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忍痛!

箱子已經被金魁蓋上,箱子裏的三個美人就此永眠。

每個生命都有完結的那一天。

然而,箱子裏三個生命完結的這一天,對於金魁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就看金魁雙鬢上的頭發,瞬間從黃金色過渡成了蒼白色。

他真的老了,仿佛一瞬間就老過了三百歲。

當眾人回過頭來看到眼前的金魁“鬢發突變”的時候,他們的心裏,說真的,也不好受。他們知道,那白色的頭發不僅僅老了……那也是種痛苦的象征,仇恨的象征。

金魁突然六合指訣,從指尖放出一絲金純無比的法芒,直接將整口箱子封死了。道:“今夜天黑之時,你們要用遁術偷偷將這口箱子運向木靈部族。然後,找個沒有人的清靜之所……那裏最好依山傍水,然後代孤好好地將她們安葬了吧。”

“陛下,”護衛使湊到金魁身邊,小聲道:“您確定必須送到木靈部族?”

金魁聞言,老眼中再度沁出了淚花。

說實話,木靈部族距離金靈部族很遠。倘若真有一天想去看看這三個美人,怕是也沒有這個空閑。然而,金魁擔心倘若就此將她們安葬在金靈部族,隻怕連她們的屍體,都無法保全。

就像金武死的時候,金魁也在場。可金武剩下了什麽?

不過剩下了一堆血淋淋的屍骨……

妖物沒有人性可言,金魁能做的也隻是將屍體運往別處,以免被妖物發現。何況,這三個美人,他都曾那樣深深地愛過。

金魁最終解釋道:“如今之計,也隻有木靈部族相對安全一些。桃榮這個人有幾分驢脾氣,想來妖物暫時還進不得木靈部族。加之木穀仙人早有名號,擅闖那裏,隻怕會驚動木穀的‘八陣伏魔’……

好了,不說那麽多了,你們照辦就是。記住一定要秘密行事,否則性命不保!”

護衛使湊近金魁道:“陛下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重托。”

“下去吧。”

“諾。”

金魁看著眾人將大箱子抬走了,心中分明有種戀戀不舍。他知道,死人再也無法複生,何況她們身上還留了許多慘不忍睹的傷痕。可他發現,自己曾經那麽深深地……

他陷入了痛苦,一時無法自拔。

過了許久,金魁才催動力法將一絲金行靈力灌注進了這顆小小的金子中。金子當即就被金魁的靈力融化了。

金子融化的瞬間,金子中蘊藏的“密旨”,也循著金魁的靈脈,悄悄滲透進了金魁的頭腦中:

“金魁,當你看到第三份真心的時候,本座想你一定很激動!

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嘿嘿……

本座隻能告訴你,本座很生氣!

本座辦這三個女人的時候,她們都說曾是你的女人。而你之前卻告訴本座,金惠子和金米子並非你的女人。你們之間肯定有人騙了我!

本座提醒你,騙我者死。

所以,她們全都受到了本座的懲罰。本座相信,她們都是在誣陷你。以我們之前的交情,本座以為你絕不會出賣你的忠心來欺騙本座的,對吧?

經過這件事,本座對你產生了一點點小小的懷疑。不過,本座聽說你有個很不錯的好兒子?本座向你要這個人!馬上就要!

你乖乖把他送過來,千萬別耍花招。否則……本座讓你痛不欲生!”

金魁看罷密旨所言,當即口吐鮮血倒地昏厥。

“陛下!陛下!”一幫貼身護衛緊忙過來將金魁扶到了廂房。

夜深的時候,烏鴉在禦花園中“哇哇”啼哭。許多守衛聽到這聲鴉鳴之後,一箭就將那烏鴉射穿了。

於是,在這個沒有月色的夜晚,禦花園顯得更加陰氣沉沉。

金欣守在金魁的床頭泣淚不止,她卻意外看到金魁的眼眉好似動了動。於是,金欣激動的伸出自己的手,與金魁的手牢牢握在了一起。這些年都過去了,他們的握手其實已經是左手握右手了。

然而,這份激動,金欣怎生掩飾?

“你……醒了?”金欣的眼眶中含著晶瑩剔透的淚花,金欣的眼眉卻在笑。

金魁睜開眼後,看到的不僅僅有含著淚花的金欣,還有他的寶貝兒子金振鐸,以及幾位他所寵幸的愛妃……

金魁“騰”一聲就坐了起來,將眾人嚇了一大跳。就聽他道:“小妹呢?小妹怎麽不在這裏?”

金欣不明所以,依舊緊緊握著金魁的手,怔聲道:“小妹已經被你送往了火靈皇宮,難道陛下不記得了?”

“對、對……”金魁的神色有些異樣。

短暫的失神之後,金魁下了床,身上隻穿了一身睡袍。金魁嚴肅道:“皇後、振鐸和小六子留下,餘下人都回去歇息吧。我沒事,隻是連日勞煩,頭腦有些犯暈而已。都請回吧……”

“諾。”眾人望見金魁臉上的嚴肅表情之後,分明看出金魁心中有事。不然,怎會隻留下了皇後、皇太子和小六子呢?

眾人無敢多語,紛紛退出了這間屋閣。

屋閣一下子空了下來,屋閣內的氣氛也變得有些鬱悶而陰沉。

金欣拉著金魁坐到金桌旁,婉聲問道:“陛下,是不是出什麽大事了?”

“我們這裏現在很不安全!”金魁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光芒中似有殺意。

金魁當即六合指訣,在指尖凝出一絲金燦燦的法芒。然後,他衝著這絲金燦燦的法芒吹了一口金色的霧氣,就看這絲金靈法芒瞬間變成一根實質性的金絲,細的與頭發無異。

金魁朝向小六子道:“小六子,你過來。”

“諾。”小六子生的跟猴子似的,個子很矮,十分精瘦。他穿的衣服也跟其他人不一樣,小六子所穿乃是緊身衣,一眼看去,這人的身手應該十分靈敏。

小六子的樣貌有些賊眉鼠眼,一對兒鼠眼中竟有朦朧的金絲在跳動。看樣子,他的金行靈力亦非常人可比。

更讓小六子看著比較“賊”的是,小六子尖嘴上長了一條“八”字胡須。胡須雖短,但看著卻十分乍眼。

這樣的人能在金魁身邊隨進隨出,說明他應該有兩下子。

金魁走進小六子,道:“孤將這絲金線當成你的頭發,混進你的頭發中。靠訴你,這是孤的一封密旨!你馬上帶著它,趕往火靈部族,找到長公主,並將這絲金線親手交給她……馬上就走!”

“諾!”小六子得令後,一語不發,直接施展金行遁術在金魁麵前消失無蹤。

金欣道:“這麽著急?難道這件大事,與婉馨有關?”

金魁聞言,隻是看著小六子消失的方向發呆。過了好一會兒,金魁也不回答金欣的問話,而道:“麗妃和‘金靈六子’當中的兩位女長老,已經被妖物害死了!”

“什麽?”金欣聞言差點兒昏過去,得虧金振鐸反應快,一把扶住了金欣道:“母後!母後!”

金欣緊緊抓住金振鐸的手,道:“我沒事,你這傷才剛剛好些,你也坐吧。”

金振鐸勉強笑了笑,道:“我沒事,母後請安坐。”

金振鐸扶著母親坐下後,道:“父皇,你是怕小姨出事?”

金魁捋著金須長聲道:“麗妃是宮中有名的美人,而金惠子和金米子兩位長老,更是被‘狼首’一眼就相中了。這說明,這妖孽早已好色成性!你小姨長得那麽出色,早晚是要被人出賣的,我怎敢不防?”

金欣也已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原委,道:“看來你手底下有逆賊——”

“嗯嗯……”金魁低頭苦笑,道:“如今的局麵,都搶著贏得‘狼首’對其的信任,難保沒有幾個叛徒。這沒什麽好擔心的,全在孤王的料定之中。讓孤王沒想到的是……這妖孽竟將陰謀算計到了我們振鐸身上!”

“什麽?”金欣一下子就抱緊了金振鐸,道:“你快說說,那妖孽究竟要幹什麽?”

金魁深深看著金振鐸,道:“‘狼首’對孤並不信任,前番殺了金武目的就是要封住孤的膽,讓孤不敢違逆他的意思。時下,孤又接到密旨……密旨讓孤王帶上振鐸去見他。”

“啊?”金欣聞言當即就暈了過去。

“母後!母後!”金振鐸就在金欣身旁,當時就被嚇住了。

金魁見狀,一閃身來到金欣身側,但看他飛速出手,隻在金欣的“人中”處一點,金欣便緩緩蘇醒了過來。

金欣醒來後馬上嚷道:“你不能帶他走,你絕不能帶他走!”

金魁的眼角分明有淚,可他在這種境遇中,焉能落淚?

金魁用堅實的懷抱擁住金欣,道:“孤也不想帶他走!當孤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孤恨不得一手殺了那妖孽!可那日他在大殿上殺死金武的手段,簡直慘不忍睹……

我無能!”

金魁再也忍耐不住,終於掉下了老淚。

金振鐸抱住金魁,堅毅道:“父皇!我可以跟你走。”

金欣聞言,馬上就來氣了。

金欣溫柔了一輩子,幾乎從未有人見她生過氣、發過怒。但這一次,她變了……

她突然甩開金魁,牢牢抓住金振鐸道:“孩子,你犯傻呀?你不能跟他走!母後堅決不會答應!你快逃!快逃呀?快逃!”

“母後!母後!”金振鐸緊緊抱著他的母親,心中實有千言萬語。可如今碰上了這種事,他能說什麽?

金振鐸泣淚道:“我理解父皇,我知道二叔的死對他而言是多麽大的打擊。我也理解他對小姨的愛……其實他愛我們每個人,我們是親人。

但那妖物的手段,豈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抵禦的?父皇但凡有些本事,他絕不會讓二叔慘死!

我懂他。

時下,妖物既然要我去見他,他自然已經十分有把握了。縱然我不去見他,隻怕也難活長久……”

“你說什麽呢?”金欣幾乎要崩潰了,道:“靈兒姑娘……對!送你回來的靈兒姑娘,她現在不是鬧得滿城風雨當上了水靈部族的女皇嗎?她一定有辦法,你去找她,去找她!”

“沒有用。”金魁苦笑道。

“為什麽?”金欣蹙起了眉頭,道:“為什麽這麽說?你不去找她,我們哪裏會有希望?鐸兒,聽話,去找她!”

金魁道:“你們在這裏已經被完全封鎖了消息。實話說吧,這位小女皇已經失蹤多日了,五靈部族到處都擺放了她的仿真塑像,‘追殺令’就貼在她的塑像腦袋上!‘狼首’正派人四處尋她,而替‘狼首’執行這件事的人,就是孤王。”

“什麽?”金欣聞言,大有驚怔之意。

金振鐸則便顯得有些平靜如水,道:“這些消息,我已打聽過了。”

“你們原來都知道了?”金欣馬上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瞪住了金魁,道:“你之所以不跟她聯盟,實際上是你對她早有嫌隙,對不對?”

金魁沒有承認,沒有否認,也沒有答話。

金欣則道:“你——怎麽可以做這樣的事?你真的要追殺她嗎?”

金魁搖了搖頭,木色道:“孤隻想她逃得越遠越好。”

金欣有些不可置信,道:“你這是真心話?”

金魁使勁兒揉了揉臉道:“現在她是靈族一個共同的希望,難道孤還想讓她死嗎?”

聽了金魁的這些話,金欣忽然道:“那個長的像水恭瑾的卷發少年呢?他還活著嗎?”

金魁聞言,臉色馬上就變了,變得愈發難看了。原本,金魁以為金欣不會提起這件事的,怎料,金欣還是在金魁麵前故意提出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