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議和

濮陽皓月正在認真地處理奏折,貼身的侍衛一進來就見到自家主子正在埋頭工作,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是該進還是該退了。感知到了有人,濮陽皓月放下了手頭的事情,抬起頭來。

迎著濮陽的目光,侍衛單膝跪了下去,恭敬地說道:“攝政王離去的時候,私下裏吩咐過小人,會在第二天給您送信報平安,可是小人今天守了一早上,也沒見到信鴿。按理說,攝政王不會……”

話沒說完,濮陽皓月也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是什麽。宮穆沉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而且他更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就特意來交代這麽一件小事。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他現在的地位有很多人在暗中偷偷覬覦著,而且還有很多居心叵測的人想要他身敗名裂。然而那些人都不足為懼,宮穆沉也從未放在過心上。

那麽能讓他如此費盡心機地想要防範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濮陽皓琨。意識到事情不妙,濮陽皓月立刻帶足了人手兵馬,即刻動身前往四王府。

雖然他現在打著儲君的名義處理朝中事物,可是實際上卻是大元的臨時皇帝。因為父皇沉迷丹藥,尤其是宮穆沉離開後,宮裏可以約束他的人就更沒有了。

所以他才徹底當起了甩手掌櫃,把所有事情全權交給了濮陽皓月。這件事有好也有不好,好的是他可以提前享受帝王的待遇,不好的是身上的擔子一下子變重了。

許是過於自負,而且在濮陽皓琨的印象裏,太子一直是個老實巴交玩不了什麽陰謀的人,所以便對太子不怎麽設防,是以在濮陽皓月帶領大隊人馬包圍四王府的時候,濮陽皓琨都仍舊處於震驚的狀態中。

濮陽皓月見到了濮陽皓琨後,便衝著他沒頭沒腦地笑道:“皇弟覺得如何?”他是故意的,帶領人包圍了四皇子府,不過是想打他個措手不及。

捕捉到濮陽皓琨眼底一閃而過的惱怒,太子學著用宮穆沉一貫的不急不緩的語氣說道:“皇弟莫慌,我已經調派了五十萬大軍前去幫助攝政王。”

這話自然是故意說給他聽的,而濮陽皓琨也相信他所說的都是真的。他暗暗冷笑,果然平日裏太過於小看這個老實人了。還沒開口接話,便又聽得濮陽皓月微笑著說道:“皇弟近日疲乏,不如就在府中好好休息吧。”

一句話剛落地,濮陽皓琨的心算是涼了個徹底。太子的意思是要暫時軟禁他,而軟禁的地方正是他引以為傲的四皇子府。瞅著濮陽皓琨一副有怒不敢言的模樣,太子便忍不住想要嘚瑟一把,可是想到宮穆沉的警告,便又拋棄了這個念頭。

“皇兄好走,恕臣弟不能遠送。”濮陽皓琨一字一頓,帶著些咬牙切齒的威脅意味。是他太過鬆懈了,日後濮陽皓月最好不要在他這裏翻跟頭,否則的話他一定會他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的。

濮陽皓月自然是看出了他眼底的那抹憤恨,但是他故意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對於他威脅的話也當做是一個弟弟對哥哥的關心,照單全收:“不勞煩皇弟關心了,本宮還有事務在身,就不叨擾了。”

說完之後,太子便隻身一人離去,隻留下了大批人馬圍在四皇子府外,時刻監視著濮陽皓琨的一舉一動。

是夜,皇宮,坤寧宮。

皇後正坐在位子上,淡定的喝著茶,她的身前則站著一個瘦高的黑衣蒙麵男子。皇後一連喝了好幾口茶後,才緩緩抬起頭來,故作驚訝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男子則是恭敬地俯下身去,笑著回道:“啟稟娘娘,草民為解決娘娘煩惱而來。”

聽了他的話,皇後似是不可置信地嗤笑了一聲,而後才淡淡回應道:“本宮能有什麽煩惱?最近若說煩惱,恐怕也就是陸尚書失蹤惹得皇上不高興,本宮跟著心情不大好而已。”

男子聽罷,站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皇後,裏頭似乎笑意甚是濃厚:“定不負娘娘厚望。”說完之後,男子便不見了身影。皇後望著他方才站的地方,空****的,卻不知為何突然笑了起來。

攝政王府,李澤正帶隊巡邏。一個暗衛突然前來稟告,說發現異常情況。李澤毫不猶豫地吩咐下去:“一切照常。加強那裏的守衛。”

說罷之後,便按照原定的路線繼續巡邏。得了命令之後的暗衛則是立刻將消息傳播下去,然後前往李澤說的那個地方。半夜的時候,果然不出李澤所料,有人前來劫獄。

好在宮穆沉預知到有人會來救陸尚書,提前做了安排,否則的話還真不知道他們會有人肯冒險來救陸尚書。因為李澤他們事先有安排,所以來劫獄的人得不償失,反而損失了一半的人馬。

見情況不利,來劫獄的人的頭領打了一個手勢,便帶著其餘的人離開。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李澤冷冷說道:“加強守衛,尤其是主子不在的這段時間裏。”

且說西北,宮穆沉得了太子的援軍,裏應外合,將敵軍打得措手不及,節節敗退。最後無奈之下,敵軍首領提出了議和。其實宮穆沉也不希望打仗,見敵軍首領有點兒自知之明,於是同意了議和請求。

傍晚的時候,兩軍交戰。雙方都按兵不動,唯有各自的將領率先行動。兩人互相對峙,過了一會兒,還是敵方首領敗下陣來,望著宮穆沉說道:“我們議和的誠意就是每年都給大元朝貢,你看如何?”

宮穆沉捏著馬繩,嘴角似笑非笑:“確實挺有誠意的。”可是朝貢的是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對麵的人看著老實巴交,實則就是一直老狐狸罷了。

“將軍不必擔心。我既然說了朝貢,自然也是願意成為大元的臣子的。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們仍是自由之身。”敵軍首領說這話的時候,不經意間挺直了腰板。

點頭算作同意,兩個人皆是對視一笑。夜裏的時候,由宮穆沉設宴款待,兩個人對酒暢飲,皆是看好此次的議和。

昨晚的協商洽談很是愉快,宮穆沉回來之後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淵,兩個人忍不住一陣歡呼雀躍,以此來表明他們內心對終於不用打仗了的開心。

第二天一早,宮穆沉便下令原路撤回。**淵同他騎在一匹馬上,兩個人偶爾的互動,讓後頭的一眾兵將都是看紅了眼睛,怎麽自己就沒有個願意一起上戰場的媳婦呢。

一行人抱著勝利的心態,無不都興奮異常,都忘記了身為軍人要時刻保持著警惕。

由於敵人出現的猝不及防,饒是敏捷如宮穆沉,也差一些便躲閃不過。可是**淵是同他騎在一匹馬上的,她沉浸在和宮穆沉的喜悅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埋伏的人很有經驗,而且個個下了死手,看樣子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不想要宮穆沉活著回到西北。

“小心!”宮穆沉可以躲過射向自己的箭,可是**淵不能。

勉強避開了幾支犀利的箭矢後,宮穆沉也開始逐漸變得有些吃力了。身後的將士陸續有人倒下,宮穆沉知道這樣下去隻能是全軍覆沒。他稍稍鎮定下來,對著身後的將士們沉聲開口道:“大家分散開,找到可以隱蔽的地方。還記得你們隨身攜帶的東西嗎?”

將士們得了指令,紛紛散開,尤其是宮穆沉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們恍然大悟,從懷裏摸出了事先帶著的火折子。不用說,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將軍究竟想做什麽了。

將周圍可以點燃的東西都燒著了,漸漸的,火越少越大,煙霧也越來越濃。藏起來的那些人由於煙霧和火光的阻礙,射擊的目標變得不是很明顯了。

宮穆沉鬆了一口,雙手環上**淵的腰肢,用輕功著地後,便牽著她的手,想要帶她去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還沒有走兩步,他就覺得身後有股冷風吹過。

來不及思考,宮穆沉停下來一把拽過**淵的身子,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肩膀上傳來鑽心的痛令他清醒不少,他知道他們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於是拉著**淵不敢多停留一下。

**淵隱隱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可是看著宮穆沉毫無變化的臉時,她又有些發愣。好在宮穆沉平日裏教導有方,這些將士們個個精明,知道敵在暗我在明,不約而同地守株待兔。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將埋伏他們的人一網打盡,可是這些人也很硬氣,一個活口都沒有抓到。宮穆沉望著麵前的幾具死屍,臉色差得不行。**淵擔憂地看了他好幾眼,終是上前寬慰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些刺客就算一個活口都沒有,可針對你的人也就那麽幾個。”

話說的很明白了,無非就是濮陽皓琨一類的人指使的。可話剛說完,還沒聽到他一聲回應,便看到他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淵被嚇壞了,立刻上前去跪在了他身邊,看著他發黑的嘴唇,心裏頭升起一股濃烈的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