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背後真相

瑾郎的鮮血濕淋淋流淌下來,瑾郎的人卻依舊穩定虛空,動也不動。

而婉馨看到其父兄猛然間變成了殺人凶手,驚呼一聲便暈了過去。

“馨兒!馨兒!”

當婉馨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瑾郎的通靈幻境,回到了現實中。

她蘇醒後,精神忽然變得恍惚無常,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不!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瑾郎頭一次看到婉馨如此傷心失常,緊緊抱住婉馨,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要想它,不要多想。抓緊我,我還在,我還活著!馨兒,馨兒!”

靈兒處身寒池中,對瑾郎和婉馨之間的對話聽得斷斷續續不明所以。當下的她,隻知道婉馨再度陷入了精神崩潰的狀態。究竟為何會精神崩潰,她就不得而知了。

靈兒自言自語道:“一會兒哭,一會兒鬧,這兩個老情人,到底在做什麽?”

隨著婉馨的意識逐漸恢複常態,她的哭聲也變得更加沉痛起來。

“難怪當天你沒有來,原來……”

婉馨已經無法說下去了,瑾郎微微一笑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如此投入自己的感情?”

“可那凶手……分明是——”

瑾郎用一根手指貼在了婉馨的嘴唇上,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你,有我,我們都還在一起。”

“郎,對不起!”婉馨再度擁入瑾郎的懷中,生生哭成了個淚人。

“你沒有錯,何必如此?”瑾郎輕輕拍著婉馨的後背,小聲安慰。

“可是……可是……早知如此,我們又……何必相戀?”

“與你相戀,乃是我們今生最美的緣,我又何必拒絕?你又何必拒絕,對吧?”

“可你……卻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甚至是——生死!是我連累了你,是我!都是我!都怨我!”

“傻丫頭,這件事跟你並沒有任何關係,你何必自責?”

“可我父皇和我皇兄乃是罪魁禍首……”

“你看看……剛才我提醒你不要看,你非要看,現在……讓我如何安慰你呢?”

“你何必安慰我,你難道不恨我?”

“哪裏話?我豈會恨你?”

“可我身上畢竟流淌著父皇的血。”

“他是他,你是你。再說了,過去了這麽久,縱然有恨,也早已淡忘。至於對你,我隻有愛,從未有恨,也從未在乎過你曾是誰的愛女。懂嗎?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一樣愛你!”

“可我不能,我心中有恥,我覺得已經無法配得上你了……”

“馨兒,你怎會說出這等話?你我之間,都這麽多年,還談什麽配不配?這不是幼稚嗎?”

“是。”婉馨泣不成聲道:“是我太過幼稚!是我太過任性,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聽父皇的話,斷了這份情,又豈會發生這樣的事?”

瑾郎已經被婉馨的眼淚嚇到了,他真的想不出再用怎樣的言語來安慰懷裏的美人。隻道:“馨兒,聽我說,我們誰都沒有錯。更何況,雖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可我依舊完好無損的活著,你知道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

“為了你!因為愛你,所以讓我忘乎所以。我們這樣的愛,何必在乎什麽高尚和卑微?隻要有你,我心足矣!

這就是命!”

婉馨聞言,心中的甜美無以言表,心中的惡悔恨並著愛一同交織。

她哭泣,她流淚,她忽然意識到,在愛情的長河中,瑾郎比她還要堅定不移。而她居然對他曾心存懷疑?

她有愧……

婉馨最終擒住了淚水,道:“郎,苦了你!”

瑾郎的眼角分明有淚,可他的麵容上露出了男子獨有的厚重笑容,道:“隻要有你,一切都是甜的,又何來苦?”

婉馨含淚的目光,直直望著瑾郎的柔情眼眸,緊緊咬著紅唇,思慮了很久之後,才堅定道:“要了我吧。”

當瑾郎聽到這句話時,心一下子就亂了。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慌張起來,可他不得不強壓激動的心緒,勉強鎮定道:“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婉馨依舊咬了咬紅唇,堅定道:“要了我吧,我是認真的。”

如果瑾郎第一次聽到婉馨這樣的話,隻是一種示愛的訊號,那這第二次,就絕對不是單純的示愛訊號了……

就連寒池裏的靈兒,聽到婉馨這樣的第二句話時,一顆心也不由得“砰砰”跳動起來。她甚至感受到自己全身都在充血,思忖道:“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瑾郎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發一語,並且……還在有意躲避婉馨的眼神。

婉馨伸手摸在了瑾郎的心口上,分明感受到了一顆男人的心正在凶猛地跳動!

她壯著膽子道:“怎麽?你後悔了?還是……瞧不起我?”

“馨兒,你說什麽……我豈會後悔?”

“那你為何對我無動於衷?難道這不是在明擺著拒絕我?”

“我沒有拒絕你,馨兒,你誤會了。”

“好,那我閉上眼睛……”

瑾郎的心,跳的更猛了!

他全身都在充血,然後開始慢慢的愛撫……

風雪天山的雪地是聖潔的,婉馨的聖潔與這聖潔的雪地,擁有同樣的顏色。

呻吟聲迎來了天山上的風雪,鵝毛般的飛雪,模糊了天地之間一切影像。

愛的血液完美交織在了一起,風的聲音完全吞沒了風雪天山的一切。

雪跡漫漫,掩埋了那些不該留下的,還有那些不容錯過的……

風雪滾滾將愛潮推向了高峰,後又緩緩變得寧靜,一切恢複如常。

聖潔的雪色上留下了美人的初紅……原來,這麽多年過去,她依舊保持著當年的玉身。當他看到這樣的真相之後,他也哭了。他以為她曾嫁過火族,他以為她曾成為了別人的新娘,可他錯了。

他忽然意識到,相比之下,她比他活得更加痛苦!

更令人憐惜!

他為她穿好了衣衫,她則為他溫柔地整理著衣衫。

她的頭發已經淩亂,她索性將發釵卸了下來,讓自己的烏發如同瀑布一般披在肩上。然後,慢慢地將瑾郎的發髻重新豎起,為他戴上了那個象征神尊身份的水靈寶冠。

她溫柔的靠近了他的懷裏,輕聲道:“郎,讓我們再也不分開!”

他深擁著她,輕輕道:“沒有人可以將你我分開。”

靈兒隻是個十六少女,她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然而,處身寒池中的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池外的聲音如何掩飾?

她已經很清楚池外發生了什麽。

這下可好,靈兒的臉燒得發燙,她故意施展“蘭指封冰”強行將寒池凍住了。自言自語道:“你們還是速速離去吧,我好偷偷出來,要不然……多讓人難為情!”

這時候,靈兒又聽婉馨道:“郎,說實話,我從未想過父皇曾對你那樣,請原諒我對你之前的誤解。”

瑾郎輕撫著婉馨,柔情道:“現在你已經擁有了我,我已經擁有了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又何必說‘原諒’之類的見外話?”

婉馨笑道:“你心裏坦**,你當然會這麽說。可我……我豈會不介意?如果真有一天,我們可以完全釋懷,我想——應該是我們有了小寶貝以後的事了。”

聽了婉馨的話,瑾郎登即臉紅,道:“你已經想了那麽長遠?”

“嗯……我隻是想說,短時間內,我還不可能那麽釋懷。想讓我完全釋懷,還需要時間來彌補。”婉馨如是道。

“彌補?”瑾郎道:“彌補什麽?”

“彌補你身上的傷,彌補我父皇犯下的罪孽,還有……我的三個皇兄。你們四個,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四個男人,我不可能去恨誰、怨誰、抬高誰、或者貶低誰;也不可能去數說誰的對錯或者誰的是非。

關於這一點,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好嗎?”

“馨兒……你真好!”瑾郎不由得道。

“真好?”婉馨則問:“哪裏好?你指的是……什麽?”

瑾郎笑道:“我沒有指什麽。我隻是從你的話裏,感受到了一種愛,無私的愛,不論是對親人還是愛人,你都是最好的。我明白,你不想傷害任何人,不想放棄對父兄的親情,不想放棄對我的愛情,更不想因為這件事,而斷了和誰的情感關係。

你放心,這些我都理解你,我也支持你。

既然選擇了愛你,就意味著我已經接受了你的一切,這一點你可以完全放心,好吧?”

“謝謝……”婉馨嫣然一笑,完全理解了瑾郎內心深處的溫暖。她依偎在瑾郎懷裏,嫣然道:“你放心,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會盡我所能來愛你、疼你、照顧你以彌補那些虧欠你的……”

瑾郎用吻止住了婉馨的言語。

過了一會兒,瑾郎笑道:“從今而後,你就是我的公主殿下,再不要說什麽彌補、虧欠之類的話。

還有,疼你、愛你、照顧你,這都是我該說的話,你怎麽反倒先說了起來?”

婉馨嫣然道:“誰說女子就不能說了?”

“嗬嗬……”瑾郎笑道:“照顧愛人,本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所以,在今後的日子裏,你我將永不分離,我要讓我的愛和你相守相依,直到某年、某月、某一天……我們老去。那時候,我牽著你的手,坐在夕陽下,看著西方的紅光慢慢落去……”

“不對!”婉馨突然道。

“怎麽不對?”瑾郎有些驚異。

婉馨嫣然道:“不是看夕陽,而是你牽著我的手,漫步某個大海浪漫的海灘上,撿貝殼,等日出。感受海洋的博愛和氣勢的洶湧,享受一天中最美的朝陽時景。縱然我們老了,我們的心和我們的愛,也要永遠都像朝陽一樣,充滿著生機。

這樣,我們才能一直愛到最後、最後……”

“馨兒……”

“什麽?”

“我明白你為何方才要獻身給我了……”

“真的明白?”

“真的明白。”

“謝謝……”

“怎麽又說謝謝?”

“謝謝此生有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