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謝書辭寧願自己一進來就被百門的人抓住。

特別是當看到楚歸意身後不遠處還站著一個跟屁蟲楚聞風的時候。

謝書辭那叫一個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他媽叫個什麽事啊!

楚歸意明顯認出了謝書辭,看著謝書辭的眼神愣了幾秒。謝書辭擔心穿幫,對著他一陣擠眉弄眼,示意他配合一下,千萬別露餡。

楚歸意回過神來,嘴角帶著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也不嫌棄謝書辭渾身髒兮兮的,攙扶著謝書辭的手臂,從地上把他拉了起來,隨後擋在他麵前,對周邊的路人道:“諸位散了吧,楚某帶他們去吃點東西。”

包子販忙點頭:“是、是,有勞了。”

楚歸意微頷首,轉頭看向謝書辭,“走吧?”

謝書辭低著頭裝鴕鳥,“哦……”

走到楚聞風身邊,謝書辭刻意抓了兩下頭發,擋在自己臉上,雖然被認出來是早晚的事。

楚聞風狐疑地盯著謝書辭看了幾眼,對楚歸意道:“大師兄,我怎麽覺得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楚歸意含笑點頭,“或許吧。”

謝書辭:“……”

跟隨楚歸意兩人來到一間客棧,要了一個單獨的雅間。

謝書辭牽著小乞丐在一眾訝異的目光中,和楚歸意兩人一起走進了房間。

一路上,楚聞風時而就探頭朝謝書辭看兩眼,似乎還在思索這個人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

進入房間,楚歸意道:“坐。”

隨後又對楚聞風道:“聞風,你去讓小二準備點清淡的食物過來。”

楚聞風狐疑地盯著謝書辭看,應了一聲後,慢吞吞地離開了房間。

等人一走,楚歸意終於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你這是……”

謝書辭知道他認出自己了,抬起頭尷尬地抓了兩下頭發,囁嚅道:“我沒辦法了嘛,他們都知道我長什麽樣子了,不稍微喬裝打扮一下,我根本連月滿塢都進不來。”

謝書辭話音剛落,剛才離開的楚聞風突然推門而入,大叫道:“我想起來了,你是謝……

謝書辭嚇得一激靈,一扭頭看見麵帶紅光的楚聞風。

謝書辭:“……”

楚聞風及時止住了話鋒,鑽進房間,指著謝書辭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你這是什麽打扮……哈哈哈……”

“你……笑死我了……謝、謝……”

“你還……真、真乞討過來了……”

謝書辭惱羞成怒,抓起桌上的茶杯向他扔了過去,罵道:“笑死你!傻逼!”

楚聞風輕鬆接過飛來的茶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咱倆這樣誰更像傻逼?”

謝書辭怒道:“我這是生活所迫!你懂個屁!”

小乞丐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楚歸意放出一縷靈力鑽入小乞丐鼻腔中,小乞丐意識瞬間變得模糊起來,在謝書辭懷裏睡il過去。

楚歸意從他懷裏抱起小乞丐放到一邊,隨後看向門邊大笑的楚聞風說:“聞風,好了。”

楚聞風慢慢收斂笑意,走回到桌邊,對上謝書辭憤怒的眼神,還是忍不住想笑。

謝書辭白了他一眼,抹了把自己的臉說:“笑個屁啊笑!有那麽好笑嗎!”

“噗——”楚聞風用笑聲回答了他。

就連一直憋著笑的楚歸意都有點忍不住,但是對上謝書辭幽怨的眼神,他又硬生生地把笑憋了回去。

“你們好煩啊!”謝書辭不滿道。

“好了,不開玩笑了。”楚歸意正色道。

“哼。”

楚聞風漸漸收斂笑容,指著謝書辭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明知道這裏有你的命劫,還上趕著往這裏跑?”

謝書辭眼神一黯道:“我見過辟邪了,差不多可以確認,如果我不來,死的就會是謝安。”

楚歸意眉頭一皺。

謝書辭接著道:“如果我死了我還能投胎,如果謝安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謝書辭故作輕鬆道:“所以,從大局上來看,還是我死了比較劃算。”

楚聞風白了他一眼,“傻逼。”

楚歸意歎息道:“我相信你的選擇。隻是,書辭,你大概不清楚,現在有許多仙門世家沒有急著前往桑啟城,都在月滿塢裏守株待兔,一旦發現你的行蹤,恐怕……”

謝書辭何嚐不清楚這一點呢?

“即便如此,我也必須要來啊。”謝書辭歎道,他頓了片刻,又說:“這時候你們不應該跟我扯上關係,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楚歸意搖頭道:“先不說這個,怎麽隻有你一個人,謝小公子呢?”

謝書辭神情沒落,“我不知道。”

楚聞風難以置信道:“你竟然沒有跟他一起行動?這太新鮮了吧?吵架了?”

這小煞筆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何止是吵架啊。”謝書辭苦笑道。

沒想到謝書辭是這個反應,楚聞風好奇地問:“怎麽了?難道是他移情別戀了?”

謝書辭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把你的鳥嘴閉上!”

後者努嘴,“那不然你為什麽會跟他分頭行動。”

這些日子以來,謝書辭沒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如今麵對兩個相熟之人,謝書辭就有點憋不住了。

他兩手托著腮,吹了吹臉頰上垂落的頭發,說:“他不同意我來桑啟城。”

“廢話,是我我也不同意,我就是把你的腿打斷了,也不會讓你來桑啟城。”

謝書辭翻了個白眼,“你不能換個溫和的方式?就你這樣以後還想找到對象?謝安才不會這麽對我。”

楚聞風癟嘴,“是,他對你溫柔,結果不還是讓你給溜來了嗎?”

謝書辭道:“你懂個屁,我騙他,我說隻要他把關於我的記憶全部封印,我就留在天竺城,直到仙門大選結束後才能離開。”

楚聞風瞠目結舌道:“他居然相信了?”

“廢話,他要是不相信,我怎麽會來這裏?謝安估計以為我還跟以前一樣傻,真的能在天竺城乖乖想辦法破解殺戮道,那都不知道得等多少年。”

楚歸意擰眉道:“這麽說,他真的把有關你的記憶封印了。”

謝書辭點頭道:“嗯,那道封印隻有我能打開。”

楚聞風聽樂了,“他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大王呢?”楚歸意問道。

“我這一趟凶多吉少,怎麽可能帶上它跟我一起冒險,我把它留在天竺城了。”

“嘶。”楚聞風聳了聳肩膀,“那小東西黏你跟黏什麽似的,居然沒跟過來?”

謝書辭垂下眼簾,說:“大王其實很聽我的話,我讓它幹什麽它就……”

謝書辭話音未落,天邊飛來一隻白鴿,緩緩停在房間的窗戶邊,往裏麵看了一眼,隨後撲棱著翅膀飛了進來,謝書辭雙眼一亮,“嘿!我還好久沒吃過鴿子了。”

楚聞風嗤鼻道:“這是青鳥的後代——信靈鴿,專門傳信的靈鴿。”

楚歸意道:“這種信靈鴿嗅覺靈敏,聞過你隨身攜帶的信物氣味,就能相隔萬裏找到你。書辭,應該是有人想傳信給你,你用靈力催動試試。”

“哦。”謝書辭點頭應了一下。

他指尖溢出一絲靈力飛向信靈鴿,接觸到他的靈力,信靈鴿身上出現一道陣法,緊接著小憐的聲音響起:“謝書辭,大王失蹤了,你走的那天它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趁小仙蘭給它準備食物的功夫跑了出去,我猜測它大概是找你去了,抱歉。”

聽見聲音,謝書辭一愣。

楚歸意二人也頓住了。

信靈鴿傳達到了消息,振振翅膀,飛向了窗外。

謝書辭一下臉色煞白,“大王……”

楚歸意擰眉安慰道:“大王靈獸的身份不易被發現,而且它畢竟是靈獸,應該有自保的能力。”

謝書辭頓時跟丟了魂似的,大王丟了……大王可能來找他了……

那個小混球!不是說好留在天竺城等自己回去嗎!

楚聞風努嘴道:“那小東西嗅覺比一般靈獸靈敏,比你後一天出發,聞著你沿途留下的氣息,如果沒出什麽意外,應該明日就能抵達月滿塢。放心吧,那小東西比你還機靈,不會出什麽問題,而且百門目標是你和謝安,跟它沒有關係,一般人就算察覺它的身份也奈何不了它。”

話雖如此,謝書辭心裏仍然是惴惴不安。

可在這時,原本已經振翅飛走的信靈鴿又飛了回來。

謝書辭愣了一下,又輸送一縷靈力進去,一道陣法顯現,小憐的聲音再次傳來:“對了,忘記告訴你,別太擔心,它走的時候順便

把門口那倆獅獸也拐走了,等它們到了以後,替我狠狠罵那倆沒良心的小混蛋!”

謝書辭:“……

楚聞風“撲哧”一笑,得意洋洋地說:“我就說吧,那小東西把你機靈多了,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楚歸意失笑搖頭:“三隻可以化形的靈獸結伴而行,就算是浮屠鏡的人來了,也未必能拿它們怎麽樣。”

畢竟打不過它們還能跑,人類的速度哪裏比得上它們。

謝書辭稍稍放下心來,盡管如此,他還是決定等大王到了以後,一定要狠狠收拾它一頓!

“對了書辭。”楚歸意忽然道。

謝書辭“嗯”一聲,“怎麽了?”

楚歸意道:“我們在月滿塢裏見到了你的幾位師兄,他們好像在尋找你的行蹤,現在應該還留在月滿塢裏,興許是有什麽話要對你說,你去見他們一麵吧。”

謝書辭愣住了,“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楚歸意搖頭,“不清楚。”

謝書辭迷茫地點了點頭,不過他本來也想在臨死前跟他們道個謝,現在正好。

“他們在何處?”謝書辭問道。

楚歸意道:“他們似乎認識月滿塢的大家長,已經被請到學府裏去了。”

楚聞風不禁問道:“他們到底什麽來頭?連孟老和月滿塢的大家長都對他們禮讓三分。”

謝書辭知道的事情不比他們多,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奇了怪了。”

謝書辭道:“那我先暫時留在月滿塢,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見他們一麵。”

楚聞風一看他身上的裝束就覺得好笑,“也是,反正你這身打扮就連我都差點認不出來,更別說是別人。謝書辭啊謝書辭,我真沒想到你這麽不要臉麵。”

“臉麵能當飯吃嗎?要不是擔心被發現,你以為我願意這副打扮啊。”

“那可不盡然,我感覺你還挺樂在其中,”他朝地上的小乞丐抬了抬下巴,“剛才不還演得有模有樣的。”

“滾滾滾!我餓了,快去給我叫點吃的過來。”

楚聞風努嘴,慢悠悠地起身離開了房間。

楚歸意也讓小乞丐醒了過來。

通過一陣交談,謝書辭得知,小乞丐其實不是乞丐,隻是和老爹吵了架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於是吃完飯,楚歸意兩人就把她送了回去。

謝書辭也和他們分別,臨別之際,楚歸意交給他一個易容法子,免得他再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在月滿塢裏晃悠。

盡管有了易容術,謝書辭也不打算繼續跟楚歸意他們多做牽扯,畢竟世人都知道,謝書辭曾經與他們關係交好,萬一被有心發現怎麽辦,他不想連累楚家。

和兩人分別後,謝書辭頂著一張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臉在街上晃悠。聽楚歸意說,這道易容術除非是有人碰到他的臉,否則不會被其他人發現,在他街上大搖大擺走了幾圈,結果和楚歸意說的一樣,壓根沒人多看他一眼,把他扔進人堆裏,根本發現不了。

最終他晃晃悠悠來到了學府的位置,一抬眼就看見殷家一眾弟子灰頭土臉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謝書辭知道這群人是什麽德行,要是讓被人看見他們困窘的一麵,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在被他們發現之前,謝書辭先一步移開了視線,轉頭假裝看向地上的花花草草,不多時就聽見身後一群人罵罵咧咧地說:“看什麽看?不自量力!”

路邊的人紛紛移開視線,避如蛇蠍,看他們那身衣服就知道是殷家的人。

等殷家一行人離開後,謝書辭看到學府門口一個學子滿臉憤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他不緊不慢地走上前,歎息道:“這殷家還真是目中無人,剛得罪了孟老,不會又到這裏來撒野吧?”

謝書辭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學子的表情,當從學子臉上讀取到認同的情緒時,謝書辭知道自己這是說到點上了。

“那可不是!我就沒見過比他們還厚顏無恥的人!”學子一臉憤慨道。

謝書辭趁熱打鐵道:“他們又幹什麽蠢事了?”

學子道:“還能因為什麽?他們非說殷洺淵的武器還留在月滿塢,要求大家長把武器還給他們殷家,他們這不是做夢嗎?那把武器本來就是大家長親手為殷洺淵一個人鍛造的,他在臨死之前把武器還給了大家長,這群厚顏無恥之徒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讓大家長還給他們殷家!”

謝書辭聽後嘖嘖歎息:“這群人是吸殷洺淵的血吸習慣了吧?忒不要臉了!人家臨死前還給大家長,他們怎麽好意思來要!”

“就是啊!殷洺淵怎麽就攤上這麽一群同門呢!”

“是啊!”

謝書辭和學子交談一番,同仇敵愾,頗得學子好感。

謝書辭跟他說了些不著邊際的場麵話,最後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引到了自己和謝安身上。

學子聽到他們兩人的名字歎了聲氣說:“原本大家長是有意邀請那謝書辭來月滿塢行課的,可惜了。”

謝書辭下意識道:“啊,沒事,反正他也不會來的。”

雖然謝書辭原來的成績還算不錯,但他一點都不喜歡上課。

學子瞥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

謝書辭幹笑一聲說:“我猜的唄。”

學子歎息道:“你是不知道,這個消息剛出來的時候,咱們學府裏的弟子有多興奮,結果沒過多久百門就下令抓捕他。”

謝書辭不解道:“他要來,你們興奮什麽啊?”

學子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當初龍牙秘境開啟的時候,好多學生想去湊湊熱鬧,大家長不讓,結果好多人偷偷溜進去了,被困在裏麵出不來,是謝書辭找到辦法救了他們。”

“噢!原來如此。”謝書辭點了點頭說。

學子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反應過來,“你問這麽多幹嘛?”

“我這不是嘴碎嘛,多聊了兩句。”

學子橫了他一眼,擺手道:“去去去!別問東問西的。”

謝書辭本來還想問一下師兄他們的動向,但是怕引起他的懷疑,隻好作罷。

夜間,他找了個偏僻的客棧住下。

他白天打探了一下,月滿塢似乎還沒有謝安的蹤跡,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裏。

至於豐家那幾位弟子說的“天羅地網”,謝書辭也暫時沒有感覺到。

第二日,謝書辭一早出門,就在月滿塢的大門附近晃悠,他估摸著大王它們應該也快到了。

在街上他又與楚歸意兩人碰上了一麵,楚歸意告訴了他一個消息,原本許多打算在月滿塢守株待兔等待和他謝安進入的仙門世家都先一步進入桑啟城,似乎是不打算繼續駐守在月滿塢。

謝書辭雖然覺得疑惑,但是沒太放在心上。

他們門口附近晃悠了一整天,都沒等到大王和兩隻小獅獸,看著天色越來越暗,謝書辭越發覺得不安,擔心它們在路上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直到深夜,街道上空無一人,謝書辭懸在半空的心被狠狠揪起,大王要是真的出什麽意外……謝書辭不敢想象這個結果。

月滿塢畢竟是個學府,子時一到就實行宵禁,謝書辭沒辦法,隻好暫時回到客棧裏,打算夜色在深一些的時候,就出門找大王它們。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失,謝書辭在房間裏坐立難安,子時過半他就撐開結界離開了客棧。

他撐在自己身上的結界維持不了太久,隨著移動速度會慢慢地消失。

等謝書辭走出客棧,還沒靠近城門,身上的結界就消失了。

他隻能隱匿氣息,避著巡邏的修士向城門靠近。

城門雖已關閉,但謝書辭這三腳貓的功夫翻越城牆雖然困難,但還不是不能做到。

然而謝書辭剛靠近城門,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以為是巡邏的人,謝書辭趕緊屏住呼吸,小心躲藏在角落裏。

“現在怎麽辦?”

“嗚嗚……這裏到處都是爹爹的氣味。”

“還不都怪你!”

謝書辭聽見聲音怔了怔,悄悄探出半個身子朝那邊看去。

隻見清冷的月光下,城門邊站著三個半大的孩子。

一個渾身雪白,頂著一腦袋白頭發的少年冷眼看著身邊兩人;一個穿得一身金燦燦,頂著一頭金發的少年瞪視著他們中間矮上一截的小屁孩。

金發少年一個爆栗敲在小屁孩腦袋上,小屁孩一捂腦袋,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兩三步躥到白衣少年身後。

白衣少年雙手環臂,瞥了金發少年一眼。

金發少年氣鼓鼓地說:“你就知道護著他!明明我才是你們的天下第一好!要不是路上這小子貪吃,非要在落坊城逗留兩日,我們能半夜才到嘛!”

小屁孩低頭道:“可是落坊城裏有爹爹的氣味嘛……”

“胡說八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人家豐家蹭吃蹭喝差點還不想走了。”

“人家才沒有……小銀哥哥,他好凶哦,人家好怕。”

白衣少年回頭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腦袋,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動作十分溫柔。

謝書辭:“……”

那個小屁孩他知道是大王,另外兩個難道就是小金和小銀嗎?

平時大王跟小金玩得特別好,小銀就在一邊看著他們獨自美麗,怎麽變成人形之後,反倒是小銀對大王和顏悅色的。

果然啊,這世上沒有人能逃出小舔狗的魔爪。

就是大王那德行吧,莫名跟曾經的小瞎子有點像

“嗚嗚嗚……我好想爹爹。”大王用小手捂住眼睛,眼淚刷刷往下掉。

小金一下也急了,“你別哭啊,我們不是都來了嗎!一定能找到你爹爹的……啊,還有你娘親。”

大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我聞不到娘親的氣味……娘親在哪裏……爹爹在哪裏……”

小銀無奈道:“小聲一點,別被發現了。”

大王聽話地點點頭,壓低聲音繼續哽咽,那小模樣怎麽看怎麽可憐。

謝書辭聽得一陣心酸,忙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大王……”謝書辭低聲喚道。

大王渾身一震,慢慢向謝書辭看了過來,慢慢的他嘴角一撇,金豆子跟不要錢似的,拚命往下掉。

“嗚哇!爹爹!”大王張開雙手大叫一聲朝謝書辭跑了過來。

好在謝書辭提前在周圍設下結界,才沒有被發現。

謝書辭蹲下。身接了個滿懷,大王小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生怕謝書辭再把它丟下。

謝書辭被他哭得眼睛也紅了起來,他心疼地輕撫著大王的後背,低聲安慰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爹爹……爹爹……我好想你、好想娘親……”

謝書辭垂下眼簾,喉間哽咽起來:“我也好想你,好想娘親。”

“爹爹……我們一起把娘親找回來好不好……”

謝書辭緊緊抱著他的身體,把臉埋進他的小小肩膀。

小金在旁邊看得熱淚盈眶,小銀走上前道:“先離開這裏吧。”

謝書辭點點頭,把大王抱起來,帶著兩個獅獸回到了客棧。

大王在他懷裏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臨睡前緊緊攥著謝書辭的衣角,謝書辭想把他放到**去,他立刻不安地往謝書辭懷裏拱,謝書辭沒辦法,隻要帶他一起躺進了床榻,兩隻獅獸就變回原形,趴在床邊守著他們。

大王睡得極其不安,一會兒喊爹爹一會兒喊娘親,讓謝書辭心酸不已,本來還打算教訓他一頓,這下他怎麽舍得啊。

第二天,把三隻小東西留在客棧,謝書辭找到楚歸意二人,在他們的陪同下買了一隻信靈鴿,將大王它們的消息送回天竺城,免得讓她們擔心。

就在謝書辭打算回客棧找三隻小東西的時候,葉長萱一臉肅穆風塵仆仆地找到了楚歸意二人。

她似乎想說什麽,但看到旁邊還有一個易容後的謝書辭,愣了一下。

楚歸意道:“沒事,有什麽話你說吧。”

葉長萱點頭,也覺得事情不能再耽擱,於是問道:“你們有書辭的消息嗎?”

楚歸意擰眉遲疑一瞬,反問道:“怎麽了?”

葉長萱深吸一口說:“昨日,桑啟城的仙門世家中間流傳著一個消息,幾乎隻有家主或者領頭的人才知道,你們還沒有進入桑啟城,恐怕還沒有聽到風聲。”

見她神色十分嚴肅,楚歸意凝重問道:“發生了何事?”

葉長萱道:“蕭尋被抓了!五日後的仙門大選,他會被當眾處死。”

謝書辭耳邊一陣嗡鳴,整個人瞬間褪去了血色。

謝安被抓了……

當眾,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