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嵐料想了很多的情況,可都不盡如人意,說白了就是現在的情況真的很複雜很複雜。如果現在摟著她四處點火的人是個陌生人或者是騷擾她的色狼流氓,那好辦,三下五除二的一通胖揍,齊活兒!可是現在死死抱住她將她製在懷裏的偏偏不隻是個熟人,還是個很熟很熟的熟人。

自家主公雖然不止一次的騷擾,那其實也不過是拉小手親小嘴樓摟摟抱抱——可現在的主要問題是!他要直奔主題了!!欺負人呐!!純純的欺負人啊!!想升官發財還要被潛規則!?好吧原來那個時代也有了潛規則了?緋嵐一想到這裏,心情就無限沉痛。

超級沉痛。

他的嘴唇溫溫軟軟的,吻就落在她頸側的敏感,不管是身體還是心中都覺得有些癢。隨著緊張的攀升,呼吸也不由得漸漸加快,她下意識的抓住了手邊的布料,攥住的卻是他的衣擺。政宗對這樣的小動作不由得有些好笑,隻是伸手揉著她的發絲,企圖安撫她不安的神經。這卻讓她更加顫抖連連,手心的溫度都有些冰了。

要掙紮嗎?萬一他來真的,掙紮的話,會有效嗎?

可是不反抗的話——

緋嵐腦中的各種設想的結果都非常悲催的無外乎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和少兒不宜。她現在覺得唯一有效的方法或許就是以暴製暴,不過非常可惜的是,換了衣服無處帶刀,要不然直接紮他個鮮血四濺——咦,這好像也算少兒不宜?

腦袋裏各種各樣的想法漫無頭緒的衝撞著,而麵對這樣魂遊天際的緋嵐,麵前的人顯然是非常不滿。似乎一直處在狀況外的緋嵐便先被那人擒住了唇,舌尖帶著挑逗和**潛入齒際,這才讓她從幻想中抽身出來,下意識的反抗和推阻。

似乎是在意料之內,這些許的抗拒反而讓那人將她的身體更緊的鉗製住,就連想要呼救的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中。

冬天的白晝總是異常的短暫,天色漸漸灰暗了下去,月亮卻還遲遲沒有出現在天邊。陰陰沉沉的,怕是又會有一場夜雪。

那個吻結束得異常突兀,緋嵐就覺得他的手突然從腰間抽離,抬眼看去,卻見政宗的手上多出了一封薄信。

臥槽!?殿下您竟然還會變戲法兒!?

緋嵐剛想鼓掌,又覺得情況不太對,就沒言語也沒動作,也是看看信又看看他。混漿漿的腦子思考了半天就覺得這可能是誰從房頂上丟下來的,畢竟現在住的房子不像現代的房子那麽密不透風,房頂上的人摳下一片瓦順著縫隙丟點東西下來倒是也做得到。

不過這高空拋物想砸死人扔信作甚?這信薄的連個螞蟻都砸不死,誰能拿這物件當凶器用啊!

且先不提這信能不能當凶器,政宗剛才不是說整個屋子都被包圍了麽?那到底是誰能爬到屋子裏丟信進來?政宗那邊的人應該不會這麽偷偷摸摸——哦哦!按這個身手來看,莫不成是加藤大叔來救場了?

天降來信打破了二人剛才的氣氛,這在無形中給緋嵐提供了一個逃身的好機會。可她一見那政宗手中信封上那雋秀的字體,卻又不由得暗叫糟糕——

“雲子親啟”。

信封上那字跡再熟悉不過,緋嵐見了不由得暗暗皺眉。加藤大叔啊——您到底是來救場的還是來砸場的!?

“雲子——”政宗的目光由信封轉向她,冷冰冰的帶著些許慍色,“你什麽時候叫過雲子了?這是男人的字體吧?誰寫給你的?”

“……”緋嵐語塞,張開嘴卻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醞釀了半天才猶豫著回答:“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為什麽人家會送信給你?”他皺眉,“雲緋嵐你別把我當傻子耍,你不認得這字跡,我來替你回答,你覺得怎麽樣?”還未等她答話,政宗便哼笑道:“這字跡可是五奉行之一,石田治部少輔的手筆。”

“還想問什麽——一並問了吧。”緋嵐自覺逃不過,便幹脆破罐子破摔的預備攤牌。

“跟他書信來往多久了。”

“已經——沒有書信來往了。”她側過目光不去看他,“我不會再給他寫信了。”

“那以前他寫給你的信,也就不要留著了,一並燒了吧。”他故作淡然道。

緋嵐聽聞不由得周身一顫,“你——”

“怎麽?”政宗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卻依舊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痞笑,“不行嗎?你不舍得嗎?”

“殿下——這是我的私事吧——”緋嵐掙紮著,卻無果,隻得開口反擊道:“我說過的吧,這和主公你沒關係!”

“我若是要了你,那就和我有關係了。”不由得二話,他扣肩將少女壓在身下,由不得反抗。緋嵐角力自是不如,現在想要脫身更是難上加難。更糟糕的是——那封信加劇了他的怒氣,現在的政宗,完全不是在開玩笑,不可能就是這樣嚇唬嚇唬她就完事的。

“殿下!飯阪大人求見。”冒冒失失開門闖進來的原田宗時,非常不巧的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二人扭打在一起——扭打。

如果衣衫半裸的緋嵐被主公壓在身下擒住雙手這算是扭打的結果的話。

宗時看看政宗,又瞧瞧緋嵐,突然意識到——哦,原來成實說的沒錯啊,這雲緋嵐原來真的是女子。而且看起來還算是個——很可人的女子。他不由得一愣,盯著緋嵐**出的肩膀發著呆。但馬上意識到形勢有些不大對勁——“滾。”政宗壓低了聲音朝他吼道。

“呃!是!殿下!”宗時沒敢怠慢,立刻一個跪拜起身回了門外,最後還不忘再瞄一眼那姿勢有些猥瑣的二人。

毛頭小子的闖入讓二人的氣氛再次被打破,緋嵐也幹脆就著政宗目送宗時出門的時候兀自推開他坐起身來,扯了自己剛剛換下的衣服披在身上。“殿——這樣已經夠了吧——愚弄你算是我的錯,我道歉——扣俸祿也好,打我一頓也罷,我認了。但是……但是這樣的羞辱……我……我實在不能接受,要不然,我還是不要做你的家臣了——”

“你在說什麽蠢話。”政宗打斷了她,卻遲遲沒有繼續解釋什麽,隻是微微歎了口氣。“罷了,這次就算我們扯平好了——”他說著,便站起身來。“如果剛才真的嚇到你了,我願意道歉。”

可背對著他的少女隻是搖搖頭,“飯阪大人不是說要見你麽,還不快去,延誤了公事可不是我的錯哦。”她的話語似乎依舊開著玩笑,語調也輕挑得如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緋嵐——”

“快走啦,殿下你嘮嘮叨叨的真是煩死了,你的屬性是碎嘴的大媽嘛?”她這才回頭,一副嫌棄的臉孔。“再不走我踹你哦!”說著,便真的起了身,伸出穿著長筒襪的腳來比劃著。

政宗見狀也隻是笑了笑,將她身上的衣服裹緊。“你不用送我了,穿這麽少小心著涼。”說著,便開門出去,不再回頭。

二人都裝出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不過就這樣一直偽裝下去,其實也很好。

雪終於落了,揚揚灑灑卻鋪天蓋地,天空被烏雲遮擋著,沒有月光,也看不見星星。緋嵐拉上了門,走到牆邊坐下,用衣服將自己的周身蓋住來抵禦嚴寒。

這到底都是怎樣亂七八糟的狀況?

緋嵐雙手捂住頭,企圖將剛才的記憶全盤洗去,卻總是沒有什麽結果。或許這個時候,睡上一覺就好了。可是這個時候,卻怎麽都睡不著了。

換好了衣服,她起身重新拉開了門,朝著雪夜中輕呼道:“加藤,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你。”下一瞬間,一個黑影便無聲的落在她麵前,隻是亂風中的碎雪偏了軌跡,搖搖擺擺,飄飄零零。

“你是想問剛才是誰在屋頂?”

“進來說話吧。”緋嵐轉身進了屋,加藤也跟在她身後。縱使緋嵐再怎麽和加藤大叔攀什麽親戚,可大叔卻依舊秉持主仆之間毫不越界,麵對著麵色不佳精神不濟的緋嵐,他卻終究沒有詢問過多,隻是在黑暗中微微頷首,答了一聲“是”。

“剛剛到底是誰?殿下派來的人或許草包一些,沒有看清或者不清楚,我想至少你應該知道那人到底是個什麽來頭。”緋嵐說到這裏,不由得嗔怪似的皺了皺眉。“大叔,你也不怕他是來行刺殿下的?”

“屋裏有你在,再說政宗殿下也是優秀的武士,再怎麽著對方也不敢輕易動手。”加藤答道:“不過至於那個人——我覺得能在重重守衛中溜進身來,扔下一封信然後全身而退。這人的身手也的確不差。”

“不想聽這些,我要聽重點。”緋嵐皺了皺眉,“大叔,你剛剛在殿下走後,有沒有重新勘察過,那人留下什麽蛛絲馬跡沒有?”

加藤聽了隻是搖搖頭,這不由得讓她頗為失望。而就在她輕聲歎氣的時候,加藤卻打破了沉默,“不過就那人的身形和動作,我倒是覺得和一人有些相像。”

“誰?我認得他嗎?”

“我想你應該記得——”加藤抬眼,靜靜地望著她,“真田家的忍者,霧隱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