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落了兩顆棋子,那丫鬟卻還沒過來,墨傾城不覺有點口幹舌燥,她朝不遠處的一個小丫鬟招招手,“倒杯茶過來!”

那丫鬟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就端著一杯茶來了,墨傾城瞅了她一眼,這小丫頭大概十三四歲,長得水靈精怪的,看起來是新來的,倒是蠻合她的眼。

“蓮花,你在這做什麽?還不快下去!”如意拿著個杯子過來,衝著蓮花一吼,“別衝撞了夫人!”

蓮花無故被吼,心裏很不自然,含著淚委屈地跑開了。

“夫人,蓮花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說著又重新給墨傾城倒了一杯茶,“夫人,喝這個,小孩子手髒,恐您喝了生病!”

“如意,你不去伺候四公主,跑到這兒來幹嘛?”墨傾城打量了一眼如意,淡淡地說道。

如意的眼神有點閃躲,看到墨傾城接過茶杯後,又立即恢複了正常,一臉燦笑地說,“四公主擔心擔心丫頭伺候不好兩位主子,特意讓奴婢過來照料!”

墨傾城冷笑一聲,她會這麽好心!

“那就多謝四公主好意了,隻是我和姐姐在下棋,暫時不需要丫頭們伺候!”安嫆見墨傾城不做聲,趕緊接過話茬兒!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如意的笑容僵在臉上,欠了個身,尷尬地離開。

墨傾城喝了一口如意遞來的茶,沒有什麽異樣,又喝了一口蓮花倒的茶,微微有點果香,一般人隻會覺得是瓊莊的茶與眾不同,就像安嫆剛才說的,這茶喝起來味道不錯,但墨傾城敏銳地覺察到這裏麵摻了東西。

微微思忖,她立即明白了,這杯子就是解毒的關鍵,茶還是一樣的茶,杯子上卻抹了解藥。之前的那個丫鬟把準備給自己的,沒有解藥的杯子打碎了,桌上和暖閣的杯子又是都摻了解藥的,所以她才要跑到廚房去拿沒有摻解藥的杯子。自己陰差陽錯地讓蓮花倒茶,蓮花是新來的,根本不知情,所以倒了一杯有解藥的茶,如意看見了,就趕緊過來製止。

墨傾城不得不說,沈穆柔的這個詭計很是精妙,隻可惜百密一疏,她把毒粉撒在了地上,這才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喝了幾口,墨傾城昏沉的頭漸漸清醒,手上也不再冒汗。方才她還以為是自己太過緊張呢,現在看來,原來是毒粉發揮了作用。

“姐姐,兩杯茶有什麽不同嗎?”安嫆見墨傾城一會兒這這杯一會兒又喝那杯,不禁覺得奇怪。

墨傾城柔媚的薄唇牽起淺笑,“不是,我隻是覺得這杯太燙了,這杯又太涼了,一時不知道喝哪杯好!”

“還是把燙的那杯放一會兒再喝吧,涼的喝了一會兒鬧肚子!”安嫆微微揚起娥眉,帶著溫柔的笑意。

墨傾城點點頭,兩人笑著下了一會兒棋,就有人來傳飯了。墨傾城一邊應著,一邊喝光了杯裏的茶,之前的不適頓時一掃而光。

看著滿桌的菜,墨傾城不得不說這個四公主真是極盡奢華,比起上次的她的生日宴會有過之無不及。

飯畢,眾人又被安排看戲,聽曲兒,一直到申時大家才陸陸續續地散去,墨傾城和安嫆的那盤棋也沒能下完,兩人告了別,也各自回去。從頭至尾,墨傾城都沒有和沈穆柔說上一句話。

上了馬車,墨傾城覺得詫異,難道她們就隻給自己下毒這麽簡單?不可能,肯定還有後招。墨傾城緊了緊袖口,掀開簾子,催促車夫快點,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剛剛繞出寧榮街,馬夫就勒住馬,對墨傾城說道:“夫人,前麵的的鋪子好像出了事,圍了好些人,我們怕是走不過了!”

墨傾城掀開車簾,看到外頭果然是一片混亂,看樣子是兩幫人在互掐。她雙眉頓時一皺,天色已經黑了,得盡快回府才是,中途赫連成已經打發了兩撥人來問了。

“那就繞路吧!”墨傾城煩悶的聲音低沉而幹脆。

車夫應了一聲,掉了頭。

行了不多時,外麵的人聲漸漸止住,寒氣越來越重,墨傾城瑟縮了一下,後悔出門前沒有帶上件鬥篷。

“夫人!”車夫突然大喝一聲,墨傾城聽到動靜,朝窗外看了一眼,隻見幾個黑影以不可思議地速度衝過來。

墨傾城冷哼一聲,跳下馬車,該來的始終會來!

“怎麽辦呐夫人?”車夫嚇得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他們的目標是我,你找個地方藏起來!”墨傾城的眼底閃過一抹深邃的幽寒,總共八個黑衣人,不足掛齒!

朦朧的月色下,一道寒光撲麵而來,下一個瞬間,八道黑影同時朝墨傾城衝殺過來。墨傾城摸出腿上的匕首,輕鬆擋住,雙方兵刃相接,不過眨眼功夫,已過數十招,這群刺客雖然武功平常,可八人配合默契,墨傾城一時竟尋不得破綻。

就在這時,她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刺客顯然也聽見了,他們開始驚慌,下手雖然更見狠絕,腳下的步伐卻亂了些。趁著這個當頭,墨傾城猛攻其中一人的下盤,由於她體型嬌小,身手靈活,那人一時避讓不及,被墨傾城生生絆倒,她毫不留情地一刀滑向那人的脖子,那人頓時鮮血淋漓,掙紮了幾下就斃命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墨傾城笑笑,戰鬥才剛剛開始!

赫連成突然騎著白刃衝了過來,他長臂一伸,朝墨傾城喊道:“上馬!”

打開缺口後,墨傾城漸漸占了上風,她絲毫沒有要開溜的意思。

赫連成臉一沉,兩道黑弧線似的濃眉隨即蹙起,他跳下馬加入了戰鬥,戰局很快扭轉,赫連成一連撂倒三個黑衣人,其中一個口吐鮮血,筆直向後摔去,其他人見敵不過,紛紛四散逃開,隻留下受傷的一個黑衣人。

赫連成手上雖沒有劍,手一伸快如閃電,已點了男人的穴道,他眼中寒光陡閃,抓住那人的衣領問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的眼中散發著冰冷淩厲的光芒,他狠狠地等著赫連成,一句話都不說。

“我來!”墨傾城走上前,將匕首抵在那人的心髒前,一寸寸朝裏深入,“既然你有膽子敢殺我,就應該有膽子承認!”

黑衣人顯然沒料到墨傾城會如此狠毒,他閉上著眼睛,身體顫抖起來,因為胸口的疼痛。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墨傾舞對嗎?”墨傾城眼神犀利地看著他。沈穆柔金枝玉葉,怕是沒這個腦筋,也沒這個膽量,隻有墨傾舞,她敢並且也會這麽做!

黑衣人猛然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墨傾城,這個女人果真厲害!

得到答案,赫連成手一伸,淩空點了幾下,解開了他的穴道冷聲道:“快滾,再讓我看見你決不輕饒!”

黑衣人感激地看了他們一眼,捂著胸口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