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我不討厭你
玄蒼把球傳給謝老二離開了戰場,“行。”
邊走邊狐疑的瞄著一言不發的白骨,變態今天咋了,剛才就看到他一個勁的擱那灌酒,本來想問問發生了啥,可一想他幹嘛要去關心變態,就打消了念頭。
而現在就莫名其妙的說找他有事,玄蒼小身板一抖,不會是要把他帶到無人的地方,要毒死他吧!
滿心疑惑的隨著白骨來到了一處礁石處。
白骨躺在礁石上,頭枕在胳膊上,眼睛望著滿天星辰,他道:“玄蒼,其實我不討厭你。”
玄蒼坐在他旁邊,身體後仰兩個胳膊支撐著上半身,聽他這麽一說,身體猛地一抖,“白骨你不會有想玩什麽對我下毒的花招吧?”
反常,他太反常了!
白骨又重複了一遍,“我不討厭你。”
玄蒼砸舌道:“不討厭?從我七歲跟隨師傅起,你就對我沒個好臉色,後師傅仙逝,那年我十四,你二十一,你把我囚禁在那死人墓裏,整整半年我隻要逃,你就斷我手腳,這叫不討厭?其實白骨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我是真想不通,咱倆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你怎麽就那麽看我不爽呢?”
白骨抿了抿唇,“對不起。”
玄蒼一怔,定定的望著他,“你到底要說什麽?”
又是一反常態的說不討厭他,又是跟他道歉,有毛病啊!
白骨不說話了。
他不說,玄蒼也不說,學他的樣子躺下來,胳膊枕著頭,望著滿天星辰。
白骨一臉糾結,喝酒時已經組織好的話,在這一刻怎麽都說不出來,吹了風海風酒已經醒了大半。
“你等我下。”
他說完起身,回燒烤處拿了幾瓶紅酒轉回礁石。
“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酒勁上來了,他才有勇氣道:“玄蒼,你七歲時跟隨師傅,初見你我是挺討厭你,我無父無母從嬰孩就被師傅收養,我視師傅如父,突然之間多了一個你,我總覺得你把師傅給搶了。”
玄蒼睨了他一眼,“切,小孩子心性。”
白骨又喝完剩下的酒,把瓶子一扔躺在礁石上,繼續道:“可後來我就慢慢接受你了,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情緒,所以一直對你冷臉。師傅仙逝後,你說你要回魔宮,我其實不想讓你回去,我已經沒了師傅,我不想在失去你,你不聽我隻好用那些暴力的手段挽留你。”
原來如此……玄蒼聽的一愣一愣的,原來是變態想挽留他,才會用那麽變態的手段把他囚禁在死人墓。
玄蒼想變態真的是喝大了,不然他不會破天荒的說出這些。
也幸虧他喝大了,不然他永遠不會知道他心裏的想法,畢竟他的腦回路不同於常人,把活人的髒器放到死人裏,看死人能否會複活,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
可他又疑惑了,變態是故意喝大借著酒勁跟他說這些的,可為毛要突然說這些?
他又聽白骨恍惚道:“其實你離開我的那十年我過的真不好。”很痛苦。
玄蒼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
白骨又道:“那時我去魔宮找你鬥毒,其實我是想帶你回去的,你不願我隻好用鬥毒來逼迫你,可我瞧著你那厭惡的眼神,我想你應該真的是很討厭我吧,於是我故意敗了,離開了,不在打擾你了。”
玄蒼垂下眸子,原來如此,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真正有天賦的是白骨,完全繼承了師傅毒術的也是白骨。
“白骨,你比我有天賦,其實真正完全繼承了師傅毒術的是你,為什麽要隱藏自己的實力,把自己變得平平無奇。”
白骨轉頭看他,眼睛醉意朦朧,“因為你好勝心很強,總是要跟我比個高低,切磋一輸你就幾天幾夜不睡覺,琢磨自己比輸的毒,我不想你那般,我想你開心,既然你覺最有天賦的是你,那便是你吧。”
玄蒼轉過頭,“賴皮。”
白骨一笑,他道:“玄蒼,我不討厭你。”
他本想就這樣吧,讓傻子慢慢發現他對他的情,他懦弱的不敢說怕把他嚇的逃離,可在聽過無陰的故事後,他心境發生了改變。
無陰尋了一個不在世間的人幾千萬年,不知能否尋到,也不知要尋到何時,那個人已不在他都堅持愛著,那玄蒼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他為何還要壓抑著自己,懦弱著不敢上前。
人總要勇敢一些,邁出那一步無論是喜是悲,也比就這麽停滯不前的好。
但那勇氣還不足以支撐他清醒時說出來,也隻有在酒精下才能暢所欲言。
無論結局是何他都認了。
玄蒼點點頭,心裏的那些鬱結隨著白骨的那番話煙消雲散,釋然一笑,“知道了師兄,其實我也不討厭你。”
白骨緊緊盯著他,“我不討厭你……”
玄蒼納悶的轉頭,“我知道了啊,老是重複做甚。”
待他看到那人的眸子裏的情緒,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瞳孔微微擴大沒了反應。
海浪拍打著礁石,微腥的海風撲到兩個青年臉上,在這滿天星光下,那埋在心裏悸動的種子,已完全的含珠待放。
白骨固執的重複著,“我不討厭你。”
不討厭你的另一個說法,也就是,喜歡。
玄蒼僵了良久,而後重重一歎,頭疼的揉著額頭,白骨對他的態度有時候會很怪,他模模糊糊的猜了個大概。
隻是不敢去想,不想去承認這一件驚悚的事實,就一直裝傻充愣,而此事在不容不得他不去想了。
白骨感覺酒又要醒了,打開另一瓶又“咕咚咕咚”灌了半瓶,那熟悉的眩暈感上來,他才道:“我不討厭你。”
玄蒼煩躁的抓著頭發,“我知道啊,可,可你突然跟我說這些,你得給我個緩和的時間吧,你得讓我接受接受吧。”
白骨問:“那你要緩和到什麽時候?”
玄蒼看他,喝多了的白骨沒了那股陰冷勁兒,也不似平常冷的能嚇壞小朋友的表情,臉紅紅的,眼睛迷迷瞪瞪的,躺在那裏輕聲發著問,語氣帶著期待跟緊張,有點軟有點萌。
玄蒼捂著嘴巴輕咳兩聲,心裏忽的冒上了壞水,“你坐起來。”
白骨乖乖的盤腿而坐。
“你想知道?”
“想。”
玄蒼嘿嘿一笑,“我就不告訴你。”
白骨期待的臉一僵,扭過頭冷哼一聲,那冷哼頗為氣鼓鼓。
玄蒼都快笑抽了,他是真沒想到,喝大了的白骨這麽這麽這麽可愛,跟一個小孩似的。
白骨拿著酒瓶又“咕咚咕咚”的灌,把剩下的一瓶全都喝完了,最後完全大醉,連坐都坐不直了,“我不…討厭…你…”
說完就躺在礁石上,又重複著:“我不討厭你。”
那就試試吧,如果不感覺惡心,他就……玄蒼眸子暗了暗,臉探了過去。
漫天星光圍著一輪彎月,閃爍著耀眼的星光,那銀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灑在海麵上,灑在晚上狂歡的夥伴們身上,亦灑在某處礁石上那身影交織在一起的青年身上。
海風輕撫著青年臉龐,某個青年坐起身重重一歎,而後他看著另一個滿目錯愕像是石化了的青年,輕聲道:“我也不討厭你啊師兄……”
眾人狂歡到晚上十二點才散場,皮皮他們的房間不夠住,眾人分散在在鎮上的民宿裏住,陌靈跟墨蓮隨意找了一家住,而後就不用說了。
第二天,因為劇組一大堆事等著她忙,陌靈並沒有多留,跟大家說了聲便跟墨蓮還有兩個小包子回了莊園。
某一處民宿內,白骨房間中,早上九點他悠悠轉醒,頭疼得快要炸開,等意識漸漸回籠,昨天那些片段,也陸陸續續的連接在一起。
白骨臉一黑眉一皺,用力的拍著自己額頭,他真是瘋了!
昨天在酒精下說那些話到沒感覺到什麽,等酒醒後在沒了勇氣,帶給他的隻有淩亂。
躺在**懵了許久,他又不禁想到在他睡過去前,玄蒼最後的一句話,他說:“我也不討厭你啊師兄。”
那,那不討厭是不是就代表他也……
嘴角才勾起又立馬壓下去了,不,也有可能他沒察覺出他的意思,隻是單純的說喜歡他這個師兄?
眸子裏浮現煩躁,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在白骨糾結著要不要在去問一下的時候,門被敲響了,他起身去開門,待看到來人時,猛地僵住了。
玄蒼也莫名的僵住了,昨天的事他的那些話在腦海湧現,這猛地看到當事人,有些莫名的尷尬。
他舉了舉手中的盤子,“那個,昨兒你喝了不少,我拿點東西給你吃……”
“恩,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