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吐露真言

“皇後這麽害怕奴婢?可是皇後之前還想處決奴婢,奴婢還沒告訴大家事情原委,怎麽敢就這麽睡過去呢!”楚海玉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看著洪衿,楚海玉長相並不算突出,唯一能讓人記住的就是她那雙漆黑的眼睛。現在這雙眼睛死死的看著洪衿,帶著絲絲的恨意,配上她一身的斑駁血跡,說不來的詭異。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楚海玉會突然就那麽醒過來,隻看到皇後洪衿反應很大的跳了一下,瞬時間把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不過大家都看的出來楚海玉也是一個狠角色,今天太後和皇上都在場,洪衿不管再怎麽說都是皇後,一般的人在皇上和太後麵前都是不敢如此放肆的,而楚海玉卻敢直接和皇後對話,還敢對著皇後用這種語氣說話,看來是有一定的心境和膽量。

“你……你不是暈了嗎?”皇後洪衿的聲音有些顫抖,剛才她靠近楚海玉,是覺得楚海玉已經暈死過去了,根本沒想到楚海玉會突然醒過來,所以剛才楚海玉猛地睜開眼睛,真的嚇了她一大跳。

楚海玉笑了,卻是皮笑肉不笑,笑得格外的瘮人,她說道:“托皇後娘娘的福,奴婢連話都沒有說完,怎麽會死呢?”

怎麽可能!洪矜在心裏大吼,明明這個海玉剛才已經渾身是血,一副快要不行的樣子,怎麽轉眼間就還能中氣十足的跟自己說話?而且自己剛才的那一腳,絕對是下了狠心的,沒道理啊!除非,洪矜心中冒出了一個可能性。除非,這海玉一開始的樣子就是在騙自己!而她除了被自己踢了一腳外,根本沒有其他的傷!

洪矜指著楚海玉,狠狠罵道:“好啊!你個賤蹄子!你跟李賤人合起夥來,騙太後和皇上,你這件血衣是假的對不對!你剛才根本就沒有受傷!”

楚海玉略帶譏諷的看著洪矜,證實了洪矜的猜測。

洪矜立馬把求助的眼光看向莊太後,哭訴道:“太後,這個賤女不知道受了李美人什麽指使,一直在汙蔑臣妾,就連剛才的血衣都是假裝的。太後,這種人的話,是萬萬不可相信的。”不可不說洪矜也是非常聰明的,在這個時候,一切證據都是對自己不利的。那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讓這個指控自己的人先沒有指控的資格。若是這個人根本不可信,那就沒有多少個人會相信她的話了。

一直在心焦該怎麽幫助洪矜的莊太後,此刻聽到洪矜的哭訴,頓時靈光一閃。她臉色一沉,看著楚海玉說道,“你這賤女,哀家和皇上都在,你竟然敢當眾欺瞞,真是不可饒恕,來人啊,把這個賤女給哀家拖下去亂棍打死!”

話音才落,就有兩個早已準備好的侍衛衝了上來。

楚海玉卻不慌不忙,跪下來,衝著莊太後磕了兩個頭,說道:“奴婢早就聽說莊太後慈心仁厚,是真正的菩薩心腸。本來奴婢也不是存心欺瞞,隻是因為有天大的委屈無處訴說,這才用了這麽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還望宅心仁厚的莊太後發發慈悲,聽奴婢把來龍去脈說清楚。若是太後聽完還想處置奴婢,奴婢絕無怨言!”

眾人一聽楚海玉這一番話,不由在心裏大大誇讚了一番這個楚海玉。這個楚海玉還真是個人物,不僅在莊太後和皇上麵前絲毫不亂,還在生死之危時,說了這麽一段可以挽回生命的話。

首先,楚海玉的聰明在於:先是給莊太後戴了一頂高帽子,誇讚莊太後慈心仁厚,這麽一來,若是莊太後執意要處置楚海玉的話,不是說莊太後是個道貌岸然的人嗎?

高!實在是高!很多人都在心裏這麽默默誇讚楚海玉。連沈穆塵都不由得多看了楚海玉兩眼,以前怎麽沒注意到這個女人呢?

莊太後自然聽得出來楚海玉對自己的編排,不由得大怒!“好啊,你個賤女!竟然敢編排起來哀家來了啦,你以為你這麽說......”

莊太後正要吩咐侍衛把楚海玉拖下去的時候,沈穆塵卻突然截住了莊太後的話頭,說道:“母後息怒,既然這個丫鬟都這麽說了,不妨就聽聽她說什麽,說完了再處置也不晚。”

莊太後有些震驚的看著沈穆塵,沈穆塵一副為莊太後著想的樣子說道:“母後慈心仁厚,不在乎這些微名,可是做兒臣的可不能看著母後受冤屈。所以,兒臣的建議還是聽聽這丫鬟要說什麽。”

說完,沈穆塵轉向楚海玉,冷冷的說道:“說吧,有什麽說什麽,若是膽敢有一點欺瞞,朕可絲毫不會客氣。”說到這裏的時候,沈穆塵的眼睛中冷光一閃,絲毫不帶感情的看著楚海玉,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接觸到這樣的目光,楚海玉這才渾身一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當即狠狠點頭,答應著:“皇上放心,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絕對沒有半點欺瞞!”

沈穆塵哼了一聲,沒有吭氣。莊太後見沈穆塵已經這麽說話了,就沒有再說什麽。畢竟沈穆塵可是一國之君,自己再怎麽也隻是一介女流之輩,凡事還得依著皇上來。

楚海玉這才緩緩開了口,說道:“李美人說的話,句句都是實話,一切也都怪奴婢自己不知檢點,跟一個侍衛勾搭上了,偶然一次被皇後撞破了這件事,所以皇後一直拿著這件事來要挾奴婢,要求奴婢按照她的要求來辦事。”

洪矜一看情況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不由得想用裝瘋賣傻來蒙混過關,所以她立馬淒厲大吼:“楚海玉你這個賤人,本宮之前根本見都沒見過你,哪裏來得要挾你,哪裏來的吩咐你做什麽,你休要汙蔑本宮。”

吼著,洪矜就要作勢上去再踢一腳楚海玉,那架勢,恨不得一腳把楚海玉踢死,好讓她再也不能開口。

沈穆塵自然不會讓洪矜如意,眼睛掃過剛才要拖楚海玉下去的兩個侍衛,輕飄飄的吩咐道:“去,按住皇後。皇後現在情緒不穩定,別一會兒自己有個什麽閃失。”

兩個侍衛聽了這個命令,麵麵相覷,但是既然沈穆塵下了命令,他們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洪矜不敢置信的看著沈穆塵,絕美的眼眸中眼淚不停的泛濫,說道:“皇上,難道連你也不相信臣妾了麽?開始相信這個賤奴才說的話了?”

洪矜楚楚可憐的模樣並沒有打動沈穆塵,他的眼睛淩厲的注視著洪矜,開口說道:“皇後,你這是在質疑朕偏聽偏信嗎?”

洪矜被沈穆塵的目光注視的一抖,剛剛還委屈的梨花帶雨的臉,此刻突然被沈穆塵給嚇住了,生生的止住了哭泣的勢頭。

洪矜心道不好,她自然是知道沈穆塵不喜歡自己。可是以往,自己若是撒嬌哭泣什麽的,沈穆塵多半也不再會與自己計較了,而現在,竟然對自己的哭泣視而不見,還用這種眼神瞪自己,看來真是惱了自己。

其實沈穆塵想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的原因也很簡單:為了墨傾城。他希望能用這件事來分散莊太後的注意力,從而忘了墨傾城宮裏的事兒,好讓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情。

洪矜覺察到不對以後,立刻把求救的目光轉向莊太後。她明白,自己在後宮最大的依仗就是莊太後,如果她也沒辦法,那這次,自己真是栽定了。

莊太後也對今天沈穆塵的態度感覺到很奇怪,一時間也想不清楚頭緒,麵對洪矜救助的目光,莊太後心裏也是一陣子煩躁。這個洪矜真是的,就算做事,也要做得幹淨利索,非要留下那麽多把柄,這次東窗事發了吧!

莊太後心裏有點惱意,所以麵對洪矜的求救,也全當做沒有看到。

洪矜看連莊太後都對自己不理不睬,這才真正的慌了。她愣愣的任由著兩個侍衛按住了她,雙眼無神的蹲坐了下來。

沈穆塵掃了一眼明顯已經有些崩潰了的洪矜,沒有說什麽,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裝的!不理睬的略過洪矜,沈穆塵又轉向楚海玉,說道:“繼續吧。”

楚海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李美人剛才說的都沒錯,麝香香包,是皇後懷疑李美人並沒有懷孕,所以讓奴婢故意拿給李美人佩戴的;皇後痛恨靜妃奪了皇上的寵愛,又吩咐奴婢挑撥李美人和靜妃之間的關係,所以之前李美人和靜妃發生衝突的時候,奴婢才會對李美人說了很多靜妃的壞話,而李美人當時正在氣頭上,把奴婢的話都聽了進去;那個粥,也是奴婢聽了皇後的話,端給李美人喝得,在李美人發現蹊蹺的沒喝的時候,又聽從了皇後的話,把這一切又嫁禍給了靜妃。”

楚海玉這一番話說的極為順暢,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因為此刻的洪矜,已經真正的開始失神了,愣愣的坐著,任由侍衛按著她,不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