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荒地今天已經量好了,明天去衙門交錢和登記過戶,小山包和那些荒地就是他們家的了。下午沒身大事,季南去田裏看水,這剛種下去的秧苗需要仔細些,看水要勤快些。李染則是在家準備東西。家裏的作物差不多都快要收了,最近會很忙,怕是不會身有什麽空閑的時間再去平陽鎮,所以明天去平陽鎮,李染準備去一趟張望家,謝謝他上次對自家的幫忙,順帶把這門親友關係給走去來。

張望的父親,張叔叔是個比較正直的人,送錢的話,他肯定不會高興,所以李染決定送些家裏日常的東西。家裏的東西也就那些,新鮮的蔬菜各摘些,當然這要等到明天早上去的時候摘。西瓜的話李染決定送十個,當初留下八十三個西瓜,送村裏交好的人家送了十多個,現在再送十個去張叔叔家,家裏還剩下的就不是很多了。季南和小遠兩父子非常歡喜西瓜,現在這種炎熱的天氣,每天都要開上兩三個。西瓜地裏倒是還有十多個,不過那些事李染特地留下來做種的,不能吃。

再有就是家裏的醃漬楊梅,現在已經好了,李染裝了一陶罐,大概有五斤的樣子。這醃漬的楊梅鹹香甜絲絲的,小遠時不時的就要抓上一把當零嘴吃。再加上新鮮的楊梅和杏子,這些要等下旁晚的樣子,他跟季南兩人去小山包裏現摘。再去鎮上一家比較有名的糕點鋪子買些糕點,東西就這些。

東西很快就準備好了,好多都是要等旁晚和明天準備。季南也從田裏看水回來,地裏的彩瓜還沒摘,這兩天也叫了人在看守,李染決定現在就去把它們給摘回家。這些彩瓜李染是要做彩瓜子的。季南擔上籮筐去西瓜地,彩瓜的個數不多,也就二百八十七個,李染照例留下七八個做種,如果這炒出來的彩瓜子賣的好的話,明天就種,賣的不好的話,明天就不種。彩瓜的個頭偏小,平均每個的重量還沒花皮西瓜的重。

籮筐不大不小的,每個籮筐能放下十個彩瓜,李染在地裏摘,季南就開始往家裏擔彩瓜。一連跑了十幾趟才弄完,好在家裏離西瓜地不遠,不然真的是要累死人的節奏。

摘完西瓜時間已經不早了,兩人在家裏稍作歇息,就各背一個背簍去小山包摘楊梅和杏子。現在季家村的村民們都知道這小山包已經被李染家買了,都不會往這邊來。在這些村民們眼中,小山包也就是弄一些柴火和摘些野果,反正這裏不來,別的地方也是有的,小山包離得相對遠些,他們平常也來的很少。

山裏樹木多,比外麵要暗些。兩人分工,李染去摘楊梅,季南摘杏子。楊梅已經都熟透了,楊梅樹下的都掉滿了楊梅,粗粗估計差不多都快有七八斤的樣子,李染看的心痛無比,並下定決心明天從鎮上回來一定要把楊梅都摘了。兩人分工很快就各自摘了大半背簍的,就回家。

第二天早上,把所有的東西都搬上牛車,駕著牛車去平陽鎮。在村口的時候,果然看到裏正正等在那裏。季南駕著牛車停在裏正的旁邊,李染跳下牛車,歉意的對著裏正說:“裏正大叔,真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雖然裏正郎是個拎不清的,李染心裏不喜歡,但說實話,裏正這個人還是很可以的。

裏正上了牛車,找了個位子坐下,說:“沒等多久,我也是剛來的。”

一路無話,來到平陽鎮,李染並沒有直奔衙門,而是先去買了一刀肉和糕點,等下李染想去了衙門就直接去張望家,不想再跑這一趟,所以就先買了東西。這一刀肉和糕點,是李染給裏正的謝禮,給這個謝禮不是因為那天裏正夫郎的開口要東西,而是李染真的謝謝裏正的幫忙。另一些是要拿去張叔叔家的。

跟第一次一樣,這次的登記過戶也很容易就好了。出了衙門,李染把車上剛剛買的東西遞給裏正,說:“裏正大叔,我跟季南要去一位叔叔家裏,我們就在這裏分開,這些是謝謝你這兩天幫忙的。”

裏正看著李染手裏的東西臉色很不好,他以為李染是聽了他家那位的話,今天才會送這些東西,尷尬的說:“小染你這是做什麽,我家那位是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在心上。我作為村裏的裏正,做這些事是應該的,怎麽能要你的東西,快拿回去。”

李染知道他是誤會了,忙說:“不是因為阿麽說的那些話,我是真的謝謝裏正大叔的幫忙,雖然裏正大叔說是你應該做的,但是你耽過自己家的活計來幫我,我怎麽好意思呢!這些東西也不值什麽錢,裏正大叔就拿回去給孩子們吃,別嫌棄就好了。”李染看他還想在推辭,趕忙又笑著說:“裏正大叔要是不收,以後我可就真的不好意思再去叫你幫忙了。”李染說著就把東西塞進他的手裏,自己上了牛車,歉意的說:“就是不能載裏正大叔回去,真的很不好意思。”

裏正忙擺擺手說:“沒事沒事,剛剛來的時候,我看見了鄰村相熟的人趕了牛車來,到時候我搭他的牛車回去就可以了,你們倆忙就先去吧。我再去鎮上買些東西。”

跟裏正分開後,季南李染就駕著牛車去那位張叔叔家。前李染幼時跟著父親和阿姆,去的次數比較多,李染繼承了他的記憶,因此知道他家在那裏。

李染父親的那位同窗叫張立宏,跟李染的父親相交甚篤。後來李染父親幾次考試不中,就不再考了,這位經過幾次努力後,終於考上了舉人,隻是再想進一步往進士靠,卻是幾次都沒中,他也沒執著,家裏有些關係,就靠著家裏的關係在平陽鎮上的衙門弄了一個小官吏當,雖然官位低,職位不高,但是有現權,這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因此在平陽鎮很是有些臉麵,有實權。

牛車停在一座院子的門前,李染下了牛車,前去敲門。張立宏家是在平陽鎮的城東,這裏是平陽鎮有名的富人區,平陽鎮的大大小小官吏和商賈富人,都是居住在這裏。很快就有人來給李染開門,開門的是個十幾歲的漢子,看著敲門的李染,問:“你是誰啊,來幹什麽的”漢子的態度還算好。

李染後退一步,笑著說:“我是李染,是季家村來的,來拜訪張叔叔,還煩請通報一聲。”張家在平陽鎮也算是官宦人家,家裏買了下人伺候也是正常。

漢子看了李染一眼,說:“請等一下。”說著就進去通報去了。

李染走到牛車旁邊,跟季南一起等。那個漢子回來的很快,好像是跑過來的,出了大門對著牛車上的兩個人說:“快進吧,我家主夫郎請你們進來。”

季南把牛車寄在旁邊的石頭上,這邊是富人區,人家都看不上這牛車,而且這邊的人來人往的,李染也不擔心有人會把牛車牽走。兩人跟著這位漢子往裏走,這座院子是個三進的院子,還有個小型的花園,收拾很不錯。很快就來到待客廳。

李染一進待客廳,就被以為激動的夫郎握住了手,這位夫郎就是那位張叔叔的夫郎。張立宏家裏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張想,小兒子張望,一直希望能有個哥兒,卻一直沒有。因此對於李染很是稀罕、喜歡。

這位夫郎拉著李染的手,激動的說:“小染,你這個孩子啊,終於知道來看阿麽,你知道阿麽有多想你啊!”當初李染的父親和阿姆先後過世,他們家本是有意收|養李染的,可是最後礙於名聲,卻終究還是沒行動。他們家跟李染家沒有什麽實質的親戚關係,如果貿然提出收養李染,肯定會被別人嚼舌根,說是看中了李染的家產。本來這些別人說說也就讓他們說說,可偏偏他家的老爺是個官吏,這當官即使人緣再好,也總是會有幾個敵對的,這平陽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跟張立宏這樣職位大小一樣的,總是有幾個的。如果張立宏家當初真的收養了李染,肯定會被他們抓住話柄了。人總是有自私的一麵,不是任何誰都能做到那樣的舍己為人。

這位夫郎抓著李染說了好一會兒,旁邊的以為年輕的哥兒,等這位抓著李染的夫郎平靜下來,才說:“阿姆,李哥兒趕了這麽長時間的路,也累了,你們別站著說,快坐下來聊。”

夫郎擦了擦濕潤的、發紅的眼眶,拉著李染往上座坐,說:“對對,看我光顧著說話,都忘了小染趕了這麽長時間的路,肯定累了,小染快坐。”

李染看了眼抓著他手的夫郎,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保養的不錯,長得很好看,還能看出年輕時的俊麗清秀。氣質溫和,一臉的慈祥、祥和。

那位年輕的哥兒,看著跟李染一起進來的季南,也忙請季南在旁邊坐下。很快就有下人上茶水點心,這位夫郎暫稱張氏,對著那位年輕的哥兒說:“這是小望那小子的夫郎,你叫他哥麽,就可以了。”張家兩個兒子,都娶了夫郎,大兒子爭氣考上了進士,去外地任職了,張立宏和張氏兩夫夫都是開明的,並沒有把大兒夫郎拘在身邊,而是讓他跟著大兒子去任上了。反正家裏也有小兒子和小兒夫郎。

張氏又叫下人去衙門通知張立宏和張望,家裏來了客人,叫他們兩人下了值,別去外麵,快點回家。吩咐完,看著下座的季南,問:“小染,這位是?”

李染回道說:“這是我的丈夫,叫季南。”季南順勢站起身,跟著李染的叫法,叫了聲:“阿麽。”季南雖然腦子摔壞了,但是在外人麵前裝的還蠻像樣的,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張氏打量季南,長相不錯,周正耐看,配小染還不錯,身軀挺拔,看起來是個能幹活的,應該不會累到小染,再看麵相也是老實的,應該不會胡來。季南摔壞了腦子,眼神清澈單純,這樣一柔和,看起來還確實很老實的樣子。張氏邊打量邊在心裏想。張氏應了聲,對著李染說:“好好,不錯。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小染你都這麽大,嫁人了,要是你父親阿姆還在,該有多高興啊。”張氏說完,又拍了下李染的手,說:“看我,又說些讓你傷心的話。不過你現在過得這樣好,你父親阿姆在地下也會欣慰的。”

聊天中一直都是張氏再說,李染則時不時的回個一兩句。李染的本意是,坐一會兒就回去的,可張氏根本就不同意,硬要李染吃了午飯回去,李染不好拒絕,就答應了,本來張氏還要留李染在這住上幾天,這還是李染說家裏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忙,還有糧食要收,張氏才放過李染,張氏也知道對於莊戶人家來說,糧食很重要,不能因為自己的好意,而讓別人錯過收糧食的時間。

決定留下來吃午飯,李染就跟張氏說,外麵的牛車上,他們帶了些家裏的東西。張氏叫下人去牛車上把東西搬進來,對著李染嗔怪道:“你來了我就很高興,還這麽見外,帶什麽東西,下次可不許了,不然我可就生氣了。”

李染忙笑著說:“不是什麽好東西,隻是家裏的一些常見的,阿麽你們在城裏雖然什麽都能買的到,但到底不如我們現摘的新鮮,我就帶些給你們嚐嚐鮮,阿麽還別嫌棄就好了。”

“看你這孩子說的,我喜歡還來及呢,你這麽想著我們,我們又怎麽會嫌棄呢!”張氏拍著李染的手背笑著說。

中午,張立宏下了值,回到家。張立宏的年紀看著比張氏要大些,清瘦儒雅,氣質帶著讀書人特有的溫文爾雅。張立宏的情緒比較內斂,看到李染也很高興,但沒張氏那麽激動。張立宏內心裏對著李染這個故人之子,還是有些內疚的,當初李染的父親過世前,曾托付他,請他看護李染姆子。可最後他終究還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辜負了同窗的托付。後來因為內疚幹脆就沒再去打聽李染的消息,來個眼不見為淨。

在張家吃過午飯,張氏又拉著他聊天,一直聊到很晚,李染要趕車回來,才不得不放人,並且張氏還再三叮囑李染以後要多來看看他們。李染點頭稱好,他來張家本就是圖了把這門關係走起來的意思,現在張氏這麽說,他當然答應。回來,張氏還給他們帶了很多東西回去,牛車都快裝滿了。李染一直說好了行了,攔住張氏,他這才算是停手。李染也知道張氏的意思,可他給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像那好的布匹,都有十幾匹,這還是李染攔著,不然還要更多。張家,張立宏在平陽鎮是個有實權的官吏,有的是商賈給送禮,因此也不缺這些東西。

等季南李染趕著牛車回到季家村,時間已經不早了,昨天定下的今天去摘楊梅的事到底還是要拖到明天再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非水?和?zhoubaobe?兩位大大扔的雷雷,麽麽噠

一直驗證碼錯誤,後台抽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