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宗低頭看看她,沒回答,卻先將她的麵具摘下。“一會就知道了,這就是我給你的驚喜。”

“……”果然是驚嚇吧!!是驚嚇吧!

“怎麽,藤次郎你還沒和緋嵐說麽?”東夫人嗔怪著,可是依舊沒有告訴緋嵐的意思。“兄長,您考慮的如何了?”

“好吧,那就這麽定了。”義光肯首,可緋嵐依舊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狀況。但是總歸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她很有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賣掉了。義光看著麵前依舊雲裏霧裏的緋嵐道:“既然他們沒有說,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同意把你收為義女,賜姓最上,以後你就是最上家的公主,名字嘛——”他猶疑了一下,“你既然本姓雲,那以後就喚作‘最上雲姬’。”

啥啥啥?什麽義女!?什麽賜姓!?什麽最上雲姬!?!!這都是什麽情況啊!

緋嵐瞬間風中淩亂了,傻愣愣的看著麵前這早有預謀的三位,最後發覺其中兩個都惹不起,隻好可憐巴巴的拽住政宗的衣袖。“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緋嵐怎麽一下子就變成最上家的公主了?這……這難不成要緋嵐留在最上家做……做質子不成?”

“傻丫頭,做質子?咱們贏了幹嘛要把你送去做質子。”他揚起眉,淺笑道,“你要翻過來理解嘛。”

“反過來?”

“不錯,最上家的公主,那才夠資本作為人質來伊達家——留在我身邊。”他還是笑著,揉揉她的腦袋,“這回能明白了沒有?”

“可是……我是騎鐵領……是男人呀。”

“笨!不會說你有個妹妹麽?”

“哦哦!原來是這樣!”緋嵐這下總算明白了。簡而言之就是她去最上家鍍了層金回去,僅此而已。就算身為人臣,若是沒有什麽顯赫的姓氏,也會受人嘲笑的。說白了這麽一鬧騰,就是多了個小號,給她一個光鮮的身份,這怎麽能說是吃虧,這分明是撿了個大便宜!最上家是羽州豪族,好一個殷實雄厚的本家呀!緋嵐想到這裏,趕忙叩首道。“那……那最上雲姬拜見義光大人——不……”她改口道:“拜見父親大人!”

“好,快起來吧。”義光道:“雲姬,你既然為最上家的公主,就要好好學些規矩。今晚收拾東西,明日搬來我這裏,我讓你的妹妹來好好教你禮儀。”看緋嵐又開始扯政宗的袖子,最上老爹黑線道:“不過三五天而已,不會耽誤你隨軍回去。”

緋嵐這才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緋嵐,你收拾東西做什麽?明天就要回去了?沒這麽快吧?”夕子看著那忙碌的身影,皺了皺眉。

“哦,不是,我去最上老爹那裏住幾天,你要不要跟去?”

“什麽?”夕子的臉色變了,盯著麵前的少女,“你說什麽?”

“哦,這個呀……”她歪過頭看看夕子,“最上義光說要收我當幹女兒,我去住幾天再隨軍回去。”

“你同意了?”

“是啊。”她聳肩,“這麽好的事情幹嘛不同意——”緋嵐話還沒說完,卻見幾枚手裏劍朝她飛來!她趕忙翻身躲開,手腕卻被對方死死扣住,反手一擰被推在牆上!還沒等反應過來,一把短刀已經抵在她的喉間,微微用力,幾滴鮮血滑落刀刃。

“夕子!你這是做什麽!?”

“我要……殺了你。”

一瞬間的驚愕。

緋嵐從沒想過自己會被如此厭惡。如果是數月之前,緋嵐可能理解夕子對自己的恨意,可是現在,數月後的今天、在夕子發誓守護自己之後,緋嵐實在是想不通為何她會用刀抵著自己的脖子,為何說出要殺了自己這樣的話。

想不通。猜不透。

還是自己做的不好麽。這次又是哪裏做得不對了呢?

緋嵐苦笑,低頭看著那顫抖的刀刃。

看著那顫抖劃傷更多皮膚。

“夕子……不如給個痛快吧,這樣怪疼的。”她抬頭看麵前的女忍,卻見對方的眼淚早就絕了堤。

“……為什麽……”她忍耐著淚水,話語卻斷斷續續。“為什麽偏偏是最上家!?為什麽你要認那個奸人做父!?”

“……”緋嵐也是一愣。“到底是怎麽回事?最上家到底——”

“不許提那個該死的姓氏!”她的眼淚依舊劈裏啪啦掉個不停。

緋嵐一聽這個回答,隱隱覺得她殺意已消,趕忙賠笑道:“好好,不提就不提……夕……夕子咱們有話好商量好不好,你把刀放下。”

“你若是敢認那賊人為父,我現在就殺了你!給你個痛快!”

而就在僵持中,卻意外的傳來叩門的聲音。

“夕子,有什麽事情那是咱們之間的問題,讓別人看到了就麻煩了。”緋嵐催促道。

“緋嵐,我進來了哦~”

“快走啊!!”她壓低聲音朝女忍者嗬道。

夕子看看她,一咬嘴唇,趕忙收刀跳窗遁逸,而緋嵐也趕忙將脖子上的白綢巾整理好,蓋住傷口。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裝。“我說殿下,沒經我的允許就進屋了,看來你還真不怕看到什麽。”

“你?”政宗上下看了她幾圈,“你都沒什麽看頭,我怕什麽?”

“去你的。”賞了一記白眼。

“我好像聽到剛才屋裏有聲音。”政宗四下張望了一圈,但沒發現什麽。“怎麽回事?”

“沒什麽,屋裏有老鼠,打老鼠來著。”她笑笑。

“哦——”他走到窗邊,又張望了一圈。“老鼠順窗子逃跑了?”

“呃……沒有吧。”她打著哈哈,“一隻老鼠而已,不用太介意啦~”說罷,還傻笑著擺擺手。

政宗卻沒有笑,走過去站在她麵前,道:“我倒是不介意老鼠。”短暫的停頓,道:“隻介意你而已。”他朝她伸出手,可是被緋嵐立刻打開了。

“幹什麽,別動手動腳的哦,再動手動腳就趕你出去。”她轉過頭不看他臉上的表情。

“幹什麽?我不記得你的白綢巾染上過紅色……”他微微皺眉,伸手要去扯,緋嵐卻轉身逃開。

“可能是弄到什麽染料了吧……洗洗就好了。”

“難道這紅色的染料還會擴散不成?你受傷了?”政宗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到麵前。不由分說將她脖子上的白綢巾扯落。“……這傷是怎麽回事?”

“……指甲尖了,自己撓破的……”她扭過頭不肯看他。“再說,我受不受傷跟你沒什麽關係吧……”緋嵐嘟囔著,企圖掙紮,可是全都以失敗告終。

“自己撓的?”他將緋嵐的手抓到麵前看了一眼,隨即盯著麵前的少女,“你當我是傻子不成??指甲裏連一點血跡都沒有,脖子上的傷是新傷而且還很深。”他扣住少女的肩,責問道:“是誰傷了你!?”

“……都說了是我自己……”

“你在包庇那個人。”

“我……”緋嵐語塞,轉而瞪著麵前的青年,“拜托,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啊!你管的也太寬了吧,我沒求你管我對吧?殿下您可忙了不是麽!?事情不是很多的麽幹嘛非要來管我的閑事?”

“我告訴你,這閑事我管定了。”他一字一頓道。“這件事我會追查到底的,你不說是誰?好,我現在封鎖全城,一定會把那個人揪出來。”他鬆開了緋嵐,轉身就走。

“等一下!”緋嵐趕忙拉住他。“你要幹什麽啊!這件事我自己能處理得好,我不想讓別人插手不可以嗎?”

“這就是你所謂的‘能處理好’?”政宗的眼中透著不悅,伸手指指她脖子上的刀傷。不由得她辯解便決定道:“緋嵐,今晚你去我那裏睡。”

“……哎!?”一聲驚呼還沒發完就被對方扛了起來——看來政宗對於這個搬運方式還是比較滿意的。可被扛的人顯然不滿意。但不管怎麽踢打,政宗就是不肯放她下來。

“你這裏不安全,今晚在我那裏睡,就這麽定了。”

“你怎麽和悠一樣!完全不考慮我的想法啊!”她還是捶打著他的後背,“放我下來!”

“……”政宗在聽到某個名字的時候,腳步停了半拍。“雲緋嵐,你睡著的時候我聽到那個名字也就罷了,你醒著的時候怎麽還提!?以後永遠不許在我麵前說那個名字,聽見沒有!”

“你管我!我就提!悠長得可帥了!對我可好了!還會做飯!你和他差得遠了!”她報複似的喊道。

“好啊,我和他差得遠,你讓他來保護你啊!”他冷哼道,“可惜現在隻有我在你身邊。”

“我用不著你保護!”

政宗沒搭腔,隻是扛著她一路走到居所,俯身將她摔在榻榻米上,摔得她骨頭都快散架了。“你幹嘛?!想摔死我就換個高點的地方摔!”

“我要你明確兩點。”他蹲下身子,進而用身體壓住麵前的少女,“第一,我沒想摔死你。第二,我也沒想保護你。”

“你……你走開!”

政宗勾唇淺淺一笑,側過頭伸舌輕輕舔舐她脖頸上的傷口。

“……走開……”雙手被身上的男人扣緊,無法掙紮,隻得默默承受。

“傷口不淺嘛。”他歪頭看著她羞紅的臉。

“……要你管……”

“現在還說這種挑逗的話,難道你就那麽想侍寢嗎?”他挑眉,“我可是很願意效勞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