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捉蟲
第二天天微微亮，李染和季南輕聲的起了床，把還在睡覺的小遠鎖在家裏，兩人去田裏摘菜。田裏的菜長勢非常好，很快就摘好了一擔，李染讓季南先把摘好的一擔菜挑回家，自己在田裏繼續摘。摘了兩擔，大概有兩百多摘來斤，就沒再摘。今天是第一次去買菜，李染沒多摘，想著先拿這些去平陽鎮試試水。辣椒李染沒摘，主要是怕這邊的人吃不慣，而紅果李染隻摘了十來個，想著在鎮上試試水，看平陽鎮上的人會不會買。
摘完菜，李染趕回家，快速的做好飯，把小遠叫醒，一家三口吃完飯，李染把小遠送到李阿嬤家，叫他幫忙照看。今天要忙著買菜，到時候肯定是手忙腳亂的，李染怕照顧不好小遠，別到時候出了什麽事，可就要後悔了。
兩人趕著家裏的牛車向著平陽鎮去。進了鎮上的大門，兩人駕著牛車，直奔西街的菜市場 。西街的人還蠻多的，不過都是賣菜擺攤的，有的像李染季南他們一樣是剛到的，有的則是比李染他們早，已經在卸貨。李染和季南找好了一個攤子，兩人把菜從牛車上搬下來，小心仔細的擺放好，把把兩個小板凳和一個水桶拿下來，李染叫季南看著攤子，他去把牛車寄放在離菜市場不遠處的一個寄存處。
寄好牛車，李染又拿著從家裏帶來的水桶去周圍人家去接了一桶的水，以防到時候用的著。這個菜市場說是菜市場，其實也隻不過是大家在一條街的兩旁擺著買菜的攤子，並不像前世現代的菜市場，專門蓋一個地方給做菜市場。街上兩邊擺著的攤子，買什麽的都有，肉攤子、雞鴨魚什麽的，就是沒有跟李染一樣賣新鮮蔬菜的，連專門以買菜為生的菜農都沒有，李染的菜種的早，又長得比別人的要快，。現在時間還早，鎮上的人還沒到出來買菜的時間。李染和季南靜靜的邊等著邊把菜清理下，今天摘菜摘的時間有些匆忙，根本來不及去怎麽仔細整理。
一直到早上八點來鍾的樣子，鎮上的捕快來收錢，這鎮上的菜市場都歸官府管，想要擺攤子，都要交上十個大錢才行。這捕快有三個，他們的的態度還算行，李染交了十個大錢，又給他們每人洗了兩根碧綠脆嫩的黃瓜。他們顯然都是拿慣了的，很自然的拿過黃瓜，向著下一個攤位走去。
慢慢的，鎮上的人出來買菜，他們看著李染的蔬菜攤子，都是驚訝，這個時候竟然就有新鮮蔬菜，很多的人來問這菜怎麽賣，可很快的就被李染說的價格給嚇走了。李染這菜比平常的價格差不多要貴上一般，像黃瓜、小白菜這樣的蔬菜，平常的話買兩三文錢一斤就是好的，要是菜農提早來賣的，就會貴上一到兩文的錢。可李染的菜，就拿黃瓜來說，要賣上八文錢一斤。
一個穿著還不錯的阿嬤，手裏撥弄著李染的菜，問：“這菜怎麽賣的這麽貴，這肉也不過就二十文錢一斤，你這菜雖然上市的早些，可都快趕上半斤肉的錢，往常賣菜的人可沒有這麽貴，這不是坑我們嗎？”
李染聽了這位阿嬤的話，也不生氣，始終微笑著說：“我這菜跟別人的可不一樣，非常的新鮮，水靈靈的口感非常的好，雖然比一般的貴些，可吃了對身體非常好，有利於身體健康。不信阿嬤你試試。”李染說著就在水桶裏洗了一根黃瓜，掰成兩半，遞給這位阿嬤，借著李染又拿了一顆小白菜，掰下一小瓣，在水桶裏洗洗，掰斷，遞了一半給阿嬤，另一半自己吃了。
這位阿嬤將信將疑的吃了口黃瓜，眼睛一亮，吃的速度也加快，快速的吃完黃瓜，又咬了一口小白菜的梆子，也非常的清脆甜。李染看著這位的動作和眼神，就知道結果，他問這位阿嬤說：“怎麽樣，阿嬤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很好吃，跟別人的不一樣。”旁邊看著的人也問這位阿嬤：”怎麽樣，行不行啊？“
阿嬤連連點頭，說：“確實比別的菜農的菜要好吃很多，這黃瓜脆甜、汁水多，小哥兒果然沒騙人，這個價錢確實值，這黃瓜給我來十斤，其他的菜每樣來三斤。”李染大手一揮，叫李染給他稱菜。
李染快速的把這位阿嬤要的菜給稱好了，稱給的非常足，李染還另外的給多加了一些。旁邊看著的人問阿嬤：“真的有那麽好吃嗎？”
阿嬤接過李染遞過的菜，謝過李染多給的菜，對著旁邊看著的人說：“真的好吃，快點買吧，不然晚了可就買不到了。到時候可別後悔啊。”有了這位阿嬤的帶頭，大家都開始買，你兩斤、我三斤、他五斤十斤，兩百來斤的菜很不經賣，很快的就賣的隻剩下十幾二十來斤。
其實這也說的通，鎮上的人生活水平本就不錯，這些菜的價格也在他們的接受範圍，剛開始隻是第一次遇見賣的這樣貴的菜，一時有些不服，後來經那位阿嬤的證實，這菜確實值這個價錢，大家當然要搶著買，這菜可就隻有這麽些，晚了可就買不到了。一個冬天沒有新鮮的蔬菜吃，誰不想嚐嚐鮮。
等買菜的高峰過了，李染和季南把剛剛賣的錢收拾好，看著這麽多的錢，兩人笑的嘴都合不攏。季西帶著酒樓後廚的人來菜市場采買，老遠就看到李染和季南，走過來對著還沉浸在賺錢的喜悅中兩人喊：“小染、季南，你們兩人這是幹什麽，來賣菜的嗎？”
李染聽到有人喊他，抬頭一看，就見季西站在他們的攤前，笑著站起來說：“原來是季西叔啊，我這是來賣些菜。我和季南種了兩畝菜，種的比較早，現在就摘了來鎮上賣。現在還剩下些，季西叔你就拿去吃個新鮮吧。”
季西忙推辭說：“這可不行，你們種些菜賣也不容易，我怎麽能吃你們的菜。”說著就要拿錢。
李染忙攔著他說：“快別，隻是家裏種的菜，不值什麽，您給錢這不是見外嘛！再說以前季南打了獵的獵物都是您介紹的給賣到酒樓，我還有謝謝你這麽些年對季南的照顧，這一點子的菜，怎麽能要您的錢。”李染把剩下的菜，收拾收拾，全都給季西帶走。
這是在大街上，兩個人也不好太過的推辭，季西隻得接受李染遞過來的菜，說：“這菜我今天就厚著臉皮收下了，我還有帶著人去給酒樓采買，就不跟你多聊，有什麽事就去匯賓酒樓找我。”
“季西叔你有事就先去吧，我們賣完了菜，去買些東西也就回去了。”李染回答道。
菜賣完了，就剩下兩個小板凳和一個水桶，現在時間還早，李染領著季南先是去了買豬肉的攤子，割了四斤肥瘦相間的肉，和一塊排骨。說來，在這裏排骨比豬肉還要便宜，肉要二十文錢一斤，而這排骨竟然隻要十二文錢一斤，不過就是上麵的肉給剔的太幹淨了，幹淨到真的就隻剩下排骨。
李染和賣肉的屠夫說了下，叫他給排骨留下些肉，他多加三文錢一斤。屠夫聽了很高興的就答應，這排骨都是骨頭，上麵沒有肉，平常都沒有人買，隻有那些吃不起肉的窮人家的人，會買來煮一煮來吃，也算嚐過了葷腥，現在有人買，還多加三文錢，隻是在上麵留些肉，但總歸是賣出去了，多少能賺些錢。屠夫快速的給李染稱好排骨，還另外給李染送了一根筒子骨。
買好了肉，李染又去給小遠買了些糕點、果脯蜜餞什麽的零嘴。接著又去了布莊想買兩身現在能穿的衣服，自從第一次來平陽鎮買了衣服，這段時間都沒買過衣服，現在天氣熱了，得買兩身輕薄的衣服，而且李染還想著給季南的師傅老獵人買兩身衣服。
由於菜賣的快，等他們買完東西回家，時間還很早。李染種菜的兩畝田在他們回家的畢竟之路，李染和季南駕著牛車回家，老遠看見他們家的菜地裏竟然有三個人在摘菜。駕著牛車快速的來到田地旁邊，李染看見田裏的三個人竟然是好久不見的金花兩姆子和一個不認識的夫郎。
李染和季南跳下車，快步向著菜地去，大喊：“你們這些個偷菜賊，給我住手。”菜被摘的扔的隨處是，有些菜株更是被踩的東倒西歪、折枝斷椏的，那個李青竟然還在拔菜株，李染氣的雙眼都紅了。用力的捏著李青的胳臂把他扔出他們的菜地，季南也一手一個的把金花和另一個用力的甩出他們的菜地，扔在地上。
金花和馮小花被季南扔在地上，整個人都愣了，本來被抓住偷菜，他們還有些心虛，可季南竟然這樣對待他，那邊被李染扔在地上的李青正在幹嚎。金花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把李青扶起來，指著李染說：“李染你這個掃興幹什麽，竟然敢打我，我告訴你，今天你把我們摔傷了，不賠醫藥費，我不會放過你。”
李染真是被氣樂了，做賊的竟然還威脅起自己來，還要自己出醫藥費，真是搞笑。“醫藥費？今天你們這些偷菜賊，誰都別想走，我們這就去鎮上官府，看看做賊的官老爺會判幾年。哼。”
聽到李染說要去報官，金花有些怕，不過馬上又色厲內荏的大聲的喊道：“你這個掃把星、黑心肝的，你胡亂說什麽，誰做賊了，我把你養大，供你吃供你穿，還給你陪了五畝地的嫁妝，摘你一些菜怎麽了，你竟然還敢去官府告我，我看你敢。”
“哼，你看我敢不敢。”李染說著就要去抓著金花他們三個人幫上牛車。金花三個人激烈的掙紮著。旁邊幾乎人家聽到有爭吵聲，都出來看熱鬧。
張桂花看著幾個人，站在李染身邊，問：“小染，你們這是怎麽了？”
李染把事情說了一遍，張桂花脾氣直，聽了李染的話，也氣的狠，指著他們三個說：“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竟然做出做賊這種事，還有臉說隻是摘些菜，你看看菜地都被你們禍害成什麽樣。”張桂花指著菜地，罵金花和馮小花。真是不要臉的人。
金花被張桂花這樣指著罵，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議論紛紛，金花雖然臉皮厚，不要臉，但也急了，指著張桂花也罵：“張桂花你別在這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摘我侄子家的菜，關你什麽事，我好吃好喝的把他養大，給他找了夫家，陪了五畝地的嫁妝，現在他們家的菜提前可以吃了，我來摘些菜吃，這過分嗎？”
“哼，你也真好意思說，好吃好喝？陪了五畝地？你當我們的眼睛都瞎了，霸占著人家父姆留下的家財，虐待人家的孩子，用五畝沙質的旱地換人家的二十畝好地，坐下這種不要臉的缺德事，你們也不怕人家父姆晚上來找你們。大家再看看這菜地，這是摘些菜嗎？我看是巴不得把人家地裏的菜給搬回家。”張桂花也不是好惹的。張桂花說完又對著李染說：“小染，這次你絕對不能姑息他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張桂花說著叫他兒子去把裏正叫來主持公道。
李染當然不會放過金花這三個人，一來，金花的行為確實讓他厭惡，二來，李染想著他們買菜賺錢，價格這麽高，到時候肯定會有人嫉妒眼紅，李染就想借著金花這件事鎮鎮場子，告訴大家，他李染不是好惹的。
裏正很快就來了，在半路上，就已經把事情了解清楚了。裏正氣的臉都黑了，又是這兩個不省事的攪禍精。李染見裏正來了，立馬就說：“裏正大叔來了，我們這就去官府。”
裏正聽了連忙攔住，這村裏如果傳出做賊偷菜的事，對他們村的名聲可不好，以後走出他這個裏正都要被人笑話，裏正忙說：“小染，看在他們是初犯的份上，你就原諒他們這一次。叫他們給你賠些錢，就算了，這官府就不要去了。畢竟村裏出了這樣不光彩的事，其中還有一個是你的叔阿麽，你作為季家村的一份子，以後走出去也不好看
是不是？”
金花雖然還嘴硬，但看著李染好像真的要去報官的表情，是真的有些怕了，這要是報了官，他們可就要去坐牢。馮小花更是嚇得要哭，他知道李阿嬤跟李染家的關係好，抓著李阿嬤的手，哭著說：“阿姆，你快救救我，你跟李染關係好，你去跟他說說，我真的不是要偷菜，你快去跟他說，他一定會聽的，我不能去坐牢，不然您孫子就沒有阿姆了，阿嬤！。”
李阿嬤把手從馮小花手裏抽出來，冷聲說：“我的孫子隻有狗剩一個，兒子和兒夫郎也早就過世了，你可別在這亂認親。”自己做了賊，竟然還要自己去幫忙說情，他不要臉，自己還有臉。再說當初做出那樣絕情的事，還好意思來求自己。
李染沉著臉，把周圍的人的表情看了一眼，李染是真的想把金花這幾個讓人討厭的送進大牢，可是李染心裏也明白。因為金花曾經對自己做出的那些事和今天的做賊行為，大家會站在他這個弱勢者這邊，可如果今天他死咬著金花不放，那麽大家都會覺得他李染不近人情，畢竟在大家看來，金花即使曾經虐待，但到底是他的長輩，如果他今天死咬著要把金花送進大牢，那麽他就會成為眾矢之首。李染不想成為眾矢之首，那麽今天就不能把金花他們送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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