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們跳出木船的瞬間,一陣巨響遮過漫天的雷鳴,響徹江心。許揚青回頭一看,繞是他,也禁不住冷汗直流。

那艘剛剛載著他們的木船眨眼之間,居然已經變成了一艘烈焰燃燃的火船!

有人早就在船裏放了炸藥,想致他們於死地!

冰冷的江水淹過他的口鼻,他低頭看一眼緊緊牽著他的手,嚇得閉緊眼睛隻管張大了嘴哇哇直哭的薛沐靈,水正一股腦的往她嘴裏灌。

這個笨蛋,還哭呢,不知道閉氣嗎?

想要開口提醒她,卻甫一張嘴,自己嘴裏也灌了一大口江水。看著薛沐靈被嗆得痛苦不堪的表情,許揚青心一橫,攬過她的頭,俯身湊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薛沐靈的嘴。凝足最後一口氣,朝著不遠處一片淺灘遊去。

“喂,薛沐靈,你沒事吧?快醒醒呀!”薛沐靈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自己躺在一堆篝火旁的幹草上,沒帶麵具的許揚青正坐在旁邊,一臉殷切地俯身看著她呢。

“薛沐靈,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這麽脆弱呢,被水淹一下就這麽一去不複返了!”許揚青見薛沐靈醒了,心情大好,便又恢複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性子,拍拍薛沐靈的臉,獻寶似的手一攤,遞給她一枚烤得熱氣騰騰的鳥蛋,剛要說什麽,臉上卻挨了重重一巴掌,許揚青揉揉火辣辣痛的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殺氣騰騰的薛沐靈,“喂,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鳥蛋,自己都舍不得吃留著給你吃,你幹嗎一醒來就打我?”

“哼!打你?我還想殺你呢!”橫眉怒目的薛沐靈氣呼呼的大哼一聲,從草堆上爬起來揚手就要再打,被許揚青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又氣又急,臉一慘就要哭,“你這個壞蛋,竟然敢欺負本宮!等本宮回去以後,一定要告訴我的青川哥哥,看他不摘了你的腦袋!”

“我說薛沐靈,我到底怎麽著你了?你幹嗎生這麽大氣呀?”許揚青被她罵得一頭霧水,“我千辛萬苦地把你從江心救出來,你不感謝我倒就算了,怎麽還口口聲聲要殺我,你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哼!剛才在江裏-----親我的那個人是你許揚青不是哪個鯉魚精吧?”薛沐靈咬著嘴唇,輕輕一頓足,羞紅了臉才把這句話說完整。

“噢,原來你氣得是這個呀!”許揚青恍然大悟地長舒一口氣,一抹壞笑藏也藏不住的浮上他英俊的臉頰,“那還不是為了救你這頭大笨豬嗎?我要是不那樣,能讓你這個笨蛋乖乖地閉上嘴嗎?我沒找你討還我的初吻已經算是便宜你了,你還好意思來找我算帳呢?”

“你---你---哼,我說不過你,懶得理你!那個鳥蛋呢?快點拿來,我都快餓死了!”薛沐靈眼一翻,氣咻咻地攤手向許揚青要鳥蛋。許揚青把蛋皮剝了遞給她,她接過去一點不客氣地一口就吞了,竟然認真地研究起地上那一團蛋殼:“這是什麽鳥下得蛋呀?怎麽是這樣奇怪的味道!”

“你還是先別去管那是什麽鳥的蛋了,快點想想辦法怎麽離開這個荒島才是最緊要的!”許揚青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指指遠處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一團夜色,“我看過了,這隻是個江心的淺島,前不著地後不著岸的,咱們的木船又被炸毀了,你說我們該怎麽出去呀?”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薛沐靈站起來伸個懶腰,不以為然地揚揚眉,“這裏這麽多的竹子和樹木,咱們再搭一條船不就得了嗎?”

“造船?就我們兩個人?”

“對啊,難道你在這荒島上還找得到第三個人嗎?”

第二天,天不亮,薛沐靈就被許揚青連拉帶拽地拖了起來,砍竹子搭竹筏。

“薛沐靈,你趕緊給我起來!豪言壯語的說造船的是你,現在偷懶的還是你!”許揚青中氣十足的聲音夾雜著竹子被砍倒的聲音,頗有節奏地一起傳到薛沐靈的耳朵裏,吵得她再也睡不下去,一翻身爬了起來,頂著滿頭的枯草咚咚咚跑到一棵竹子下麵,仰頭叉著腰:“許揚青,你還有完沒完呀?一大清早的就在這裏和我作對,人家剛剛夢見要吃紅燒豬蹄了,你就把人家吵醒了!”

“你那夢裏有我嗎?”敏捷地在竹枝跳躍的許揚青輕笑一聲,豪不理會怒氣衝衝的薛沐靈。

“沒有啊-----就我一個人,怎麽了?”薛沐靈仰頭望著朝霞中,又已經戴上麵具的許揚青,氣鼓鼓地說。

“我就知道是這樣-----你吃豬蹄都不把我一起夢進去,我為什麽要讓著你吃獨食?”許揚青縱身從竹枝躍下,挑挑眉,好笑地在薛沐靈頭上輕敲一記,數一數地上的竹子,“好了,這麽多竹子紮個竹筏應該差不多了,咱們趕緊動手吧,早紮好竹筏,我早帶你去吃紅燒豬蹄!”

“真的嗎?”薛沐靈一聽有紅燒豬蹄吃,高興地一拍手,一臉雀躍地跑到許揚青身邊,幫著他一起將竹枝梯幹淨。

兩個人忙活了大半天,終於在太陽下山之前,將一個簡單的竹筏紮好了,薛沐靈望著自己親手紮好的竹筏,很有成就感的左手拍拍自己的右肩,止不住地誇獎自己:“薛沐靈,你真是太厲害了!居然連竹筏都會紮!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行了阿,別在那有完沒完的!”許揚青斜覷一眼誇自己誇得一本正經的薛沐靈,忍住笑,又是輕輕一掌拍在她頭頂,爬上竹筏,“趕緊上來,咱們趁著天還沒黑,這就走吧。”

雖然是粗製濫造的竹筏,卻駛得很穩,一路劃過去,竟然平平穩穩,眼看就要到岸邊了,這下子連許揚青都忍不住得意忘形,誇起自己來:“哎呀呀,原來我許揚青紮竹筏也這麽有一手阿,等回了白鶴山,我一定再紮一個,帶我小師妹去逝川裏采蓮花!”

“你說什麽?”許揚青的話音還沒落,原本喜眉笑眼的薛沐靈臉色大變,嘩得一聲站了起來,用簡易的竹蒿指著瞪大了眼睛一頭霧水的許揚青,“許揚青,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還一直在想著你的小師妹?”

“我為什麽不想她?”許揚青怔了怔,忽然望著南邊的天空歎一口氣,“我自從下了白鶴山,沒有一天不想我的小師妹的,師妹最喜歡吃我做得肉末豆腐,每餐吃飯都一定要有這個菜,我不在山中這麽長時間,不知道她吃得好不好,唉-----”

“好你個許揚青!”薛沐靈不等他說完,氣得一跺腳,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你親了我,卻還敢想著別的女人?!你---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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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你招招都想奪我的命,我不還手難道還閉著眼睛把腦袋拱手讓給你不成?那我還費這麽大勁紮這麽個破竹筏幹什麽?不幹脆直接在荒島上束手待斃餓死得了?”許揚青不慌不忙地接著薛沐靈的招,嘴裏也半分沒閑著,他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薛沐靈就越生氣,手裏的招數一招淩厲過一招,隻是她擅長的是飛石打人,在這四麵全是水的江上竟完全落了下風,隻是麵子上過不去,不肯輕易罷手,又加之許揚青讓著她,兩個人竟一口氣鬥了上百招。

“在哪裏?”許揚青誇張地翻個白眼,在她額頭賞個栗子,“你還好意思問我呢,讓你先別鬧,就算有天大的事也等上了岸再說,你偏不聽,這下好了吧?差一點點我們就給那群烏鯊當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