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海謝爾的反應讓江一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一說打人那麽積極，你個暴力狂。”
海謝爾在另一邊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懶洋洋的，帶了那麽幾分玩世不恭的滿不在乎：“說到底還是因為隻有我一個人靠得住。你身邊跟著的那個大玩具被人打爆了吧？”
大玩具？
江一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庫蕾雅。不知道海謝爾說的是什麽，江一含糊其辭道：“啊，總之遇到點麻煩。你盡快過來吧。”
“好。”對方答應得爽快，“你在哪來著？”
“輝城。我出門之前沒告訴過你們嗎？”
“說過。忘了。沙羅那邊……”
江一一瞬間差點脫口而出“沙羅是誰”，然後才想起來小出沙羅是他們團隊裏最後一位成員的名字。
“行，那回頭你幫我告訴她一聲。盡快啊，盡快。”江一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
“包在我身上。”說著，海謝爾幹淨利落地掛斷了對話。
不知道為什麽，江一總覺得最後這句包在身上比之前答應打人的時候說的還要活潑爽快。掛斷了電話，江一轉過頭來問庫蕾雅：“你們的關係很差？”
庫蕾雅偏了一下頭，皺著眉頭，鼻子眼睛嘴拚在一起湊出了一個問號：“？”
“剛才在電話裏，他好像管你叫大玩具來著。語氣……”江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口，“挺輕蔑的。”
“經常被狗咬，習慣了。無礙。”
庫蕾雅輕飄飄地冒出這麽一句。這一句雖然輕描淡寫的，但是讓江一結結實實地驚悚了一下。
這兩個人的關係果然很差。把這兩個人召喚到同一處來戰鬥，是不是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啊。
江一心裏七上八下地忐忑著，和庫蕾雅一起遠離了那棟陳舊的建築。
他們現在的任務變多了。原本隻是要從那一本線索中找到犯罪的凶手就好，現在的任務又多出一條找到失蹤的何適。兩個人在街上沒有目標地轉了一會，最後是江一提議找個什麽地方坐坐再做打算。
兩人進到一家環境優雅安靜的咖啡店，挑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在發現那戰時之鈴的二人組並沒有追究自己的意思之後，兩個人又找了一個羅家的地方，把七七八八的東西都放在了那邊，手邊隻剩下那一本藍色封皮的報告冊。
江一大剌剌地拿出那一本報告翻翻翻，庫蕾雅動作文雅地端起杯子淺啜了一口。
“我記得你似乎說過這個報告應該是戰時之鈴的絕密內部資料來著，這樣好嗎。”庫蕾雅放下了杯子，這樣說道。
江一稍稍坐直了身體，抻著脖子四下裏看了一圈，然後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說：“有人注意到我們這邊嗎？沒有，非常好。”
見庫蕾雅一副“你隨便裝傻反正我不買賬”的樣子，江一無奈隻好接著說道：“真沒事……大概。另外還有一點就是我覺得現在的戰時之鈴內部恐怕也出了問題。”
庫蕾雅擺出願聞其詳的表情。
“最後一頁是戰時之鈴的警備部署。這一頁是手寫的，沒有頁眉頁腳底花暗紋等等各種標識，應該不是他們自己的資料，而是別人通過某種手段整理得到的。這個‘別人’很有可能就是何適前輩。結合之前的案件搜查信息，再從這個部署上看，做出部署指令的人不是瞎就是傻，或者幹脆就是故意的。何適前輩應該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想要找像‘幸運犬’這種可以信任的外部組織來參與這件事。”
庫蕾雅接過江一手中遞過來的紙，隻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話說回來，我還有一件別的事情要問你。”江一停頓了一下，醞釀了一下感情，試圖將那些不切時宜的正在翻湧的情緒壓下去，“你說過兩次‘自己不是人類’。請問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庫蕾雅麵色如常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直想問憋壞了吧。是不是因為這個，對我不夠信任了，才想著把另外兩個人也叫進這個渾水裏。”
江一無法否認庫蕾雅的話。她說的是事實。江一現在已經知道這個世界對於穿越者而言是相當不友好的。而麵前的神秘女人發現自己是穿越者以來，除了對於傻了吧唧問東問西的自己表達過鄙視和不耐煩之外，竟然一直沒有表現過對於自己的敵意。這件事情本來就已經很怪異了，而現在這個女人又主動爆料說自己不是人類，江一簡直覺得要說這個女人背後沒點離奇的故事都對不起一直跟到現在觀眾讀者。
他在這個世界作為一個穿越者知道的事情很少，盡管保留了一部分原·江一的回憶，但那回憶的提取速度和方式實在是沒什麽可靠的實用性。依靠眼前這個人顯然是最便捷迅速的辦法，可過於依賴始終不是什麽好事情。
免費的東西是最貴的。
“那好吧。”庫蕾雅開口說，放下了杯子。她的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因為不被信任而產生的受傷的表情，依然是那種中立得顯得有些過於冷酷的平靜。
“首先，我是絕對不會背叛你的，這一點我以自身的存在擔保，你盡管可以放心。畢竟我就是依照這種法則活動的實體。其次，有關我的實力。盡管相對於一般人--甚至是一般的靈者而言，我很強，但是這種強大仍然是片麵的，並非不可能被打倒。所以你找幫手來的行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誤打誤撞地蒙對了。最後，我沒有在與你--我是說原來的你--相遇之前的記憶。所以讓我說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我也是辦不到的。”
庫蕾雅思路清晰縝密地羅列出一二三條，然後沉默下來等著江一的答複。直覺告訴江一這個人說的是實話。考慮到庫蕾雅的話，再聯想自己的能力，最後用上一點點發散性思維，江一試探性地開口說道：“難道你是‘我’的召喚獸嗎？”
安靜。
有迷之尷尬彌散在空氣中。
庫蕾雅的一張木臉也終於破功，道：“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