對的。”

土生生道:“正是因為我極力反對,所以我更能看出那小女皇和水仲謀的破綻!陛下,您說呢?”

“這……”土紅昌道:“所言也不錯。”土紅昌言罷,看向土道仁,道:“長老可否一同前往?”

土道仁長聲一笑,道:“既然陛下厚愛,我願效犬馬之勞!”

“很好。”土紅昌這才看向土慶民,道:“慶民,去了你要多與兩位長老商議商議,切不可意氣用事。你年紀尚幼,很多主見並不成熟,多向二位長老請教請教。”

“是。”土慶民聞言拱手笑了。

土慶民的喜悅,直讓從旁的土慶國、土慶邦和土心蕊羨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