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三王爺府上的下人來到了嵐青王府。祁彥琛坐在正座上,盯著地上跪著的人,墨瞳中沒有任何溫度,冰冷如霜。

“你說什麽?”

跪著的人聽見這麽一句冰冷的話語,忍不住渾身顫了顫,這個王爺果真是如傳說中的那樣陰冷可怕。隻是這麽一句話就足夠自己冒冷汗了,要是再說錯點做錯點什麽,小命可就沒了。想到這裏,渾身又是一哆嗦。勉強鎮定住,那下人哆哆嗦嗦開口道。

“回,回王爺。今,今日王妃過府相聚,與三王妃所聊,所聊甚歡。三王妃,三王妃說,要王妃留下,留下小住幾日。特,特命奴才,前來,前來稟告王爺。”

斷斷續續的總算是說完了一句話,那人低垂了個頭,恭恭敬敬跪在那裏,始終不敢抬頭看一眼祁彥琛。

坐在上座的祁彥琛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地看了底下的人一眼。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輪廓分明的臉透露出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絕世的容顏俊美無匹,隻是那眼神中卻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緒,暗含著一種深深的擔憂。

腦海裏浮現出昨天晚上的情景。

“彥琛,彥琛,我們睡吧。”

蘇瀾依早早就脫了衣服躺到了**去,隻著一身的褻衣褻褲,從厚厚的被子裏伸出手來招呼祁彥琛,潔白如藕的雙臂在燈光的映襯下泛著些許的粉色,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本來還是專心看書的祁彥琛,看了眼這會兒嬌俏的小妻子,是再也沒辦法集中注意力了,笑笑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書,走到了床邊。把她從被窩裏拉出來,抱在自己懷裏,聞著她發絲間的芳香,醉了心神。

“好。我們早點安歇。”

聲音有些沙啞,混雜了些許的鼻音,一種男性特有的氣息圍繞著蘇瀾依,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快了好幾拍。蘇瀾依勉強定住心神,伸手替他脫了外衣,看他鑽進了被子裏,把自己抱在懷裏。

兩隻小手不安分地貼上他的胸膛,畫著圈圈,他看起來是清瘦的身形,可脫了卻是一副結實的身板,胸膛強壯有力,光滑白皙,手感很不錯哈。蘇瀾依收回**漾的心思,嘟著嘴,思忖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瀾依,你在幹什麽?”

祁彥琛有些控製不住,大手倏地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聲音裏透著些許的壓抑。這小妻子還真是懂得折磨人。

前幾天死活要搬回到這雲澈居來,說是什麽方便工作,自己也是隨了她去。可這些天卻也是不見她人影,吃飯的時間小南都說王妃出去有事,忙來忙去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今天這是怎麽了?

“彥琛……你相信我嗎?”

“嗯?”

蘇瀾依睜著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如同一顆鑲嵌在水銀裏的黑珍珠一般,炯炯有神。長長的眼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一樣,撲扇撲扇的,看得祁彥琛有些失神。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眼睛很漂亮很漂亮,怔了好一會兒才收回心神。

她現在說著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見到自家的相公一臉無知的表情,沒什麽反應,蘇瀾依嘟了紅紅的櫻桃小唇,把兩隻手伸到了祁彥琛的衣衫裏,又把頭貼在他的胸膛,蘇瀾依繼續說道,“彥琛……人家問你信不信我嘛……”

祁彥琛自然是受不了這個小女人如此的挑撥,以前一直都是羞羞澀澀的樣子,今天是吃錯藥了?不多想,他抱緊了她,低低地回了句,“當然相信。”

懷裏的小女人聽了這話,雀躍地抬起頭來,粉嫩的唇在祁彥琛的臉上吧唧一口,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顏,仿佛一朵怒放的月季般,嬌豔可人。紅唇在曖昧的燈光下仿佛是誘人的水蜜桃一般,惹人采擷。兩隻大大的眼睛這會兒笑成了彎彎的月亮,長睫毛覆於眼睛之上,說不出的可愛迷人。

祁彥琛看著自己如此嬌俏的小妻子,寵溺地笑了笑,唇印上她的櫻唇,欲火開始在體內熊熊燃燒起來,迫不及待地汲取她的芬芳,舌尖撫弄著她的唇。隨即輕輕撬開她的貝齒,伸入到嘴裏,她的舌有些生澀,與他的糾纏在一起。

觸電般的感覺從唇齒間蔓延開來,從前以為這輩子生命中都不會有女人走進,可對著她,總是有著無止無盡的。想要一輩子寵她,生生世世愛她,永遠永遠都不要放手。

蘇瀾依被他熾熱的吻弄得幾乎都要窒息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喘息著,抱緊身側的人。

感覺吻了有一個世紀那麽長,他才緩緩放開她的唇,抱緊了她,溫熱的吻從後頸處開始蔓延,很輕很柔。蘇瀾依的心跳早就開始加速了,這會隻能大口喘息著,嘴裏發出些破碎的呻吟。

斷斷續續地,她說著,“彥琛……琛……那,我……我離開幾天,你……你不要……擔心……好,好不好……”

祁彥琛並沒有停止吻她,手伸到她的胸前解開褻衣的扣子,慢慢觸到她柔滑的肌膚,沙啞的聲音輕輕說道,“去哪兒?”

蘇瀾依兩隻小手在他的胸膛上劃來劃去,脫著他的衣服,眼裏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理智回來了一些,她開始在祁彥琛的身上摸來摸去,嘴裏是魅惑的嗓音,極度的**力挑逗著自家的相公。

這種事沒做過還真是沒經驗,蘇瀾依隻能賣力地挑逗著。殊不知,自己這種生澀的反應反而是對方強烈欲火的根源。手中動作不停,蘇瀾依用柔的可以滴水的聲音,嬌嬌地說道。

“好不好嘛,彥琛……我會注意安全的。就出去辦一點事而已,到時候回來給你一個驚喜……彥琛……好不好嘛……彥琛……”

蘇瀾依一遍遍喚著他的名字,手裏依然是不懈地挑逗著眼前的人。她知道這家夥是一定受不了自己這般逗弄的,撒嬌是最好的辦法。要去辦事,又不要他冒險,隻能這麽做了。

祁彥琛並沒有多想什麽,隻道是蘇瀾依要出去幾天給自己準備點什麽驚喜的,要影衛跟著她就好了。不再說什麽,從嘴裏吐出一個“嗯”字,三下兩下就把他的小妻子給脫個精光。

沒過多久,就從房裏傳來的呻吟和忘我的低吼聲,一室的春色無邊。

這會兒,祁彥琛坐在上座,眯起了眼睛。敢情昨晚是那個小女人在**自己,是對她太好了嗎?居然用美人計!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懲罰”她。

心裏想著,臉上依然是不動聲色,斜了一眼底下跪著的人,冷聲道:“知道了。”

底下的人聽見這句話仿佛是特赦令一半,急忙磕頭叩謝,想著終於可以走出這個極度冰冷的地方,心中那叫一個雀躍啊。正欲開口,座上的人冰冷的聲音又一次傳來,魔音入耳,震得他渾身抖了三抖。

“回去告訴三王爺,好好照顧本王的王妃。”

祁彥琛沒有繼續說出接下來的話語,他知道祁彥楓定是可以知道自己的意思的。那個人在自己背後做了那麽多偷偷摸摸的事情,自己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自己不是不知道那冬兒是他安插在王府的人,隻是瀾依喜歡冬兒,且也沒見過冬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傷害她,也就不去追究了。瀾依中毒的事情,查出來和冬兒也是無關,那麽留她在王府也未嚐不可。

可是如今若是他膽敢傷到瀾依,那可不要怪他這個七弟心狠了。

那跪著的人聽了這話,頭像小雞啄米似的頻頻點著,嘴裏說著,“是,王爺。是,王爺。”

祁彥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下人就急忙爬起身,戰戰兢兢說了句“奴才告退”就小跑出去了,剛剛那廳堂裏的氣壓還不是一般的低,下次來這王府送信還是差遣新來的那個小劉好了,這多來幾次,自己還有命回去麽?嚇都嚇死了!

那小廝走後沒多久,就從內室裏走出一個身穿著水藍色衣服的男子,他手執一把折扇,看起來像是一個附庸風雅的書生般。頭束一根淺青色發帶,飄逸自然,俊俏英挺。隻見他走到祁彥琛的麵前,看著祁彥琛這會兒凝神深思的表情,淺淺一笑。

“怎麽?在擔心?”

祁彥琛抬眼看了來人一眼,又低了眉,盯著那小廝走的方向,好一會兒才悠悠說道,“她說,給她五天時間。”

“你相信她麽?”

“相信她,卻還是擔心她。”祁彥琛皺起了眉,想著那個嬌俏可人的小女子,始終沒法放下心來,“修夜,你的藥研究得怎樣了?”

修夜聞言,神情亦是有些凝重起來,黑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道:“嗯,基本是差不多了。隻是還差兩味藥。”

“是什麽?”

“下毒之人的心頭血和天山雪蓮。”

天山雪蓮,又名雪荷花,生長於極陰極寒的天山之上,立於冰漬之間,那裏氣候極寒,終年積雪不化。本來這天山雪蓮是極難得到的,不過天山附近的婁石國這次來到璉什國和親,這天山雪蓮正是嫁妝中的一樣。要拿到應該不難。

隻是這下毒之人的心頭血……

“修夜,查到下毒的人了嗎?”

“查不到,這送子仙發作,是要在第一次與下毒以外的人同房之後第三天。若是中毒之人終身不嫁,這毒隻會永遠潛伏在身體裏,永遠不會發作。所以,很難發現是誰下的毒。”

“那就是說之前的人都有可能。”

修夜沒有說話,神情凝重地點點頭。終身不孕,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多麽殘酷的刑罰,如若不是恨之入骨,怎麽會下這樣的毒。可想要解毒,卻要和一個不是自己愛的男人,甚至有可能是大街上隨便一個人的男人同房,生下一個注定要死亡的孩子。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是極盡惡毒的。

還記得幾天前那個女子來到自己的延亦居,說著那樣的話,要和他一起守護眼前的人。她可知,她的身上……

第一次,修夜想要抓出那個下毒的人,千刀萬剮縱使淩遲亦是不過分的。不隻是為了彥琛,也為了那樣一個聰慧澄澈的女子。

祁彥琛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是冷冽如冰的憤怒。到底是誰?要這樣陷害瀾依,瀾依和那個人到底是有什麽仇?

細細想著,每一個有可能的人,還是毫無頭緒。又或者說,那個人的目的根本不是瀾依,而是……想到這,祁彥琛心裏狠狠一震,猛地抬頭,睜大了眼睛看著修夜。

“修夜,如果那個人的目的,是我……”

話音一落,修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我想過,很有可能就是他。”

長長舒出一口氣,祁彥琛平複了心裏的波動,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殺意,他皺著眉對修夜道:“她走之前,來找過你?”

“嗯。”

祁彥琛自是知道,那小女人為何要去找修夜。她一定是不放心自己,怕是她已經猜出了背後的那個人,知道她是自己的軟肋,想用修夜來束縛自己的衝動。

心念及此,祁彥琛不禁一陣苦笑。

瀾依,你可知道,你若有事,再多的理智又有何用?我隻要你幸福快樂生生世世伴我身旁。你若是傷到了一分一毫,那我便取那人的性命來償還。

瀾依……

長歎了一口氣,祁彥琛又一次皺起了眉,修長的手指揉著眉心,薄唇微抿,神色冷峻,隱隱透出一股憂愁和疲憊來,看這情景,修夜忍不住開口道,“給她五天時間吧,五天後,我帶你去找她。”

聞言祁彥琛手指一滯,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墨瞳中流露出幾許欣喜,嘴角綻放出一個會心的微笑。他知道不必說什麽,眼前這個人是自己永遠都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從最初決定和他一起走的那一刻起,某種情愫就已經是注定了。

這一輩子,都不會變。

午後的陽光灑進了王府的庭院裏,細細碎碎地從竹間穿過,落了一地的斑駁,光影明滅。幾句蟲鳴鳥語竊竊如夢囈,繞於樹杈之上,幾許風聲悄悄從門外走過,灑了一室的清逸。

祁彥琛微微舒展了緊蹙的眉,輕輕呼出一口氣。

瀾依,你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