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舉劍陣！（下）
（三界劍訣，唯快不破！
三界神器，唯劍獨尊！
而三界之中最為霸氣的劍訣是什麽？
《玄天霹靂真訣》！
三界最霸氣的劍陣是什麽？
玄天霹靂劍陣！
玄天霹靂……為何可以叱吒風雲？
因為它刷新了九天神域，開拓出了一片永恒的創世神疆！
而這一切的一切算是誰的功勞？
永恒的風光——玄風大帝！
——節選自創世神疆神魔古法研究大師雪峰的經典法術著作《法海無邊·玄天霹靂真訣》之開篇序言。）
※——※——※
晃晃九天，晴空朗朗。金甲簇簇，如雲似霧，頃刻間，便已經遮雲蔽日的淩空擺陣。乾南，坤北，離東，坎西，兌東南，震東北，巽西南，艮西北，中間兩極，分為陰陽。
舉劍陣？卻又是什麽？
玄風平生修為，隻在靈力靈法，至於什麽劍陣，更是不知。這時候，但看天頂金甲，遮天蔽日。猶若玄天神將，又似降魔神兵。金晃燦燦，舉劍列陣。這陣容居然如此熟悉，分明就是靈法根基所修的太極陰陽八卦式。
如此玄奧陣形，玄風卻是一看便明。但這陣法究竟如何玄妙厲害，威勢不可擋，玄風自就不知了。
婉馨，從小深得父皇親授，對於金靈族所有靈法靈力，劍法劍陣，無不通曉。這套“舉劍陣”的威勢，更是透熟於胸。
父皇早就說過，“舉劍陣”乃是上個世元先人遺留，有**盡黑暗諸靈，覆平妖魔鬼怪的奇效。說道這劍陣威勢，實可以開天辟地，重歸紀元，破混沌，化生靈，再造蒼生。隻因五靈部族劃分通靈域之後，這劍陣卻再無法重組，劍陣威勢，自然不得盡數發揮。
當下金靈一族，單一五行元素，“舉劍陣”當然力不從心，陣威薄弱。開天辟地的功效，雖然盡失，掃**妖魔鬼怪的奇效，卻是分毫不減。莫說隻是生擒一人兩人，便是屠戮一批妖魔，稱霸五靈部族，又豈在話下？
隻是這劍陣集體排練，倒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非但要湊足人數，選用的武者必須是九死一生的勇士！光這一條，五靈部族，恐怕就沒人可以做到。大哥金魁，從小抱負深遠，誌向清高。想必千餘年來，在驚獸天淵已經曆練了不少的敢死之士，為的便是這千錘百煉，修為難成的“舉劍陣”！
當下，這劍陣赫然擺出，婉馨怎生不會驚慌失措。仔細看看，卻不是父皇所說的“舉劍陣”，又是什麽？她隻覺得一顆心砰砰巨跳，仿佛大限已到一般令人驚悚。
“婉馨，你在發抖……”玄風悄悄湊到婉馨耳邊，輕聲細語，仿若害怕驚壞了婉馨一般。
“瑾郎，你看！大哥他成功了……”婉馨一語微顫，驚魂失神。玄風不自覺的循著婉馨的目光望了去：
方圓十餘丈的陰陽兩極處，金光閃動，一道道金色氣劍伴隨著陰陽兩極的緩緩交轉，穩穩當當的從那兩極**的金光中慢慢射出，逐漸定在了九玄天空。
陰陽交易，六和八卦。方圓幾十丈的乾南，坤北，離東，坎西，兌東南，震東北，巽西南，艮西北，八個方位的金甲陣型也已經緩緩旋轉起來。那旋轉的樣子，並不像馭空而行的靈法催動，而是陰陽交易，道象自生，天道昭然，八卦隨動。再放眼望去，這八卦相外百丈之處，另有一圈更為氣勢恢宏的八卦天相陣。
這圈氣勢恢宏的八卦天相陣，屬於外圍陣法，遙遙響應著內中的太極八卦玄天劍陣。隻看這外圍陣型，卻與內中陣型卦象正好相反。屬於逆時針旋轉，但按外圍卦象來看，卻屬於順時針陣法。
玄風仔細參詳，才覺得這陣法實在恢宏強大，並非剛剛心中所想。至少，外圍陣法這一項，玄風就不能夠想通。玄奧劍陣，變幻無方。風雨雷震，水火乾坤，交匯相生，卻又演化成八八六十四象天道幻影。
幻影中風雷交加，雲火雷動，仿佛天地之間，瞬間混沌。水火交織，乾坤顛倒，江河湖海，山川淵壑，仿若這一瞬間混雜在了一起，化為了一塌混沌。日月被韜光隱晦，星辰為混沌阻隔。天旋地轉，雲雷滾滾，一道道金色氣劍，伴著陰陽兩極的飛速交轉，萬劍齊發，遮天披地，仿佛要一瞬間爆滿混沌。又似一瞬間便可萬劍齊斬，清華混沌，開天辟地，重破乾坤。
望著布滿混沌的劍影幻象，乾坤之間似乎隻剩了兩個人，一個玄風，另一個則是牢牢握緊玄風的婉馨。
婉馨麵色慘白如紙，微微輕顫的嗓音，似乎略有變聲：“不錯，舉劍陣！舉劍陣！大哥果然用功，千年修為，沒有白練。隻可惜，憑我怎麽想都不會想到，經過父親傳下來的得意的‘舉劍陣法’，我這大哥卻用在了自己的親小妹身上。可笑……實在可笑！”
“婉馨，婉馨，你怎麽了？”玄風緊緊握著婉馨，突見婉馨眼中異光閃動，情緒反常，突然想到了婉馨發瘋時的樣子，心中不免一寒。
“瑾郎？瑾郎是你麽？大哥要殺我們，我們逃走吧！瑾郎，我們可以衝破這劍陣麽？”婉馨的眼中再次異芒閃動，癡癡望著玄風，神色中滿是驚恐，仿佛唯有緊緊靠在瑾郎懷裏，才是這世界上最安全的港灣。
玄風聽著婉馨的話語，著實心中更寒。無論什麽事情，隻在關鍵時刻，你越是擔心，便是越會容易發生。就好比你在蘋果樹下坐著，正自擔心頭頂上，已經熟透的紅蘋果會掉下來，誰知那蘋果就剛好砸到自己的腦袋。
玄風便是如此。正在擔心婉馨會不會再次發瘋，哪知婉馨便開始語無倫次的胡言，神情恍惚，突然又把自己當成了“瑾郎”。玄風暗道：瑾郎，陰魂不散的瑾郎，你倒是害的婉馨好苦呀！倘若你還有知，這時候就應該好好守在婉馨身邊，偏偏這個時候，你又去了哪裏？
玄風左臂緊緊挽著婉馨柔軟的腰肢，右手指訣向天，清咒連連，一把碩大無匹的流金利劍，赫然顯現在了手中。這也是玄風重塑金身以來，頭一次使用如此強大的金行靈法！
一個聲音很是柔和的傳到了婉馨耳畔：“莫怕，固然‘舉劍陣’如此恢宏無匹，氣勢龐然，照我看來，尚欠火候，我隻需用上《玄天霹靂真訣》，我們便有機會衝破這個劍陣！抱緊我！”言語之中，玄風挽著婉馨，碩劍鋒芒畢露，金光輝煌，直奔劍陣中央陰陽兩極中心位置迅閃而去。
“瑾郎，你剛才說《玄天霹靂真訣》？”婉馨詫異道。
“是。”玄風無暇多答。
“哦——我們有幾分勝算？”
“這……大概五分吧！”哪裏有什麽勝算？玄風也不確定單憑一己之身，單憑《玄天霹靂真訣》，便可衝破如此恢宏的劍陣？可能性為零吧……其實，玄風此舉並不為了衝破這個令人痛心的劍陣，玄風隻是不平。不平為什麽婉馨這麽好的姑娘，卻為何深深陷入瑾郎的感情牢籠？卻為何深深陷入親情似仇的枷鎖？卻為何被這些人無端端的禁錮？
衝破！掙破！突破！
破——！
一聲聲砰然巨響，震耳欲聾。混沌旋濁的劍陣中，幽幽響起了一陣陣驚天炸響。雷響深處，萬道金色劍芒迎著渾厚氣劍，珠連而發，直直劈向了婉、風二人。如同九玄天上，混沌之中，突降狂暴驟雨，這驟雨鋪滿蒼穹，卻直直射向了婉、風二人。
更貌似天地之間的一條巨大龐然的漏鬥形金色龍卷風，漏鬥上處寬廣的鬥口，湧湧不絕的吸納著滿天的金色碩劍。漏鬥下處，濤濤洶湧釋放著金色劍洪，已經死死包裹住了婉、風二人。“舉劍陣”氣勢磅礴，不僅僅要把婉、風二人生吞活咽，好像還要慢慢咀嚼，細細體味一般。
“五分？五分也很好呀，便是一分沒有也是很好的，至少這一刻，憑誰也無法將你我分開了，是不是？”婉馨果然泛起了癡狂，緊緊抱著玄風，於這斬天辟地的劍陣全然不理。生死不懼，隻因能和心愛的瑾郎這般相親相依。
玄風卻是暗暗叫苦，明明不是瑾郎，卻要無可奈何的冒充一下。倘若日後真要見了瑾郎，倘若婉馨真的找出了真相，會不會瞧自己不起，會不會怪自己的欺騙。欺騙，不錯，善意的欺騙，不得已的欺騙。隻要能讓婉馨多一分安慰和快樂，便是這般欺騙，日後遭她誤解也是心甘情願。
不情願的是，倘若雙雙死於這劍陣之中，靈兒卻又怎麽辦？瑾郎呢？他會不會為她而傷心？玄風畢竟情竇心思，生死一念之間，依舊孩童一般癡想非非。
一道金甲武者，橫著一把巨型金劍，從天上掉到了玄風麵前。巨型金劍已經搭上了玄風手中的無匹利刃，玄風看的仔細，這金甲武者居然沒有臉，但是頭盔中莫須有的眼睛，認人方位極準，處處點刺要害。
巨型金劍剛猛無匹，絲毫不亞於“困龍訣”的劍陣威勢，反而更有勝之！奇怪的是，這金甲武者並沒有手，這巨劍卻在莫須有的手上握的極是牢靠，沒手反倒勝似有手！
原來是傀儡金甲武者幻象！但凡劍陣威勢大放時刻，總會有各種幻象。如妖魔猙獰，如鬼怪嚎哭，如白骨烈爪，如鎖魂雙鉤。諸般劍陣，幻象迥然各異。如同“舉劍陣”中金甲傀儡幻象，卻是異乎尋常，實為罕見。
玄風手上正自應接不暇，第二個金甲傀儡從天而降，已經同玄風交上了手。鏗鏘焦脆，劍芒流金。第三個金甲傀儡也掉下了天幕，牢牢纏住了玄風。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緊緊包裹，越纏越多。
不一會兒，就看天地之間豁然拉長的那座巨型漏鬥，居然被玄風手中突如其來的劍氣，硬生生逼成了一個巨大的扁形漏鬥，看樣子，玄風手持巨劍，懷擁婉馨，兩道身影距離那劍陣中央陰陽兩極處，已是丈許之近，衝破它或許隻需秒刻！
一串古老而又悠長的咒語連連響起：
“天仁地慈，以霹靂化消混沌。乾元坤始，萬物清明遂有生。九幽妖魔，凶煞鬼神，以不德不道，逆天彌地，霍亂乾坤。遂降以九天玄雷，霹靂神刃，重開混沌！”
瞬間，天地窒息。一絲金黃色毫芒，隱隱從混沌深處而降，直直射在了玄風手中那柄流金巨劍的劍尖兒上。登時，流金巨劍如同賦予靈魂一般，金芒爍爍，劍氣陡升，森森寒人，所向披靡。
隨著金黃色的毫芒越聚越亮，越擴越大，逐漸變做一道煞眼流金的光束，直直引住了玄風的劍尖兒。此時的流金巨劍，已經完全被九天神力緊緊包裹，劍芒霍霍寒天，劍身已然隱蔽在了巨大的輝煌劍芒之中。
水火交織，乾坤混沌。此時此刻，這道九天玄光，與那霍霍劍芒交相輝映。天地之間一片肅殺，金黃色的寒光爍芒，瞬間覆蓋了整個混沌劍陣。
正值此刻，流金溢彩的玄天光束，突發陡變。煞白一道光柱赫然矗立在天地之間，瞬間把婉、風二人與那長劍吞噬其中，晃晃寒光逼視人眼，比那正陽烈日忽要更甚。
成千上萬道碩大劍芒，五顏六色，陡生天地之間。隻看那道道劍芒傲然矗立在懸空之中，開始緩緩晃動，以那通天光柱為中心，開始旋轉，並逐漸向光柱中心靠攏合並。全然沒有理睬那漏鬥形的鋪天劍陣，仿佛當它不存在一般。
“風訣！”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聲音，瞬間回**在了天地之間。
一股股“呼呼”勁風從四麵八方，呼嘯而來。那陣陣颶風，伴隨著萬道劍芒的旋轉，靠攏，合並。逐漸在那耀眼光柱與九天接壤的地方，形成了一片巨大風眼。
巨大的風眼，瞬間籠罩了“舉劍陣”中心位置的陰陽兩極。耀眼光柱早已經煞然吞沒了“舉劍陣”中心位置，一道道火紋如同蛛網一般從風眼中鋪灑而出，逐漸包裹住了整個混沌。
天地之間，一陣劇烈震顫，仿佛整個星球，忽要在那道道“蛛網”火紋的催動下炸裂一般。
“呼——”
風眼居然瞬間破裂，一片煞白刺眼的亮光，如若白玉盤一般，以風眼為中心，迅速向外平平鋪去。一瞬間，混沌之中，上與下，赫然被那鋪天蓋地的玉盤截為兩段。
晃晃乾坤，就這樣驚心動魄的清明了。
風輕，雲淡，氣舒，太陽。
金靈古域，一色照舊，隻是天地之間，卻不見了婉、風二人。
“大哥！小妹他們走了！”金斌眼前一片煞白光亮消失的瞬間，萬劍幻影早已無蹤無影。剛一睜眼，金斌驚愕望見虛空中的龐大劍陣——‘舉劍陣’，已經不見。唯見一身王者氣度的大哥傲立虛空，仿佛正在望穿萬裏浮雲。
“知道了……”金武皇金魁的聲音很沉，沉得就像一片無底深淵一般。而後幽幽問道：“三弟，你可看清那小子的奇絕劍陣？”
金斌這時候才意識到身上骨酥裂裂，全身劇痛，竟是一時不能起身。再看周圍，竟是嶙峋石崖，稍有不慎，都將葬身於絕壁高崖之底。金斌一聲臭罵：“奶奶的！真是可惡至極！想來，定是剛才劍陣所傷，被浩然劍氣衝到了這絕壁高崖之巔。哼！幸好有這石崖相護，否則必然被摔得粉身碎骨不可！奇怪，大哥，你好像並無大礙？”
“難道你也盼著大哥和你一樣窩囊？”金魁一回眸，斜眼睨著金斌冷冷道。
“大哥！早在殿上，我就說那劍術類似《玄天霹靂真訣》，你們偏生不聽！這下可好，嘿嘿……怎麽樣？果然被我說中了！”金斌一聲冷笑，似是故意在挑戰武皇金魁的王者威嚴。
“風訣……風訣……那小子隻是用到了風訣，就已經有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造化，倘若四重劍陣一一亮相……”金魁忽而說不下去了，仿佛不敢再往下想了。沉默良久之後，才幽幽說道：“他……到底是誰？為何小小年紀竟是有如此奪天地之修為的大造化？”
“大哥，你在自言自語麽？”金斌骨頭酥痛，並不能專心聽金魁沉言沉語。
“三弟，你來說，為何同是修習《玄天霹靂真訣》，那小子的劍陣規模為何如此龐大，那小子的靈力靈法，為何又是這般沛不可擋？竟是連‘舉劍陣’這樣的奇絕劍陣都能衝破，你說，為什麽？”金魁一聲聲問道。
“大哥，三弟愚鈍，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的問題，我還想問你的，怎麽你倒是反過來問我？”金斌心下暗道：奶奶的，大哥也吃錯藥了吧？怎麽反倒問我這些複雜問題？那我哪能知道！奶奶的！
“在我看來，隻有兩個可能！”金魁沉思良久道：“要麽，我們修習的隻是《玄天霹靂真訣》的殘劍劍譜；要麽……這小子背後定有高人指點！可是，統觀整個通靈域，誰還擁有這等一等一的本事？”
“水恭瑾？”金斌冷不丁的竟是報出了這個名字。
“怎麽……可能……”金魁仿佛叫著牙縫吐出了這四個字眼，隨即，整個麵容顯得陰森恐怖起來。憤恨一歎，道：“不管是誰，今日既然衝撞了我們，日後……新仇舊恨一起解決！”
說道“解決”二字，金魁臉上滿是森冷殺意。這殺意，仿佛凝聚了九幽閻羅的森冷，又仿佛集合了九天惡魔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