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這一天。

祁彥琛一身大紅的喜袍坐在上位,一旁坐著的是蘇瀾依,和平常一樣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是簡單的發飾和裝束,一身玫紅色的衣服。

這一次,祁彥琛沒有像當初迎娶蘇瀾依一樣親自出門去接新嫁娘,一臉的氣定神閑坐在大廳裏,等著夏嫣柔的轎子進門。

當然,不過是貌似氣定神閑罷了。他的全副心思都在身邊那個貌似滿不在乎的女人身上。這個女人還真是嘴硬啊,這麽多天了,居然還真能忍得住不說。不是說隻要唯一的愛嗎?現在居然能夠忍受自己娶側妃了?

心裏又是怒火騰騰往上長,卻又是心疼無比。蘇瀾依啊蘇瀾依,到底要拿你怎麽辦才好?

王府本來就沒有多少下人,自然婚禮觀禮的人並不多,隻是一些王府下人而已。本來太後是打算來觀禮的,不過後來卻是被一直做啞巴的皇帝給阻止了。從知道祁彥琛要娶側妃之後,祁禦天就一直沒什麽動靜,似乎是什麽事都了然於胸一般。

而夏丞相原本也是打算來觀禮的,不過礙於自己的身子多病,行動不便,再加上夏嫣柔的極力勸阻,也就作罷了。

總的來說,這一場婚禮,好些淒涼。

“一拜天地——”

站著的嬤嬤扯開了嗓子大吼一聲,夏嫣柔纖纖玉手緊緊抓著大紅嫁衣,自己盼望的這一天終於來臨了,自己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站在他的身邊。

美眸中滲出滴滴的晶淚,是喜悅亦是歡欣的淚水,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釋然,是對他這十年的愛戀終於結果的得償所願。

隻是,這一切在祁彥琛的眼裏,卻什麽都不是。

沒等嬤嬤喊完,祁彥琛就從座位上站起身,當大家都以為這個男人是要起身去拜堂的時候,他卻是在夏嫣柔麵前站定,朗聲道:“這些繁瑣的禮節就免了吧,本王今天承認你這個側妃,這樣就可以了。敬了茶就回房等著吧。”

夏嫣柔的心猛地一墜,不拜堂嗎?

不過他那句“回房等著”是什麽意思?他……想著,夏嫣柔就立馬紅了臉,雖然心裏還是有些許苦澀的,不過對於她來說,隻要可以嫁給他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這些禮節,他說繁瑣就繁瑣了吧,不去做就是,隻要自己可以待在他身邊,什麽都好。

“王爺,這……”一旁的嬤嬤有些驚詫,出口阻攔道。

蘇瀾依卻是心裏一驚,他想要幹什麽?哪裏有不拜堂的婚禮?在這個古代,隻有拜了堂才算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啊,這個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呢?還未來得及想清楚祁彥琛的目的,下麵那一句“回房等著”卻像是錐子一樣紮在蘇瀾依的心上。

失去所有的判斷力,蘇瀾依緊緊握住了拳頭,指甲陷進了肉裏,卻不及心痛。抬起頭卻是正對上祁彥琛的注視,急忙收斂了自己悲戚的表情。

蘇瀾依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平靜,道:“既然王爺嫌禮節繁縟了,那就免了吧。重要的是王爺對柔妃的感情,不是麽?”

蘇瀾依以為自己是在幫彥琛打圓場,卻不想這幾句話聽在祁彥琛的耳朵裏卻是比針刺還尖銳。重要的是感情?蘇瀾依,你還真敢說啊……

頓時,憤怒的情緒一下子就漲滿了祁彥琛的胸口,狠狠瞪了一眼蘇瀾依,祁彥琛的聲音冷得仿佛是寒冰,“好!王妃說得好!那麽既然這樣,奉茶也就免了吧。直接入洞房就好。”

話音一落,不等蘇瀾依反應,祁彥琛就抓起夏嫣柔的手,大步跨進了內室。

直到祁彥琛消失在蘇瀾依的視線裏,蘇瀾依才像是丟了三魂七魄的人一般,失神地軟了脊背,疲憊地靠在椅上。彥琛,你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嗎?彥琛……你知不知道,我也很心痛呢?柔妃,柔妃嗎?洞房……

這些字眼像是六月裏刺眼的天光,讓蘇瀾依無法睜開眼睛,鬆開了緊握的雙拳,蘇瀾依像是一個虛脫的人一般。

“王妃,王妃……你沒事吧?王妃……”

一旁的冬兒看了蘇瀾依這副情景,著實好些擔憂。良久,蘇瀾依才睜開眼睛,淡淡掃了一眼冬兒,微微一笑,道:“沒事,冬兒。我們回房吧。”

說完,冬兒就攙著蘇瀾依離開了大廳。留下不知所措的一幹人等站在原地,對於這個突變的事情愕然。

這樣就完了?

祁彥琛抓著夏嫣柔剛進到詩荷園的喜房裏,就像是瘟疫一般甩開了夏嫣柔的手。夏嫣柔這般柔弱的女子,豈會經得住盛怒之下的祁彥琛的一甩,立馬就跌坐在了房間的地上,頓時,喜帕從頭上滑落,露出一張傾城傾國的臉。

夏嫣柔被祁彥琛突如其來的粗暴行為嚇了一跳,眼睛裏立刻就蒙上了一層輕霧,帶著哭腔的聲音,弱弱地道:“王爺,怎麽了?”

祁彥琛倏地轉身,眼神陰鷲地盯著地上的人,冷冷道:“你做了什麽,你自己知道。”

夏嫣柔被這樣的祁彥琛嚇到了。這個絕世的男人,從自己看見他的那一刻,感覺到他的冰冷和決絕,卻是帶著秀氣和清雅的。而如今眼前的男人,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和吸引力,卻變得更加冰冷,秀氣的容顏已經被堅毅的輪廓所代替。

他帶著絕對的吸引力,卻是致命的**。愛上他,不外乎幸福如飛雲間,又或者痛苦如墜地獄。

登時,夏嫣柔那雙勾魂的眼睛裏就珠淚滑落,哭得梨花帶雨,道:“王爺,柔兒到底做錯了什麽?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是嗎?”

祁彥琛嘴角一勾,諷刺的弧度上揚,不屑瞥了一眼地上絕色的美女,道:“你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是如何說服太後的嗎?”

言下之意很明顯,他已經知道就是你把蘇瀾依不孕的事情告訴了太後。

夏嫣柔渾身一抖,隨即抓著祁彥琛的衣角,哭著道:“王爺,王爺……不是那樣的……”

祁彥琛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甩開了她,冷冷丟下一句,“你既然敢嫁過來,就要敢承受後果。”

隨即,大步流星走出了喜房,留下夏嫣柔一個人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

從喜房出來,祁彥琛感覺到胸口堵得難受,習慣性地走到瀾艾居前的湖邊,見到裏麵燈火還亮著,正想要飛身過去,卻硬生生攔住了自己。注視了良久,終於還是轉身去了延亦居。

冬兒本來是打算出來替蘇瀾依拿點茶水什麽的,剛巧碰見祁彥琛轉身,心裏一喜。王爺還是最喜歡王妃了。本想回去告訴蘇瀾依這個好消息,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是王妃要王爺娶的,那麽這中間的結就得他們兩個人來解了。

向來是個聰明的小丫鬟,冬兒不動聲色為蘇瀾依拿來了茶水。蘇瀾依依然是一臉的淡漠,心痛著,卻無法言說,獨自一人惆悵地坐在竹椅上,翻看祁彥琛以前為她畫的畫。

而另一廂,祁彥琛一言不發來到延亦居,進門就找酒開始喝。

看著這般狼狽模樣的祁彥琛,修夜卻是一臉的閑適睡在躺椅上,等祁彥琛一口氣灌下好幾瓶之後,才幽幽開口道:“把你的新妃子丟在洞房,你就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祁彥琛咕嘟咕嘟又是幾大口酒落肚,悶悶道:“是她自己選擇嫁過來。我不會喜歡她,那麽一開始就不要給予她希望,省得到頭來她尋死覓活。”

聞言,修夜淡淡一笑,道:“瞧瞧我們的冷情王爺,對這麽個大美女都夠絕夠狠。可是奈何他對某些小女人,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呢。”

戲謔的語氣,剛好觸到祁彥琛的痛處。

砰地一聲放下了酒瓶,祁彥琛怒氣橫生,冷冷道:“修夜,你的玩笑開得不是時候。”

修夜臉上笑容不減,聲音卻是嚴肅了些許,“彥琛,是不是遇到你的小女人,你的判斷力就完全失控了?幾天前還愛得死去活來,這麽會兒就要你娶側妃了……像她那樣子的女人,你……”

“我知道她有苦衷,可是她不肯說,我怎麽問都不行的!”祁彥琛打斷了修夜的話,語氣頓時頹喪了好些。

修夜聽後,苦笑著搖搖頭,道:“祁彥琛,你是成過親的人,難道不知道女人在什麽時候最誠實嗎?”

聽了這話,祁彥琛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好一會兒,才慢慢展開了笑顏。

蘇瀾依靜靜坐在瀾艾居裏,一直坐著,似乎是在等著什麽,似乎又隻是坐著而已。是在期待他嗎?可是今天是洞房花燭夜,他會來嗎?

自嘲一笑,蘇瀾依在心裏鄙視自己。不正是你自己把他推向別的女人的嗎?為什麽又要在自期待起來?你期待他來?怎麽可能呢……可是為什麽一想到他們共處一室,一想到那個傾城傾國的夏嫣柔和他……

心就抑製不住地抽痛起來了呢?

“王妃……天晚了,安歇吧。”冬兒看著蘇瀾依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是神情痛苦,心裏不忍,開口提醒道。

蘇瀾依盯著祁彥琛畫的畫,雙手不住顫抖著,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冬兒,你說,今晚他……他會……會在那裏嗎?”

冬兒看著心神不寧的蘇瀾依剛要開口,卻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是王爺!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冬兒識趣退下,輕手輕腳地,蘇瀾依根本就沒發現她的離開。

沒聽到冬兒的回答,蘇瀾依躺在搖椅上,自顧自說著,“冬兒,其實……其實我……不想的,他……冬兒,我是不是很矛盾?冬兒,其實我……唉,算了……”

說著說著,蘇瀾依終於還是歎了口氣,不再說話。這倒是把站著的那個人急壞了,這個小女人怎麽回事,就要說出口的話,居然就這麽又吞回去了?

心裏一急,再也站不住了,祁彥琛一個箭步上前就抱起了蘇瀾依。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把她丟到了長絨毛的**。

蘇瀾依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卻不想被一雙強健有力的大手攔腰抱了起來,丟到了**。直覺是一種熟悉的安心感覺,卻有些粗暴。等到蘇瀾依被摔在**才看清楚,竟然是一身喜袍的祁彥琛!

心裏的狂喜蓋過了驚慌。原來他沒去,他沒去!他來這裏了!

在那個時刻,蘇瀾依才真正明白,原來把他往外推,這樣難受,把他往外推,自己是這般的忐忑不安,這般的心神不寧。

她是真的不想他去別的女人的房間……真的不想……實在是沒那麽大度。

祁彥琛壓在蘇瀾依的身上,心裏急切著,再加上那幾瓶酒的催化作用,光是隔著衣服感受蘇瀾依柔軟的肌膚,身體某處就有了明顯的反應了。

這會兒,蘇瀾依卻是睜著她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盯著自己,明顯是驚喜的神色。心中戲謔一笑,小女人,定是要在這個時候才肯露出你的真心是不是?

蘇瀾依盯著祁彥琛紅紅的臉,知曉他定是去喝酒了,待回神開口,“彥琛,今晚你……”

祁彥琛當然知道她要問什麽,不等她說完,兩片薄唇就壓上了蘇瀾依的櫻唇。帶著些許粗暴的意味,祁彥琛狠狠吸允著蘇瀾依的嘴唇,吸允了好一會兒感覺還是不滿足,於是撬開她的貝齒,滑入她芳香的小嘴裏,與她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蘇瀾依被這突如其來的進攻嚇了一跳,不知道要怎麽反應。等到她意識到什麽的時候,祁彥琛已經把吻落在她粉頸上,鎖骨處,胸前。狂風暴雨一般,吻著她,不停歇。

“彥琛……彥琛……今天,今天……是你……你……”

蘇瀾依被祁彥琛挑逗得氣息紊亂,隻能從嘴裏說出幾句斷斷續續的話。卻在下一秒,祁彥琛像是故意一般,一手抓住了蘇瀾依的粉紅蓓蕾,另一隻被他含在嘴裏,輕輕啃咬著。蘇瀾依怎會忍受得了此般的刺激,呻吟的聲音立馬從嘴裏逸出。

“嗯……彥琛……”

欲拒還迎的樣子更是讓祁彥琛的欲火刺啦啦地燃燒起來,滿滿的眸子盯著蘇瀾依,祁彥琛的聲音低沉沙啞,“瀾依,我要你。”

不等蘇瀾依說什麽,祁彥琛三下五除二就褪去了兩人身上的束縛,在蘇瀾依的身上盡情馳騁起來。

夏嫣柔的洞房花燭夜,卻是瀾艾居的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