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安逸緊了緊手中的匕首,臉色冰冷凜冽,眼睛像錐子一般直盯著青魘,“揭開你的麵具!”

方才他看見墨傾城臉上泛紅,獨自一人走了出來,擔心她喝醉了,於是跟了出來,哪知剛轉個彎她就不見了,他找遍了花園也沒看見她的影子,就在他準備回大廳的時候,聽見草叢裏傳來一陣喘息聲,並且還有個東西隱隱地泛著光,他小心翼翼地撥開草叢,卻看見傾城被一個帶麵具的男人壓在身下,情急之下,他抽出剛才皇後賞的蝴蝶柳葉刀。

墨傾城慌亂的心跳稍稍鎮定,但又不能完全安心,青魘武功高強,盡管拿著匕首,安逸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有時間看我的模樣,不如管管我身後的女人!”青魘幽黑深邃的雙瞳如同柔媚的黑夜,邪魅的聲音帶著張揚,看不出有絲毫畏懼。

墨傾城黑眸陡然竄過一抹慌亂,頓時燒紅了臉,她想起方才上衣被他揭開,現在自己的身體就這樣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空氣中。

安逸微微側過頭,見墨傾城前襟已經大開,露出旖旎的春光,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他立即垂下了眼瞼,俊臉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頃刻間,青魘用手指彈開匕首,趁著安逸失神間,施展輕功疾行而去,動作輕盈自如,幹淨利落,不帶一點緊張的味道。

安逸怔了怔,趕緊脫下外袍披在墨傾城身上,麵色凝重地問道:“傾城,你沒事吧?”

墨傾城眨了眨眼睛,然後直勾勾地看著他。

見她不答話,安逸以為她受了驚嚇,溫柔地抱起她,眼眸清澈的像流水一般,“別怕,我來了!”

墨傾城僵硬著身體,想抗拒,可是又動不了。身體由於長時間躺在冰冷的泥土裏,有些冰涼,他身上的熱度傳來,墨傾城感到一陣溫暖,竟然有些貪念地靠在他胸前。

除了花園,到處都是人,他不可能就這樣把衣衫不整的墨傾城抱出去,安逸想了想,決定等墨傾城緩過來,整理了衣服再出去。

他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她,墨傾城在心裏罵了他千遍萬遍的笨蛋,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被點穴了嗎!

“放開她!”隻聽見一聲怒吼傳來,赫連成迅速衝過來,將墨傾城攬到自己懷裏,臉色一白,憤恨的瞪著他:“小侯爺這是做什麽?”

“剛才一個麵具男意欲對夫人圖謀不軌,本侯隻是出手相助而已!”安逸沉鬱的嗓音響起。他隻想抱抱墨傾城而已,沒想到赫連成這麽快就趕來了!

赫連成的俊眉忽而一蹙,他好大的膽子,竟然追到這兒來了!

“傾城!”赫連成低聲喚著,他懊悔自己來遲了,麵具男兩次對傾城不軌,自己都沒能第一時間出現,不知道傾城會不會怪自己?

見墨傾城麵無表情,渾身僵硬,他伸出手替她解開穴道,薄唇輕喃:“你沒事吧?”

“怎麽才來?”墨傾城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靠在他懷裏整了整衣服,脫下外袍遞給安逸,“多虧了小侯爺!”

“你被點穴了?難怪••••••”難怪躺在自己懷裏時一點都沒掙紮,他還以為她是喜歡自己的!

“小侯爺不會武功,當然不知道!”赫連成看見他眼裏的失落,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方才看見傾城那麽溫順地倒在安逸懷裏,他憤怒地幾乎想將安逸撕碎,在發現她被點穴後才稍稍平複了些。

他不會武功?墨傾城有點不敢置信,那他剛才還拿著一把匕首擱在青魘的脖子上!他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他不要命了!

一下冷一下熱的,墨傾城不禁打了一個囉嗦,赫連成心疼地脫下衣服裹住她,“我們回府!”語氣霸道,不容置疑。

墨傾城衝安逸莞爾一笑,隨著赫連成的腳步一起朝外麵走去。

安逸怔怔地站在黑暗中,白皙清瘦的臉上露出愁苦惆悵的神色。

回到將軍府,赫連成立刻叫人備上了一桶熱水,讓她泡泡澡出出體內的寒氣。

墨傾城背對著他脫下衣服,緩緩跨進浴桶,在接觸到熱水後,背部傳來一陣疼痛,她輕吸一口氣,探頭看看背後。

“怎麽了?”赫連成走上前,卻見墨傾城雪白光滑的背部有一道深深地劃痕。

“想必是被枝椏劃破的!”墨傾城往背部澆了一點水,沒事人一樣。這點小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麽,畢竟她也是從槍林雨彈中過來的人。

赫連成眼色一沉,將墨傾城從桶裏抱出來,小心地為她擦幹身體,然後放在**,又從櫃子裏拿出藥箱,輕輕地在背上擦起藥來。

他神情專注,墨傾城一陣動容。

“傾城,你怨我嗎?”赫連成渾如刷漆的劍眉緊皺著,剛毅的臉上寫滿了憔悴和憂傷,“每次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及時出現!”

“傻瓜,你娶了我就是最及時的出現!”墨傾城趴在**,玉手輕輕撫上他的眉頭,“永遠不要為我皺眉!”

赫連成驀然怔了怔,收起藥箱,緊緊抱住墨傾城不再言語。

這一刻,兩顆心彼此相依,沉默就是最動聽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