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日的豔陽天,心情極度爽的蘇瀾依又一次來到了蘇府。這次呢,不是什麽敘舊看哥哥之類的事情了,這次蘇瀾依可是有正事的。據說半個多月後事太後的六十大壽,那麽作為皇家兒媳的蘇瀾依總是要有點什麽表示的,所以蘇瀾依一個大早就拿了一堆的設計圖,來到了蘇府。

“依兒,今天怎麽會來?”蘇錦澤一大早就看見蘇瀾依一臉的興奮,眼睛裏充了些許血絲,似乎是昨晚熬過夜的樣子。皺起了眉頭,蘇錦澤心裏有些不悅,這個丫頭,難道七王爺都不管她?!

“哥哥,你覺得呢?是不是因為不是祁洛襄來,所以很失望?”

看見了蘇錦澤眼裏的不悅,蘇瀾依大致是猜到了一定是自己昨晚熬夜的結果。沒辦法,自己的想法來了,擋都擋不住,所以半夜就偷偷起來畫出來,要不是自己今天早上跑得快,彥琛一定是攔住自己不讓走的。

“依兒!說的什麽話?我和她沒有結果的。”

前一句還是嗔怪的語氣,下一句聽起來就是無比淒涼了。蘇瀾依突然意識到自己提了個不太好的話頭,看哥哥這樣的臉色和反應,看來他是真的有點傾心於那個祁洛襄的。

雖然自己並不是完全確定,那個祁洛襄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但是目前看起來她還是無害的樣子,那麽就算了吧,自己不去阻攔。哥哥應該有他自己的幸福的。所以,自己要幫一把哥哥,就算是可能性很小,還是要試試。

也不知道那個皇帝的悟性高不高。

“哥哥,不要泄氣啊。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同時每一個人也都有擁有幸福的能力。關鍵在於你敢不敢,或者說你有沒有勇氣去擔負起兩個人的未來。”

蘇瀾依努力說服蘇錦澤不要這麽消極,古人的思想呆板程度,看小南就可以了。可是小南還不是被自己給改變了麽?所以說,一切皆有可能不是麽?

聽了這話,蘇錦澤臉色並沒有好看一些。依兒是從另一個時空過來的人,腦子裏想的自然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東西。隻是依兒不知道,在這個玉晟王朝,皇帝的一句話可以決定一個國家的命運,更何況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

苦笑了一下,蘇錦澤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看著蘇瀾依手裏的一堆紙道:“依兒,今天你來不是來挖苦我的吧?說吧,什麽事?”

成功地被轉移了話題,蘇瀾依擔憂地看了眼有些頹然的蘇錦澤,攤開手裏的紙張,無奈道:“嗯,這是我昨晚畫出來的設計圖,我要在最近的幾天內,能夠拿到成品。”

蘇錦澤拿過蘇瀾依手裏的紙張,翻了下,發現上麵畫的都是形式各樣的白衣,隻是款式什麽的和之前蘇瀾依畫的都不相同,很長的袖子很長的裙擺,看起來似乎是好些怪異。這些衣服,依兒要用來幹什麽?

看到蘇錦澤臉上的疑惑,蘇瀾依在心裏暗笑。這些還都是自己左思右想才弄出來的設計,要不是考慮到太後那個老太不太會喜歡那些暴露的服飾,自己早就去弄一套卡農的服飾來,雷死全璉什國的男人。

微微一笑,蘇瀾依道:“哥哥,這一批白衣做的細致一點,可以遲一些給我。這裏,我手裏還有一批紅色的服裝,這批服裝我需要早一些時間要,因為我要通過服裝選出一批模特兒,還有,這些紅衣服在太後大壽之後,還可以大批出售,我相信這些衣服一定會大賣的,到時候我給你一些多的花色和樣式。”

蘇錦澤若有所思,道:“依兒,這些紅衣服很怪異,它們有名字嗎?”

“當然有,它們叫做旗袍。”

皺了皺眉,蘇錦澤 道:“可是,這些衣服這麽暴露,會大賣嗎?”

看這些衣服的樣式,有很多地方會**出一部分肌膚,這在璉什國來說,要婦女接受恐怕是不簡單。況且這些衣服似乎是貼著身體的,緊身暴露的衣服,太挑戰女性的勇氣了。

知道蘇錦澤擔心的是什麽,蘇瀾依淡淡一笑,解釋道:“旗袍是可以凸顯女性曲線美和自信的藝術品。它剪裁合體,貼著身子的設計凸顯了女性特有的美麗身段,同時它上麵有著古典韻味的花紋又顯示了女性的一種嬌羞和含蓄之美,所以,我相信,一定大賣。”

最重要的不是什麽衣服的樣式如何,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宣傳的手段和方式。一件不好的衣服,一旦它成了某種流行,那時的跟風和轟動效應帶來的金錢效益,不是現在就可以估量的。

聽了蘇瀾依的解釋,蘇錦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依兒的想法很冒險,但是很大膽新穎。這一點也許就已經足夠了。

這個依兒啊,還真是千奇百怪的……

兩個人正說著,就從門口走進來一個紅色身影,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蘇柳若那個女人了。她扭著細微的貓步從門口挪到了蘇錦澤的麵前,嬌滴滴的聲音足夠讓人的骨頭都酥軟了,“錦哥哥,柳若聽說妹妹又回來了,來給你們送點茶水喝,你看,這是最新的春芽草茶。”

說著,蘇柳若掀開了茶杯的蓋子,頓時一陣清香撲麵而來。蘇瀾依不是對茶有研究的人,看見了這副情景也沒什麽大的反應,而一邊的蘇錦澤倒是臉色不太好。

“送茶遞水的活交給下人做就好。”明顯是冷淡的聲音,蘇瀾依知道定是上次的那番話讓蘇錦澤對蘇柳若產生了若有若無的敵意。

隻是這是種好現象嗎?

始料未及的,蘇柳若聽見的是蘇錦澤這般冷情的一句話,至於這樣疏遠自己嗎?為什麽……心裏閃過一絲傷痛,蘇柳若握著盤子的手狠狠顫抖了一下。

下一秒,那整個盤子就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蘇柳若急急忙忙蹲下了身子,去拾地上的陶瓷碎片。眼睛裏努力隱忍的是**大熱熱淚,蘇瀾依看著這樣的蘇柳若也是有些不忍心。此刻的她像是那種苦情小媳婦一樣。

雖然說她也許和彥寒的死有關,但是對於蘇錦澤她卻一直是一片赤誠之心相待的,她渴望蘇錦澤給予的溫暖,這亦是沒有錯的。

就事論事,蘇瀾依朝著蘇錦澤輕輕點點頭,朝著蘇柳若的方向努努嘴,示意蘇錦澤沒必要做得太過了。

蘇錦澤自是明白蘇瀾依是什麽意思,不禁心裏也生出些不忍。想來這柳若雖是和依兒不對盤,畢竟還沒有正大光明對不起自己吧。

想到這裏,蘇錦澤也沒什麽猶豫,坦然地走到蘇柳若身邊,蹲下,跟著她一起拾起碎片來。蘇柳若看見蘇錦澤修長的手指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心裏一陣狂喜。錦哥哥……錦哥哥……終於看到她了嗎?

突然,蘇柳若拿著陶瓷的手一個不小心劃到了蘇錦澤的手指,破碎的陶瓷劃破皮膚,頓時滲出來絲絲血跡。蘇柳若一陣心慌,看著流血的手指不知道要做什麽。

嘴裏喃喃道:“流血了……錦哥哥流血了……怎麽辦?!”

一旁的蘇瀾依有些看不下去這樣的蘇柳若,在蘇錦澤麵前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反常。回頭想想也是,自己得到了哥哥這樣深厚的愛,可是她從小就沒做錯什麽,卻得不到。想到這裏,蘇瀾依沒說什麽,走到了蘇錦澤麵前,把他的手指含在了嘴裏,腥甜的味道從舌尖開始蔓延,似乎是出於本能的反應了。

一邊的蘇錦澤和蘇柳若看見蘇瀾依這個動作,都著實愕然好一會兒。

“依兒,你……”

蘇瀾依把他的手拿出來,看見那個小小的傷口沒怎麽流血了,就拿出手帕幫他包了一下,正要說什麽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瀾依……”

心神一震,呃……好吧,是他來了。蘇瀾依還是有些心虛的,今天早上用那個美人計的事情……一定是他來找自己算賬了,那也沒辦法,這些衣服做起來很費功夫的,不早點拿過來,一定來不及。

回頭對上一雙隱含著些許怒氣的雙眸,黑色的瞳仁裏有蘇瀾依不太能夠看見的怒火和陰冷。嚇!用得著這麽嚇人嗎?!蘇瀾依吐了吐舌頭,乖乖走到了祁彥琛的身旁。

“彥琛,你醒了啊?怎麽不多睡會兒?”這句話聽起來很狗腿……

祁彥琛斜睨了一眼這會兒巴在自己身邊的蘇瀾依,對於這個人真的是很無奈,想要發火吧,看著她的樣子是鐵定發不出來開了。可是她居然半夜起來畫圖紙,不顧自己的身體,幾乎是一夜沒睡,自己看她專注的樣子不忍心打擾。誰知道,早上原本是要她好好睡一覺的,居然給他使出美人計,結果自己睡著了……

想到這裏,祁彥琛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尷尬的色彩。輕聲咳了咳,故意板起臉來說道:“某些人不在,本王怎麽敢睡?”

嗬,都用了“本王”了!事情真的很嚴重啦?

蘇瀾依沒想什麽直接抓起祁彥琛的胳膊,道:“彥琛,好啦,我的事情都辦好啦,我們回去吧,嗯……我好累了。”

祁彥琛頗無奈地看著這個打著嗬欠,嘟著小嘴的小女人,沒辦法,誰要自己的心已經不受控製地疼起來了,好吧。回去吧。等她休息飽了再跟她算賬!

“嗯。那……哥,我們走了。”

沒再說什麽,蘇瀾依直接拉著祁彥琛走了。要是在蘇柳若和蘇錦澤麵前暴露自己的懦弱可是丟臉丟大了。還是回去好好哄哄彥琛就好了,這家夥,很好哄的嘛……

於是,丟下一臉好笑的蘇錦澤和一臉詭異笑容的蘇柳若,蘇瀾依沒多想什麽就拉著祁彥琛出門上了馬車,蘇瀾依還沒開口說話,祁彥琛就一把把她摟在了懷裏。

“瀾依,你真是……你呀,要是累壞了身子,我就……”

“你就什麽?”

雖然是責備的語氣,聽在耳朵裏卻是甜蜜無比的。蘇瀾依抱緊了他精壯的腰身,撒嬌似的在他懷裏蹭了蹭。

“唉,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

“嘻嘻嘻……彥琛,就不要生氣了嘛……我下次不敢了。”

祁彥琛看了眼懷裏的小女人,小小的手在自己的麵前,豎起三根手指頭,很鄭重的樣子。一把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語氣溫柔道:“你怎麽?是不敢再用美人計了?”

“彥琛……”

蘇瀾依聽到這話一下子就紅了臉,靠在他的懷裏,剛要抬起頭說什麽,下腹卻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蘇瀾依悶哼了一聲,不願意彥琛擔心,沒敢叫出聲來。原本以為是一般的小痛,許是吃壞肚子了。卻沒想到那痛越來越強烈,疼得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祁彥琛剛要說話,就感覺到懷裏的人的異樣,心裏一驚。急忙低頭去看她,沒想到蘇瀾依此刻一張小臉煞白,嘴唇有些青紫,似乎是忍受著極大的疼痛。心裏就像是一把刀在絞一樣,急忙抱住她,雙手握住她沒有溫度的手。

“瀾依,你怎麽了?怎麽回事?”

蘇瀾依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無力地笑笑,想要他放心,卻看見眼前的人眉頭皺得更緊了。疼痛越來越深,似乎是痛到骨子裏去了,蘇瀾依使勁忍著,眼淚卻已經從眼角滑落。

看著懷裏的人這樣,祁彥琛心都要碎了。急忙吼了句,“快點,回王府。快點!快點!”一邊抓著蘇瀾依的手,溫柔道:“瀾依,不會有事的。修夜就在府裏,瀾依……”

修夜匆匆飛身進入瀾艾居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祁彥琛一臉的擔憂和沉痛守在已經昏迷的蘇瀾依身旁。神情裏的緊張和焦慮一覽無餘。修夜了然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開始替蘇瀾依把脈。

慢慢地,修夜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那神情看得祁彥琛心一陣亂跳,第一次感覺到一種驚慌和無措。

“修夜?怎麽回事?”

修夜俊朗的臉上有一絲沉重,卻又暗含著若有若無的欣喜。好一會兒,他才淡淡開口道:“下毒的人,等不及了。催毒了。”

“催毒?”

“這毒一般不會發作,但是如果中毒之人吸入了供血之人的血,就會加速這毒在體內的發作。並且在這之後的三個月內,如若找不到解藥,那麽中毒的人就會終身不孕,縱然是神仙也是無能為力了。”

吸入供血之人的血?

祁彥琛聞言黑眸狠狠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