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信念
“嗬嗬，師弟，多虧我來了，要不然你可就要糟了。”此時，方才出聲的少年走了出來，正是被嶽峰嚴令呆在華山的令狐衝。
他來到這裏已經好長時間了，看著嶽峰一直殺了進來，直到最後與孫大中大戰。
雖說，以他現在的武功，並不能看不出什麽門道，隻覺的嶽峰劍法變化，有如鬼魅，看都看不清楚。可是到了後來，終究是發現了嶽峰的情況有點不對，忍不住就叫了這麽一聲。
嶽峰看到後，整個人不由鬆了一口氣，緊接著，一種難以想象的疲倦的感覺席卷到了他的心頭。嶽峰隻覺得身子一軟，竟然不由自主的要往倒跌。
令狐衝見狀，連忙上前將嶽峰扶住，滿是擔憂的開口道：“師弟，你沒事吧，是不是傷的太重了。”
嶽峰搖了搖頭，聲音略帶幾分虛弱，開口說道：“沒事，你怎麽來了，不知讓你老實呆在華山上的？”
“呃，我去看小師妹，見你不在了。心想你一定是到這裏來了，就自己偷偷跑了出來。”令狐衝先是有些躲閃，但很快就開口說道：“還好我來了，要不然你可就危險了。”
“哼，誰用你幫忙，沒有你，我照樣可以收拾那個家夥。”嶽峰卻是一點也不領情，開口說道。
令狐衝一聽這話，就不由有些焦急，連忙說道：“你胡說，你當我沒看見？剛才的那個家夥就是隻烏龜，任憑你如何攻擊，也打不傷他。你看，就連自己，也都弄了一身的傷。”說道此次，令狐衝伸出手在嶽峰的傷口處摸了一把，臉上全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嶽峰痛苦的呻吟了一下，也懶得理會令狐衝。事實上，即便沒有令狐衝的到來，他依舊有辦法對付孫大中。畢竟，就算是到了最後的關頭，他仍然沒有動用紫霞神功。否則，以紫霞神功的威力，即便是先天高手，也未必敢硬接。
猶豫了一下，嶽峰開口說道：“這麽說，我做的事，你都看到了。”
令狐衝不由神色大變，臉色全是蒼白，開口說道：“沒，沒，什麽也沒看到，我根本就沒看到你殺人。”話一出口，令狐衝就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繼續說道：“我隻是沒想到，你的劍法會這麽高。一劍一個人，那樣子真是帥呆了。”
嶽峰白了令狐衝一眼，開口說道：“好了，快扶著我回華山。這裏死了那麽多人，不是什麽久呆的地方，免得被人發現了咱們的蹤跡。”
“對對，咱們快走。”令狐衝看著一地的死屍，也是不由得心生畏懼，開口道：“回華山，我們馬上就回華山。不過，這些屍體，我們用不用……”
“不用了，都留在這裏，也算是給嵩山派的人一些教訓。讓他們知道，我華山派也不是好惹的。”
“對，還是師弟你說的太對了，要給嵩山派一些教訓。不過師弟啊，你的臉色看起來白得嚇人，是不是血流的太多了，用不用找個地方休息上一會。”令狐衝再一次不厭其煩的開口道。
一聽這話，嶽峰的臉色突然變得更加難看了。緊接著，他一把推開令狐衝，彎起了腰，開始瘋狂的嘔吐。
過了許久，嶽峰隻感到自己幾乎將腸子也要吐出來了，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對著令狐衝說道：“你要是第一次殺人也像我一樣殺上這麽多，我保證你的臉色比我還難看。還有這一身鮮血，快惡心死我了。”
一路上，令狐衝再次喋喋不休的問著嶽峰各種各樣的問題，而嶽峰，雖說有些厭煩，但依舊是細心的給他解答。
等他兩人回到了華山，天已經快要亮了。此時，嶽靈珊依舊沒有醒來，不過臉色一驚好了許多。看到這種情況，嶽峰一直緊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經過了整整半夜的折騰，嶽峰可是說是非常的累。突然，嶽峰將目光移向了令狐衝，卻見他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麽問題。猶豫了一下，嶽峰開口問道：“你在思考些什麽，說出來讓我聽聽。或許，我知道答案。”
“我是想。”令狐衝臉上突然生出一絲焦急，開口說道：“我是想問，嵩山派是五嶽劍派之一，我華山派也是五嶽劍派之一。別人都說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可為何嵩山派的人會來我華山派挑事。而且師弟你殺氣嵩山派的人來，也是一點也不手軟。這，這不就是師傅所說的同門相殘嗎？可要是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對付我們。師弟，你說我們到底做的對不對啊？”
嶽峰將目光看向了令狐衝，眼裏全是複雜。他一直就將令狐衝當成小孩，即便令狐衝已經十五歲了，比他這個身體的年紀還要大上兩歲。但他依舊是完全就未預料到，令狐衝竟然能夠想到這麽多的東西。
回想起令狐衝的出生，嶽峰才有了些明悟。令狐衝生來便是孤兒，一直隨意飄**。到了十歲時，才有幸碰到了嶽不群，加入了華山派。若是他不夠成熟，怕早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街頭。都說早當家的孩子長的快，早混江湖的人更是如此。
搖了搖頭，嶽峰也沒有直接回答令狐衝的話，反是開口說道：“同門相殘有如何？既然他們對我們不懷好意，我們自然也不能手軟。要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這真正的同門，也沒有什麽真正的朋友，隻有利益，*裸的利益。隻要有足夠的利益，哪怕是同門，也可以相殘；哪怕是兄弟，也可以出賣。”
“有的，一定有的。”令狐衝的眼中也滿是堅定，看著嶽峰，再也沒了往昔看上去的輕浮，反而全是認真，開口說道：“有的，這世上一定有真正的朋友。比如你就是我的朋友，無論如何，我都們都是好兄弟。”
嶽峰看著令狐衝的臉，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這或許就是令狐衝最純真的看法，沒有一絲雜質的理想。隻不過這絲信念，在江湖的風雨中又能堅持多少。在權勢的**下，在利益的驅使下，在武功秘籍的吸引下，就算是再堅定的信仰，也要因此而動搖。
也唯有那些什麽也不懂的孩童，沒有經曆過世事的少年人，才會有如此可笑的看法。
沉默了許久，嶽峰突然伸出手，與令狐衝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