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祁禦天一臉的威嚴坐在龍椅上,底下站了一大片黑壓壓的大臣。其中有一個穿著深藍色朝服的大臣正跪著,稟告著什麽。

“臣啟奏,近日南方暴發了旱災,民不聊生,人心渙散。請聖上派遣一幹人等前去賑災,以安撫民心,平息民怨。”

祁禦天神情有些凝重,南方發旱災了?又是一樁麻煩事了。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端坐在龍椅上,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麽,眾愛卿,有誰肯擔此重任啊?”

眾人一聽都是麵麵相覷,南方可是出了名的窮鄉僻壤,去了那裏無疑不是受一番苦頭回來,自己幹嘛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要跑到窮鄉僻壤去受那份子閑苦。

一時間,整個朝堂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哼!這幫窩囊廢,一聽到要去賑災了,一個個都瑟縮跟過街老鼠似的。平時邀功請賞的時候倒是一個都不閑著。祁禦天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淺笑,不屑地看著底下的一幹人等,絲毫沒有開口的打算,隻是一個個看著那些臉色各異的大臣。

祁彥琛一臉的平靜,站在離皇帝最近的地方。身後是祁彥瑋,祁彥楓和祁彥寒。本來祁彥琛應該是站在後麵的,可是幾個皇子裏麵就隻有他封了一個淒涼的嵐青王爺,所以自然身份是和其他幾個不一樣,站得自然也是離皇帝最近。

這會兒三個人倒是一個人一種表情。

那祁彥寒一臉的無知,他在幾個皇子中是最小的了,這種國家大事似乎還輪不到他來操心,所以聽到南方有旱災的事情,也隻是愣了愣神,隨即就顧自思考該在什麽時候再出宮一趟,找小依一起玩。

而一旁的祁彥楓卻是一臉的沉重,一臉深思的表情,看著地麵。站在他身旁的祁彥瑋倒是很坦然的樣子,平時就是一個花花公子的樣子,這類事,等到實在沒人的時候,自己站出來逞逞英雄也不遲。

祁禦天看著這三個人有些無奈,隨即眼光瞟到了祁彥琛身上,黑色眸子頓時閃過一絲光芒。

那祁彥琛始終是一臉的平靜,那種平靜不是成竹在胸的自信,而是一種與我無關的冷漠。似乎無論這個朝堂上發生什麽事,他都不會站出來說一句話。本來就和自己無關的,不是麽?當初要自己搬離皇城時的情景依然是曆曆在目的。

“七兒,從今天起你就不要住在宮裏了,朕封你為嵐青王爺。”

聞言的祁彥琛眼眸狠狠一震,閃爍著一絲不解的神色,卻是沒有開口,看著坐在上座的那個自己稱作父皇的人。

“七兒。出了皇城,做你的王爺就好了。有些事,你不要管。”

這句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有些事不要管?做王爺就好了。那麽就好了吧,他做他的嵐青王爺,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與自己無關。

祁禦天看著祁彥琛的漠然神色,眉頭微微皺了皺,接著調整了神色,問道。

“眾愛卿,難道沒有人願意前往?”

僅僅是一句普通的問話,聽在眾人耳朵裏卻是如雷灌耳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出了那話裏隱隱含著的怒氣。

眾人心裏不禁都是捏了把冷汗,這天子發火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伴君如伴虎啊。卻都是不敢說話,戰戰兢兢瑟縮著,等著接下來會有什麽事發生。

這時,夏宰相站出來了。

“回皇上。老臣願意前往賑災。”

蒼老的聲音卻是如若洪鍾一般,回**在這朝堂之上。

這夏丞相可謂是朝中元老了,連當今的聖上祁禦天都要敬他三分,更可何況是這一大片的什麽一品二品大員。眾人一聽連老丞相都站出來了,虛汗更盛了。

這皇上是定然不會同意老丞相前往的,難道玉晟王朝已經衰落到這種地步了?需要派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子前往那窮鄉僻壤的南方去賑災?皇上怕是絕不會容許此等事發生吧。

這時,祁彥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他暗忖了一下,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向外邁了一步,單膝跪地,說道。

“父皇,請父皇恩準兒臣前去賑災。”

這時候的二皇子無疑是眾人眼中的救星,他這一站出來,那可是省了很多的麻煩事啊。眾人都幾乎是感激涕零地看著二皇子,隻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父皇,這次南方的旱災實屬是罕見的大災,而老丞相年事已高,不宜遠行。兒臣請求父皇恩準,派兒臣前去賑災。為玉晟王朝出一份綿薄之力。”

祁彥瑋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正義和無私的風範灑落了一地。再看那身邊的幾個人,祁彥寒依然是一臉的無知表情,祁彥楓依然是深思狀,祁彥琛一副永恒的冰山臉。

祁禦天最終還是隻能在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眉宇間隱隱透著些疲累和淡淡的憂愁。

“也罷。夏丞相年事已高,實在是不宜遠行,就讓瑋兒去吧。”

“皇上,老臣懇求皇上讓老臣前往。”

那老頭子似乎是跟皇帝杠上了,卻是說什麽都要去的樣子,長長的胡須因為他激動的語調,有些微微的顫抖。

祁禦天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盯視著底下一群大臣。

“皇上,老臣的一生都交付給了玉晟王朝,這片土地就是老臣最後的根啊。老臣見不得民間的疾苦,老臣年事已高,又是有病在身,自知是時日無多。懇請皇上恩準老臣,為玉晟王朝最後做一些事。求皇上了了老臣這一心願。”

說著,那夏丞相就跪下了,一副皇帝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模樣。

人越是老去,就越是對養育自己的土地抱有一份深情,這種落葉歸根的報恩怕是誰都不忍心去阻止的吧。也罷,有瑋兒在一旁,想來也是不會有什麽事的,那麽就讓他去吧。

“朕準了。”

“謝皇上——”

夏丞相幾乎是趴在地上了,忙叩謝聖恩。

在一旁的祁彥瑋此刻卻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此刻跪在地上的那個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狠絕的光芒,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