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複仇的女子

“柔兒——”風心痛的抱緊那悲痛欲絕的女子,魑探了探子棋的脈,皺著眉頭將一顆藥丸塞進他嘴裏,暗暗將真氣輸入到他體內。

“你滿意了?我身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你滿意了?”我冷冷的看向那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帝王,唇邊露出一抹傷痛的冷笑:“你是皇上,是可以任意將人置於死地的皇上,你想要什麽,你到底想要什麽?”

“朕……隻想要你!”聲音依然堅定,心裏卻沒了底氣,看著那悲痛欲絕的女子眼裏的傷痛,自己怕是要永遠失去她了。

“要我?不,你要的不是我,你要的是我的命!我永遠都不會要你!我……我恨你!”三個字,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點感情,硬生生的砸在藍傲天心上。

“柔兒,朕……”朕隻想說對不起,對不起傷了你的心。

“王爺,你帶著小諾先走,我和魅殿後。”魑低低在楚風揚耳邊說著。

楚風揚點了點頭,抱起懷裏虛弱無力的女子,腳下一點,往外掠去。

“攔住他們!”藍禦天急急下令,禦林軍蜂擁而上,魑嫵媚一笑,指間泛著黑氣的銀針飛速射出,發間的梅花釘也急速飛出,幾聲慘叫之後,倒下了一大片禦林軍,可更多的禦林軍不要命的圍了上來。

“魅,你還不出來?想等我被刺成馬蜂窩才出來幫我收屍啊!”紅色身影快如鬼魅的在禦林軍中穿梭,不悅的朝站立一邊的冷峻侍衛吼道。

魅麵無表情,眼裏泛著寒光,手中冰冷鋒利的長劍攜著強大內力瘋狂的掃向成批的禦林軍,所到之處,慘叫連連,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雪地。

“天下排行第二的殺手魅?果然招招狠絕,劍劍奪命!”藍禦天眼裏寒光一閃,凝聚十成功力的一掌狠狠的向那高大冷峻的男子擊去。

“偷襲?”魑冷冷一笑,紅色身影快如閃電的掠過魅頭頂,硬生生接了藍禦天一掌。

魑後退三十步,神情如常,藍禦天後退十七步,噴出一口鮮血。

藍禦天見掌中變黑,驚疑的望向魑:“你!你下毒?”

“我沒有下毒!”魑壓下心裏的翻江倒海,嫵媚一笑:“我全身是毒,除非事先服了我的解藥,不然誰碰著我都會中毒,更何況對掌?哎喲,剛才我一不小心把剛研製的沒有解藥的毒壓進了掌中,這可怎麽辦才好?”

魑擺著蘭花指,扭著水蛇腰,咯咯笑著。

藍禦天冷哼一聲,用劍在指間劃了一道傷口,凝聚全身內力將毒血盡數逼出。

“哎,本來以為能毒倒你,誰知功虧一簣,可惜了。”魑一臉惋惜,眼見禦林軍越來越多,心裏估摸著小諾和楚風揚應該走遠了,便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砸在地上,燃起一片煙霧。

煙霧過後,一紅一黑兩個身影已無蹤跡。

“皇兄,請下令暗人追查!”

“不用追了,柔兒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恨朕,再也不會回來了!朕失去她了,永遠失去她了。”藍傲天喃喃說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眼神茫然。

“皇兄,他們一定走不遠,現在追一定追得上,皇兄不是很愛她嗎?就甘心讓桀王帶走她嗎?請皇兄下令,讓暗人追查!”

“追回來又怎樣?她恨朕,是朕,是朕讓她傷心了,她不會原諒朕的。”

“皇兄,你想想,如果她回了風雲國,必定受到嚴加保護,到時皇兄想見她一麵也不可能了,皇兄真想在餘下的時間裏飽受相思煎熬之苦嗎?”即便皇兄能忍受,他也不能忍受!

“朕……朕真的想在最後的時間裏陪著她,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朕不想今日一別,便成永別,朕要把她追回來!”藍傲天眼裏露出堅定的光芒,陰鷙的眼神掃過守衛周圍的暗人,堅決冰冷的下令:“所有暗人聽令,立刻追查柔妃的下落!”

我虛弱無力的靠在風溫暖溫柔泛著血腥的懷裏,寒風在耳邊呼吸,雪花飄落在我的頭上身上,我的頭腦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的任由風抱著我快馬馳騁在往風雲的路上。

天色很灰暗,我的心一片死寂,眼淚早已流幹,淚痕粘在臉上,寒風吹過,冰至心底,腦海中像放電影似的一遍遍播放著子棋臨終的一刻,即便不舍,他的眼神還是那麽清澈透明,笑容還是那麽單純羞澀,聲音還是那麽輕輕柔柔,可是我的子棋,卻再也回不來了,再也不能依偎在我的懷裏,握著我的手,紅著臉兒輕輕的喚我——‘姐姐’。

姐姐?輕輕柔柔的一聲姐姐飽含了多少嬌怯柔情,一低頭,一回眸,不經意間,便成了滄海桑田,再也放不開,再也忘不了。

猶記得徐誌摩的一句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說的便是姐姐的子棋吧?如今,姐姐便說一聲珍重,忍著淚水,送子棋離開姐姐身邊。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這一聲珍重裏隻有無盡的悲痛。

“柔兒,再堅持一下,我們便進入風雲國了。”風的聲音溫柔心疼。

“嗯。”我渾渾噩噩的應著,眼前恍恍惚惚又出現子棋羞澀嬌怯的笑容,待伸手去攬時,卻融化在空氣裏,我的淚水伴著冰冷的雪花無聲滑落,滴在風的手背上,疼在他的心裏,想出言安慰,聲音卻卡在喉嚨裏,隻能更緊的抱著她。

追風突然長嘶一聲,停下腳步,寒風還在呼嘯,大雪還在紛飛,我從風的懷裏抬起茫然的雙眼,發現馬前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六皇子楚雲意,女的蒙著麵紗,我不知她是誰,隻是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流露的仇恨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六皇弟,為何攔了本王的坐騎?”風的語氣淡淡的。

“抓你!”六皇子唇邊帶著溫和的笑容,與森冷的語氣配合在一起,顯得格外的怪異。

“六皇弟是開玩笑吧?本王可以當做沒聽見,不予追究。”風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詫異。

“是嗎?王爺難得如此大量呢,那皇弟是不是要多謝王爺的寬宏大量呢?”楚雲意的臉上掛著嘲諷的微笑。

“與水藍國勾結出賣軍情,本王可以幫你向父皇求情,免你一死。”

楚雲意的臉上明顯一愣,片刻,淡淡笑道:“王爺信口開河的本領真是獨一無二呢,沒有證據的胡謅誰會相信呢?”

“隻不過本王給你和潘尚書的軍情都是假的,不然,水藍國怎會敗得那麽慘?你害得藍傲天節節敗退,你說他會不會放過你呢?”楚風揚冷冷笑道,看了呆若木雞的楚雲意一眼。

“你胡說什麽?我沒有勾結水藍國!”楚雲意歇斯底裏的大吼,可驚懼的眼神出賣了他。

“順便告訴你一聲,被你關在隱蔽地牢的潘婷婷已被本王救出,潘尚書得知愛女無恙,已向父皇奏明一切,你還是快快閃開,本王可保你不死!”

“我……”

“廢物!”女子不屑的罵了聲,柔軟如蛇的身體淩空掠起,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的刺向馬上的俊美男子。

“你是誰?”楚風揚問道,手中的銀劍吃力的擋住女子的攻勢。

“最恨你的人!”女子的攻勢一波狠似一波,招招都要置楚風揚於死地。

楚風揚剛躲過她的劍招,就被她重重一掌打在胸口上,落下馬來,女子冷冷一笑,將軟軟下落的嬌弱女子抓在手裏。

“放開柔兒!”楚風揚正想衝上去從她手裏奪過柔兒,無奈一身是傷,胸口又剛受重創,根本站不起身。

“楚風揚,你放心,我不會讓她那麽快死的,我要在你麵前一點一點的折磨她,我要讓你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盡折磨卻無能為力,我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血一點一點流盡,一點一點死去,我要讓你痛不欲生,恨不得死去。”女子陰冷的笑著,冷酷狠毒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我努力睜著雙眼,看著一身是傷的風,心,好痛好痛,痛得幾乎窒息。

“你是誰?為何如此恨我?”我吃力的問捏著我脖子的女子。

“恨你?對,我恨你!如果沒有你,他就會愛上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的孩子也不會被他殺掉!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你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尚未成型的孩子化成血水從自己身下流出,自己卻無能為力嗎?你知道那時我多麽痛苦多麽絕望,恨不得死去。”

“不,我不會死!我要留著我的命為我的孩兒報仇!我要折磨你!我要你們比我當初更痛苦千倍百倍!我要他嚐嚐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絕望和無奈!”女子眼裏閃著仇恨的寒光,咬牙切齒的說著,每一個字都凝集著無窮的恨意。

“你是溫香?關於你的孩子的事我很抱歉……”

“你這個賤人知道什麽?”我的臉上就被她尖細的指甲劃出一道血痕,痛得我吃呀咧嘴,溫香捏著我的脖子惡毒的看著我,“你不會懂的!你怎麽會知道做母親的感受?你是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一隻不能下蛋的母雞!”

“溫香,你放開她!你要怎麽對付本王,本王絕不反抗!”風掙紮著站起來,剛走兩步,卻又搖搖晃晃的倒下。

“我原以為你不可能有他的子嗣,他會很珍惜我肚子裏的孩子,可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他要我把孩子打掉!他把銀票扔在我臉上叫我滾出京城!我那麽愛他,他竟然如此對我!我不甘心!我去找你,把你氣得暴跳如雷,你果然中計,以為他要納我為妾,一走了之。”

她尖細的指甲在我臉上劃著,笑聲詭異惡毒:“我以為你走了,他會留下我,誰知他把我關進地牢,對我嚴刑拷打,還用燒紅的烙鐵烙毀了我的臉,這還不算,他竟然把墮胎藥灌進我的嘴裏,他親手殺了他的骨血!他親手殺了我的孩子!是你!”

溫香惡毒仇恨的瞪著楚風揚,咬牙切齒的叫著:“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是你殺了他!我要報仇!我要讓你後悔殺了他!我要在你麵前折磨她,讓你心痛到死!讓你嚐嚐我當日的痛苦!”

溫香尖細的指甲在我臉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頓時,鮮血直流,我想我的臉很恐怖吧?不然,她怎麽笑得那麽開心?

“放了她!放了她!”

“怎麽樣?心痛吧?是不是很心疼,是不是想代她去死?嘿嘿……還沒完呢,這隻是小小的開始,等我在她的臉上劃上幾十道傷痕,讓這張美麗的臉醜陋不堪,我看你還會不會愛她?哈哈哈哈……”

“溫香,我們隻是要抓皇兄換取榮華富貴的,你怎麽能……”楚雲意看著猙獰恐怖的溫香,心裏多了一絲懼意。

“閉嘴!蠢貨!沒看到我是在利用你嗎?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把我從地牢裏救出來,不過,我陪你那麽多個晚上也算還清了!”

“溫香,你說過你愛我的,怎麽……”

“閉嘴!你怎麽能與風華絕代的楚風揚相比?如果不是這樣說,你又怎會心甘情願的幫助我?”溫香冷笑兩聲,再也不看一臉失望的楚雲意。

“放開小諾!”一紅一黑兩個身影飛撲過來。

“誰敢過來我馬上扭斷她的脖子!”溫香捏著我的脖子後退一步,空氣好稀薄,誰能給我一個氧氣罩?我覺得我快窒息了。

魑和魅硬生生收住腳步,魑扶起倒地的楚風揚,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藥丸。

“放開她!你要什麽朕都給你!”帶著一大群禦林軍的藍傲天焦急的盯著緊扣在柔兒脖子上的手。

“笑話!放了她我還能活命嗎?”溫香冷笑著,抓著手上的女子一步步往後退,直到退到懸崖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