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江一一邊在嘴上心口不一地念叨著“誰這麽討厭趕在這個時間段來敲門”，一邊極其歡快地跑去門邊，結束了這場對話。他偷偷回頭瞄著庫蕾雅的時候，看見對方不知道思考著什麽事情，正發著呆。
那邊的事情等一下自己考慮好要怎麽辦的時候再處理好了。
江一這樣考慮著，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柔順的短發今天居然是沒有任何新意的黑色。
“今天很樸素嘛……不對，你怎麽想來按門鈴了？從來不都是直接闖進來的嗎？”江一麵對著小小的同伴這樣說著。
沙羅站在門口先沒急著進來，而是探著頭向房間裏張望了一圈，末了才看向江一：“那個女人不在？連著那兩個玩偶也不在嗎？”
這裏的“那個女人”指的明顯是克羅艾。江一搖了搖頭：“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這幾天一直是這樣，應該是有什麽事情。”
“哦。”沙羅輕巧地應了一聲，看起來像是鬆了一口氣，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進來。江一在她身後關上門，跟著她回到了客廳。沙羅把自己小小的身體投進沙發裏，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開了口。
“我這次來是代替何適先生向你傳達一些事情。其實就我個人而言覺得並沒有告知你的必要，但是既然何適先生如此堅持了，我也隻能這麽做。”
少女一板一眼的樣子搭配上她那個完全沒長大的外表看起來有些違和感。
“又是何適前輩。”江一歎了一口氣，“最近覺得這個人的存在感簡直爆棚到快要炸出來了。他囑咐你來告訴我什麽事情？”
“那個指環的解析報告出來了——真的沒有咖啡嗎？我想喝一杯。”從進門開始就保持著一本正經樣子的少女終於在咖啡麵前敗下陣來，眼睛盯著江一放在桌子上的那個還剩一個底的杯子，有些不滿地說道，看起來像是個正在鬧別扭的孩子。
庫蕾雅聞言起身，走向咖啡機。
“‘銀十字’解析了何適先生送過來的那枚指環。指環的加密比較薄弱，從功能上來看應該是像何適先生曾經告訴你們的一樣，是個傳送裝置。隻不過那枚指環傳送的內容並不是人類這種有明確實體的東西，而是某種目前構成不是很明了的顆粒物質，也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黑煙。……謝謝。”
沙羅接過庫蕾雅遞過來的杯子，淺啜一口，隨即露出滿足而幸福的表情。江一注視著這一係列的表情變化，並沒有打斷少女的享受時間，而是靜靜地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雖然沙羅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她眼睛下麵的青黑和臉上露出來的明顯的倦容表示，最近的一段時間，這個姑娘可能都在忙於工作，並沒有足夠的休息時間。而她此刻應該是正在向自己敘述這段時間的工作結果。不管是不是何適先生讓她來的，沙羅所做出的努力江一都看在眼裏。
稍稍緩了一口氣，沙羅又繼續開口說道：“而從構成上來講，那枚戒指的性質類似於總機，下麵還有一係列終端構成的分機。應該是你們看到的那些能夠操縱這種粒子的人所持有。在需要的時候，使用者可以使用這種分機終端，向總機發送請求，得到這種可以凝聚成形的黑色粒子，進行戰鬥。”
江一努力回憶了一下，但是他想不起來是不是曾經在與自己交戰的那個‘n’組織成員手上看到過類似的指環。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麽稀罕物件，就算看到了也不會有印象。
江一隻好有點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的記憶不是很清楚，沒有辦法驗證你的猜測了。”
“是嗎，那也沒關係，這些都不是重點。”盡管說著這樣的話，沙羅眼中亮晶晶的神色一瞬間還是黯淡了一下，“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才是重點。那些粒子雖然正體不明，形成的機理和原材料也有待考證研究，但是我們發現那些粒子對於穿越者——不管是‘墨者’還是‘流魂’都包括在內的穿越者，對穿越者的腦波能產生明顯的反應。這也應該就是它們具有相當強大的選擇性，能夠直接識別出肉眼難以分辨的流魂的原因。”
說道這裏沙羅突然話題一轉，有些沮喪地說道：“啊，真是的，有這種方便的技術為什麽‘銀十字’居然落後了啊，管理局的那些家夥和戰時之鈴的那些家夥簡直天天都在催什麽‘能夠更快更好地識別流魂’的設備裝置，又說要非接觸式的，又說要靈敏度高的，又說要精確度好的，你們為什麽不早點抓到這麽方便的人偶直接帶回來啊。真泄氣，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的科技水平能夠超越銀十字……”
江一明白少女對於自己所在的機構有著相當程度的自豪感，正因為明白這種自豪感，江一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對於少女的打擊有多麽強烈。可是即便如此，江一覺得自己也有必要提醒少女一些事情，這姑娘已經開始無理取鬧了。
“沙羅。”江一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姿態，“我們把這些東西帶回來的前提是，他們要先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然後被我們注意到啊。”
“我不管，反正就是動作這麽慢的你們不好。”沙羅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微微噘著嘴，樣子有些俏皮可愛，“就是你們不好。”
雖然沙羅平時一副冷靜理智科學家的樣子看起來相當可靠，但是在一些場合，少女還是會做出一些和外表的樣子適應度相當高的舉動。江一覺得有點好笑，順著少女的話說了下去：“好好好，都是我們不好，對不起。何適前輩讓你傳達的就是這些嗎？”
“怎麽可能。”沙羅皺了皺鼻子，厭惡地說，“你以為我們銀十字是什麽組織啊，工作效率怎麽可能這麽底下，這麽多天就拿到了這麽一點點結論。那個人偶少女的解析我們也有做，大概知道是什麽東西了。”
江一身體一震，立刻看向一直沒出聲、像是對這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庫蕾雅，隻見庫蕾雅也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