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嵐,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啊,殿下,有件事情,我想必須要在受職之前說清楚,”緋嵐突然一本正經的看著政宗。

“什麽事,你說便是。”

“殿下,您將騎鐵隊交給我,我不能確定未來我手下的騎鐵隊,就是現在意義上的騎鐵隊。”

“什麽意思?”政宗一聽這話,皺了皺眉。

緋嵐笑了笑,起身道,“這事情急不得,如果殿下能認可我的想法,那緋嵐定能擔起重任,可要是不能認可,那這事兒就算了。”

政宗看看她,也明白了些許,便將她帶進一旁的茶室中,二人坐定,遣退了下人,緋嵐方才開口。

“殿下說這騎鐵訓練開銷就不小,我看現在目前殿下所擁有的騎鐵數量不過二三百人,隻有這點數量,怕是成不了真正的戰力。”

“那你的意思是?”政宗沒有辯解或是發火,反而繼續追問道,“那你想怎麽處理?”

“騎鐵的作戰方式我基本明白了,下馬開槍,上馬撤離換彈,那作戰是不是太單一了?而且我看這*的射程和威力也很有限。我承認冷兵器是敵不過*的,但現在還不到時候。至少這樣一支部隊,如果單純這樣的作戰方法,很難說它不是雞肋。”

政宗一聽這話也皺了皺眉,但卻點點頭,“你說的有理,那你準備怎麽辦?”

“第一,*的改進由我來完成,雖然彈夾我做不來,改成可以連發不用換彈的六發左輪還是不難。”她笑笑,“第二,作戰方法要改,騎鐵的唯一出路就是下了馬是*隊,上了馬是騎射隊,衝進敵陣要成為重裝騎兵!”

“騎射?”政宗也一愣,“你是說在馬上開槍?”

“……”緋嵐想了想,轉而道,“如果在馬上開槍當然是最完美的想法,但是現在想要做到恐怕很難,那不妨就用*,連發弩在衝撞過程中射殺敵人,這豈不是很美的想法?”她歪頭一笑,盯著政宗等待回答。

“可是你要知道,弩箭的殺傷力很小。”

“那要是喂了毒的呢?”緋嵐嘴角一勾,狡黠如狐,“將弩箭前段幹脆變成細針,淬上毒,見血封喉。到時,重騎將敵陣分割之時,趁著敵軍慌亂發射毒箭,這不也是一個絕妙的戰技?”

政宗沉默了,久久沒有回應。

“政宗殿下,給我三個月,三個月就好!三個月後,我會將千人的新騎鐵訓練成型,投入戰事,那時候是賞是罰,自有定論!”

“好啊,就憑你這句話,這裏就交給你了。”政宗也勾唇一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便是,我盡最大努力支持你,你可別讓我失望。”

“這你就放心吧!”緋嵐樂嗬嗬的應著,絲毫沒預料到自己接手的是一個麻煩之極的爛攤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雲緋嵐這三把火要怎麽燒,真是夠她費一陣心血的了。

可更讓她頭痛的,是家裏那位還需要有一把火沒燒。

燒燒燒……到底怎麽燒啊!誰倒是給她一個步步高打火機那裏不會點哪裏啊!!緋嵐很想發飆,可是在發飆前,也得先拿出對策來不是?

某隻爬回家,倒在榻榻米上,仰著發呆,側著發呆,趴著發呆,靠著牆發呆,一邊做廣播體操一邊發呆——好像又有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夕子,夕子你在不?”緋嵐走到門外輕輕的嚎了一嗓子。

然後,果斷的被無視了。

也罷也罷,就先當沒這個人,也正好先把家裏的這場火免掉,減少點麻煩。緋嵐歎了口氣,轉身回屋——“嗷!!!!!!!”

“我就在這兒呐,喊什麽喊呀。”一身黑衣的少女將手中的燭盞放在一邊,聳了聳肩,把還剩四分之一的栗子饅頭全都塞進嘴裏。

“……你幹嘛裝鬼嚇我……”緋嵐耷拉著腦袋蹭回屋子。“還有,還跑過來蹭我的栗子饅頭吃……”顫抖著指向麵前的忍者,歎了一口氣,把爪子放下。“算了……想吃就多吃點吧,那邊還有麻薯……”她有些喪氣的坐了下來。

家裏這把火不把自己燒了就不錯了,還指望燒人家?

緋嵐側頭看看夕子,而吃掉栗子饅頭在喝茶的夕子顯然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也絲毫不躲閃,吊眼一挑,嘴角微揚,高傲而脫俗。“你看著我幹什麽?”

“……你長得好看。”緋嵐笑著,帶著點無賴。

“哼。”夕子懶得和她鬥嘴,“我還是離你遠一點比較好,要不然變成傻子會被師傅嫌棄的。”說罷,站起身往門外走。

“等一下。”緋嵐拉住了她的手腕,“加藤去哪了?”

“……不知道。”她回頭道,“你應該用‘詢問’我的語氣而不是‘質問’我的語氣,不是嗎?”她眼神中顯示著極度的不悅,“鬆手。”

緋嵐也笑了笑,反而握得更緊“你應該對主人用‘謙卑’的語氣而不是‘狂傲’的語氣,我沒說錯吧?”微微側頭,一把苦無釘在耳側,削下幾根碎發。曲起雙腿,猛的一拉少女忍者纖細的手臂,順著對方重心的失衡站起身來反手將所抓的手臂擒在身後,另一手拔出苦無攔在夕子喉前,幹淨利落,一氣嗬成。“擒拿術,這次應該算是滿分。”說罷,很快收手,將苦無還給那少女。“抱歉啊小美女,工作上的事情太讓人煩惱了,所以心情不太好,多見諒喲~”

“……”夕子沒說話,那雙吊眼卻依舊帶著敵意打量著她。

她隻知道雲緋嵐是個天然呆到脫線的人物,卻完全不知道她的身手也確實不賴,這一瞬間的較量卻讓夕子輸的如此利落。既然這樣,那師傅為什麽還要把自己安排在她身邊?這種“保護”豈不是太——

“小美女別這麽看著我。”緋嵐笑著捏住夕子的下巴,扳起她的臉,淺淺一笑。“高興一點兒不好嘛?這樣一點都不可愛嘛~來來,給哥哥笑一個~”

“……哥哥……?”夕子被這個莫名其妙的自稱著實嚇得不輕,在昏暗的燭光下,緋嵐的麵容顯得很模糊,但那嘴角的笑卻讓麵前這性別模糊的少年平添上了一股邪氣。

緋嵐又隻是笑,沒說話,低下頭,輕輕在夕子唇上落下一吻。

“……”女忍者哪裏見過這種陣勢!?臉龐騰地一下紅成了一個大蘋果,“啪!”的一聲甩了個響亮的耳光!“你!你幹什麽!”

“哎呀好疼!”緋嵐趕忙鬆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半邊臉,“你幹嘛打人呀!”

“那你幹嘛親我!!?”夕子依舊驚魂未定,死死瞪著她。

“看你挺可愛的就親一下而已嘛又不會少塊肉……”緋嵐倒也委屈。

“那……那也不能隨便親人啊!!”夕子又想掄個巴掌過去,可這次卻被她閃開了。又氣又恨又羞又惱的轉身逃走,“我!我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哎哎……別走嘛……”緋嵐到底還是沒抓住她,隻能用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揉揉臉頰,“這一下打得真不含糊——”

那麽第二天,新上任的騎鐵領雲緋嵐同誌臉上那個分明的五指印就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這位新官上任別說三把火,就連三天都不到就帶著個手印出現了。緋嵐本來不高的威信到底還是快降到了地平線下。大家議論紛紛,都說新上任的這位雲大人,看起來生活作風有點問題咧!

這話很快傳到政宗的耳朵裏,他自然是不信的,當然,等到真的看到緋嵐臉上的紅手印,再不信也信了。

“真的假的啊。”政宗挺不放心的用手指戳戳手印。

“你以為我有毛病呀自己往自己臉上畫手印玩!?”緋嵐趕忙躲開,疼得她直咧嘴。

“那你是怎麽弄的?自己打自己?”

“你丫才抖M!你們全家都是抖M!!!”緋嵐一記眼刀。

“那你這怎麽搞成這樣的?”

“你過來。”緋嵐讓政宗稍微彎下一點腰,少女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偷偷的說了一句話。“這可是耍流氓的成功標誌呀!”說罷,手肘還輕輕捅捅他,猥瑣一笑——“你懂的!”

“去你的!我懂什麽了我……”政宗很委屈!蒼天啊大地啊!怎麽讓他認識了這麽一臭流氓!“你要耍流氓就慢慢耍,別把我也圈進去!”

“哎哎,話不能這麽說嘛政宗殿!”緋嵐不依不饒的追上去,“政宗殿難道沒耍過流氓?”手肘再次捅捅政宗。

“……誰耍流氓了,緋嵐你敢不敢不要把詞用得那麽猥瑣。”政宗無語的砸了緋嵐一記爆栗。

“猥瑣怎麽了!猥瑣是一種態度!”

“……好吧。”政宗無奈的盯著一臉沉醉的少女,“你贏了。”

“咩哈哈哈哈~~~”

“緋嵐,這麽壞的影響,你準備怎麽處理?”他歎了一口氣,看著傻笑的丫頭。

“……”蠢笑戛然而止,緋嵐卡巴卡巴眼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告訴你,歎氣也沒用,這事兒你必須給我,也給你手下一個交代,要不然我撤你的職你可別怪我。”政宗看她那樣子也不太忍心責怪她,可是他深刻的了解,不給這丫頭點教訓,她是不會長記性的。

“你們難道不懂得調戲美女的美好嘛!?”短暫的沉默後,緋嵐拍案而起。“真是沒法跟你們這群原始人溝通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政宗大人你到底懂不懂得享受生活呀!我說什麽你還不明白嘛!?”緋嵐恨鐵不成鋼似的戳了戳政宗的肋骨,但很快又猶豫了半刻,轉而給他揉揉剛才被戳的地方。“哦對不起,我忘記你已經結婚了。”緋嵐換成了一臉正直,望著麵前的“已婚人士”伊達政宗殿下。

“好吧。”他無奈的把疑似在給自己搔癢癢的小爪子拎開。“如果你是男人,我倒是能理解——”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雲緋嵐你原來喜歡女人!?”政宗臉上的表情異常複雜,難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