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樂羊。“幸運犬”總部。
該說不愧是超越常人的結實，還是自我毒性免疫，海謝爾的傷勢很快就沒了大礙。幾乎是幾個人剛剛從那個七扭八歪搖搖欲墜的建築逃回來的時候，海謝爾就已經從半死不活中恢複了意識。江一曾經誠摯地邀請他留在總部小住一段時間，但是這個看似非常合理且十分友好的提案被他一本正經地拒絕了，理由是自己在這種地方已經為無所謂的事情耽擱了太長時間，樂隊那邊還有新的工作。
要不是他自己這麽一句，江一幾乎都要忘了這個男人還有“樂隊主唱”這麽一層設定了。
既然人家是正經八百有家有業的現充，除了“無所謂的事情”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工作的江一似乎並不應該阻攔人家實現自我人生價值的道路，但事實上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清晨時光。
“我說，”江一將煎得恰到好處的雞蛋擺進盤中，語氣十分無奈，“既然你有更要緊的事情，我拜托你不要總是跑到我這裏來蹭早飯吃啊。”
海謝爾窩在沙發裏，一副“你說什麽我聽不見”的大爺模樣，把手中馬克杯裏的咖啡順時針轉出一個小小的漩渦，伸出右手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說道：“小江一做飯的水平越來越高了，不錯，可以嫁人了。”
江一從廚房裏探出半個身子，手中的鍋鏟直直地指向海謝爾，神色嚴肅地說：“嚴格來講我比你還大四個月，不要叫我‘小江一’。”
海謝爾立刻接口道：“這裏的‘小’是從體格上來說的。”
江一又縮了回去，繼續擺盤，隻有聲音從廚房飄了出來：“老子可是有六塊腹肌的人！”
海謝爾不甘示弱：“哥有八塊。”
坐在一旁的庫蕾雅麵無表情地吹了吹自己的那一杯咖啡。
江一終於完成了他的擺盤大業，拿著幾個盤子走了出來，口中說道：“那就請有八塊腹肌的海謝爾大爺行行好，幫我們付了房租吧。您老是現充有正式工作，總比我一個小小的無業遊民手頭寬裕。”
說話間，江一手中的盤子已經擺在桌子上放了一圈。海謝爾徒手抓起一片培根，用一種釣魚一般的誇張姿勢放進口中，口齒不清地說了三個字：“別做夢。”
江一又轉向另一端：“所以這位‘沒有腹肌小姐’為什麽也出現在這裏蹭早飯吃啊？‘銀十字’的工作很閑嗎，還是說聞名遐邇的聯合政府直屬機構的員工餐其實很差？”
今天將頭發染成紫色的沙羅放下杯子，小聲說：“多謝款待。”
模樣要多乖巧多乖巧。
江一被噎了一下，老臉微微一紅，坐下來默默地叉起自己的一塊三明治。
他餘光瞥見海謝爾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手中的叉子似是要戳漏陶瓷製的餐盤。
江一：“……祝你倆百年好合。”
話音剛落他就遭受了來自雙方的攻擊，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慘叫。
庫蕾雅依舊在一旁淡定地喝著咖啡，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局外人的樣子，冷眼看著江一……挨揍。
早飯時間終於回歸了安靜。吵鬧之後，江一終於能安安穩穩地坐在桌邊嚼著培根了。
雖然臉上還掛著很可疑的黑眼圈。
沙羅動作優雅地放下手中的餐具，從口袋裏翻出一個小巧的U盤，遞向江一：“喏。”
江一不記得自己在上一次的事件結束之後有拜托沙羅找過什麽資料，這會看到突然遞過來的U盤，也是小小地茫然了一下子：“這是什麽？”
“你先拿著。”沙羅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著。江一莫名其妙地接下以如此強硬的態度遞過來的東西，滿臉都是茫然。
“你還記得前幾天在‘切裂魔’事件結束的時候，我曾經收集了一點有關那個人的精神力和魂質殘留的信息，說要回去整理分析嗎？”沙羅正色道。
江一：“……”
他忘了。
沙羅：“……算了，反正你知道有這麽回事就行了。這個就是當時的分析結果。因為不是銀十字的官方報告，隻是我個人出於興趣做的研究，所以才能很容易就帶出來。”
盡管江一非常想提醒沙羅自己的郵箱裏現在還有前幾天她發給自己的明顯各種絕密的信息，但是他還是非常識趣地忍住了已經到嘴邊的話。將小小的銀灰色U盤拿在手中，江一沉默著。
海謝爾插嘴道：“那個‘切裂魔’後來怎麽樣了？”
沙羅言簡意賅：“聽說是死了。原因的調查不歸我們銀十字管，不是很清楚。”
“是嗎。”海謝爾的語氣中滿是惋惜，“還算是個不錯的對手啊。”
聽著這個暴力狂人一副十分神往的懷念口吻，江一毛骨悚然地想幸好是死了。
不然不知道還會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
“這裏麵有什麽重要的信息嗎？”江一朝著沙羅晃了晃手中的小物件。其實盡管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接觸的第一個事件，但是老實說，江一對於‘切裂魔’事件的後續進展並不是十分關心，要說起關心也隻是比較在意目前下落不明的何適前輩而已。
相較而言，剛剛結束的事件還比較讓他在意一些。
沙羅點了點頭：“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東西……哦不過是從一個研究者的角度說的‘有意思’。對你們普通人而言可能沒什麽在意的地方，這種事情聽我說說就好了。”
嬌小的少女向前蹭了蹭，探出一點身體，做出一副要說正事的樣子：“其實那個‘切裂魔’身上的墨紋是假的。”
江一一時沒理解。不僅是江一，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沒理解，海謝爾甚至特別白癡地問了一句“畫上去的？”。
“這不可能。”庫蕾雅介入幾人的討論，“我與那個人交手的時候還有印象。那個人精神力的流動非常混亂，應該是剛來不久的‘墨者’……”
“不。”沙羅斬釘截鐵地說，“那人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本地住民。隻是有人用某種手段強行打亂了他的精神力回路，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墨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