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

正在這個時候,攝政王府的大門卻被人從外邊給推開了。借著微弱的燈光,賀蘭玉兒看清楚了來人正是太子濮陽皓琨。他踏月而來,嘴唇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卻讓賀蘭玉兒沒來由得心發慌。

她下意識地想要拉住蘇青,卻發現撲了個空。機械地扭頭朝蘇青的方向看去,隻見他早已和自己保持了一段距離。她又不是蠢,隻這個疏遠的動作她就全明白了。

看樣子蘇青是想和濮陽皓月一起將下毒的事情栽在她的頭上來,可笑的是她竟然還抱著蘇青隻是不想拖累她的幻想。她吸了吸鼻子,哽咽著問道:“你知道不是我,對嗎?”

月光下,蘇青長身而立,一襲黑衣華裳將他襯得猶如高貴的天神。他冷眼看著賀蘭玉兒,良久之後,在她希望破碎之後,再次往她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刀:“知道。那又怎樣?”

好一個那又怎樣,竟是將她的感情貶的一文不值。還有一句話不用問也知道答案了,她看了蘇青一眼,然後乖巧地跟著麵前的侍衛走了。

來的都是刑部的人,太子看著賀蘭玉兒被押走之後,踱步來到蘇青跟前。蘇青很是配合地跪了下去,嘴裏跟念書一樣毫無感情地說道:“罪臣蘇青,請殿下責罰。”

“你確實該罰,管教不嚴,致使先皇含冤喪命。但念在你並不知情,而且捉拿元凶有功,就罰俸一麵,閉門思過三個月,以示懲戒吧。”太子甩了甩袖子,丟下這句話之後便帶著其餘眾人一同離開了。

等到人群走遠後,蘇青方才緩緩站起身來,望著幽深的大門處發呆。今日之事實在是屬於迫不得已,但想來想去,也隻有賀蘭玉兒能破這個死局。因為她的身份特殊,為免兩國交戰,大臣們一定會支持遣送她回國。這樣一來,他同謝婉君的問題也能夠迎刃而解。

雖然有些對不住賀蘭玉兒,可是一想到她平日裏都謝婉君所做的種種過分行為,蘇青便覺得這個懲罰有些輕了。不過好在能夠解決橫亙在他和謝婉君之間的問題,也就沒有其餘太多的要求了。

此事過後,蘇青官複原位,輔佐太子理政。後宮之中有皇貴妃扶持,朝廷之中有一半的大臣支持,濮陽皓月毫無疑問地順利登基。

舉辦登基大殿的時候,獨獨缺了濮陽皓琨。說是因病無法參加典禮,但是蘇青和濮陽皓月都明白,他一定是氣得不願出來。到最後濮陽皓月也沒有太去追究,整個宴席都隻同眾人喝酒,接受他們的祝福。

在典禮之後,濮陽皓月有點兒喝高了。他望著宮牆,想到以後這天下就要讓他來管理了,未免有些惆悵。蘇青看著他略帶憂傷的樣子,明白他已經成長了許多,從今往後,是時候學著自己做事了。

再度喝過一杯酒之後,濮陽皓月有些興奮地宣布大赦天下,在太監領命之後,又讓人前去遣送賀蘭玉兒回西楚,末了還特意囑咐她終生不得再入大元境內。

賀蘭越回到了邊境上。

他心裏記掛著賀蘭玉兒,聽到了太子上位的消息,心中一驚。

什麽 ,太子居然登位了?

那麽,賀蘭玉兒呢?

他囑咐探子繼續打探賀蘭玉兒的消息,卻得到了一個更讓他吃驚的消息。

什麽,怎麽大家都說,大元皇帝暴斃,是賀蘭玉兒動的手?

他十分了解賀蘭玉兒了,雖然嬌縱蠻橫,但是下藥毒害大元皇帝,這種事,她是斷然做不出來的,所以,這恐怕是有人栽贓陷害吧。

他這麽一思索,馬上把手裏的東西拍到了桌子上,讓手下的桌子晃了幾晃,怒喝道:“欺人太甚!居然把汙水潑到我西楚的身上!來人,給我調兵!”

賀蘭越在邊境集結兵馬,準備起兵。

但是剛剛登基的太子,動作非常快,馬上就對賀蘭玉兒進行了赦免,遣送她回國。

聽到賀蘭玉兒被新皇赦免無罪,啟程回國,賀蘭越的一顆心,總算是放進了肚子裏。

於是,他在邊境上,按兵不動,靜靜的等待著賀蘭玉兒的到來。

這期間,他和嶽悌相處的時間,是越來越多了。

他越來越能發覺這女孩子身上的可愛之處。

她不僅美麗,而且聰慧堅韌,賀蘭越覺得,自己真的是撿到寶了。

每日裏,他們低頭不見抬頭見,更多的是,賀蘭越主動的和她相會,你儂我儂的在一起黏糊著。

年輕人情竇初開,又正值熱戀,西楚本來是遊牧民族出身,民風彪悍,賀蘭越同嶽悌相會,也經常不避諱別人。

還是嶽悌提醒了好幾次,賀蘭越才收斂了一些,在夜深人靜的晚上,無人的地方,兩個人 ,能夠手拉手,對月談詩,互訴衷腸。

這一天,又該到相會的時候了。

賀蘭越心中高興。

在遠離營帳的地方,佳人在等著他。

賀蘭越快步走了過去,握住了嶽悌的手,關切的問:“等急了嗎?冷不冷?”說著,他還特地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人注意到他。

嶽悌羞澀地搖搖頭。

其實,他們之間的事,又豈能瞞過眾人的眼睛。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窺探別人和議論他人的人。

哪怕是紀律森嚴的軍營裏,也不例外。

賀蘭越本來想對這些議論置之不理。

但是有的人就會蹬鼻子上臉,見賀蘭越不作聲,以為是他怕了,所以議論得更加厲害了。

早上,賀蘭越剛訓練回來,就聽見一群人,起碼有五六個,嘀嘀咕咕的調笑著,看著他走過來,就不說話了。

賀蘭越心中狐疑,假裝走遠了,但是其實躲在了一旁,偷聽他們的談話。

隻聽他們談論起別人的情事來,嘴巴裏是汙穢不堪。

“你們聽說了嗎?賀蘭越和嶽悌月下私會的事?”

“對對,好像他們一見麵,就**的在月下滾起來了。”

“別這麽說嘛,多難聽啊,你讓人家西楚的大將軍知道了,該打我們的嘴巴了。”

“打什麽嘴巴啊,我看,大將軍應該打自己女兒的嘴巴才對,小小年紀,就已經和人家私通,傳到國內,名聲都不好了。”

“對啊,對啊,你說,賀蘭王爺怎麽能看上嶽悌的……”

聽了這些議論,賀蘭越簡直是怒從心頭起。

嶽悌現在是他心尖上的人,他自己都舍不得動她一根頭發,這些人,憑什麽,用這些臭嘴,來議論詆毀自己的心上人?嶽悌的身份,又豈是他們能夠議論的?

想到這裏,他緩緩的從暗處出來,道:“你們剛才的談話,我可都聽見了。”

“啊!”

議論的人們看到是賀蘭越,嚇得紛紛跪下磕頭。

“我看,是我治軍不嚴,對你們太過寬厚仁慈了,所以才讓你們閑得沒事,編排別人。”

剛才還在議論的眾人沒聲了,他們麵麵相覷,然後開始供出別人來,一時間場麵慘不忍睹:“這些風言風語都是他先說的!”

“這些話,都是同營的李二說的!”

“還有誰議論了?”賀蘭越對自己的親衛道:“去查一下,把這些人統統都砍了!”

賀蘭越衝冠一怒,讓人見識了他的雷霆手段。所以,軍營裏再也沒有人敢議論他和嶽悌的事了。

賀蘭玉兒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到了賀蘭越這裏。

盡管在大元和蘇青那裏,吃了不少的苦頭,但是這位脾氣還是沒有絲毫更改。

她不喜歡嶽悌,哪怕是看出嶽悌和賀蘭越之間有情愫,照樣態度惡劣的嘴上不饒人。

賀蘭越特地為了賀蘭玉兒擺了接風宴,為她接風洗塵。

席間,賀蘭玉兒多飲了幾杯酒,看著嶽悌和賀蘭越眉來眼去,心中窩火,於是站了起來,端著酒杯,對著嶽悌道:“既然我都回來了,我身為西楚國的長公主,難道嶽小姐,不應該敬我一杯嗎?”

嶽悌看她不懷好意,但按照規矩,還是恭敬的敬了一杯酒。

賀蘭玉兒笑道:“喝了這杯酒,我倒是要說說嶽小姐你了,一個大姑娘,整日和爺們兒混在一起。這不好吧,傳出去,對名聲有虧,當心,以後可沒有人要了。”

她用調笑的口氣說出來,但是卻是如此傷人的話,嶽悌一愣,不好反駁,氣得臉通紅。

一旁的賀蘭越製止道:“公主!”

“好了好了。”賀蘭玉兒假裝喝醉了,道:“你可別說,賀蘭越啊,還真的是向著你。你可別勾上了攝政王蘇青,又勾搭西楚國的太子啊。我要送你一句,想勾搭賀蘭越啊,大白天的,就不要做什麽白日夢了。”

聽了她的話,嶽悌的臉都氣白了。這是羞辱!

她也是有脾氣的,把手裏的酒杯一扔,掉頭就走。

“哎,別走!”賀蘭越起身。

“這尊神太大,我供奉不起!”嶽悌甩開他的手,騎上一匹馬,飛快的跑遠了。

賀蘭越要追過去,而這個時候,卻正好一聲響亮的聲音攔下了他:“聖旨到,賀蘭越接旨吧!”

這個時候,有什麽事?

賀蘭越恭敬的低頭,接過了對方呈上來的旨意。

原來是西楚王急召賀蘭越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