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彥寒騎著自己的快馬狂奔在小道上,幾個時辰前下朝的時候,跟二哥有事沒事搭了幾句話,結果那二哥說起柳若,柳若說什麽蘇瀾依向著北方來了。

幾乎是想也沒想,祁彥寒立馬就衝到了禦書房,跟父皇請了一些日子的假期,就策馬追過來了。小依走了好多天了,不知道自己追不追的上,二哥說小依這會兒怕是已經走遠了。可是自己偏偏是不相信。

小依是第一個跟自己說,要和自己做朋友的女子。她這次出去居然連告別都沒有就走了,因為這事自己還傷心了好久。幾乎是每天都去蘇府看她回來沒,本來還想去七哥那裏訴苦的,誰知道,嵐丘說七哥有事,這幾日都不在府內。

這下真是鬱悶了,連自己最親最近的七哥都不在。要自己每天都去麵對那個瘋瘋癲癲的四姐,那還是選擇去追小依好一點。

想到這,祁彥寒又加快了速度,一路上已經跑死了好幾匹馬了。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匹馬怎麽都得堅強一點,不然自己走起來,等追上小依的時候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小依,你要等我。”

正想著,馬蹄子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阻礙,兩隻前蹄往前一跪,祁彥寒猝不及防,從馬上摔落了下來。揉著吃痛的屁股,憤憤然看向四周,到底是哪個家夥在這裏暗算他!

誰知道什麽人都沒有,祁彥寒看向那匹可憐的馬,打算騎上去的時候,一陣愕然。

那馬,口吐白沫,死了!

祁彥寒連哭的心情都有了。剛剛還想著要這匹馬堅強一點,這會兒這該死的畜牲竟然就堅強給他看……太堅強了!

深深歎了口氣,祁彥寒看向四周。

這確實是一個荒涼的野地,正如他所想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那叫一個荒涼啊。更加淒慘的是,祁彥寒沒帶水沒帶幹糧,並且身無分文。

這無異於做惡夢的時候腿抽筋啊,雪上加霜,真是流年不利,壞事一樁接一樁地來。小依那個可惡的家夥!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做好朋友啊?居然連句再見也不說就走了,害自己現在變成這樣!

哼哼,等到見到她的時候一定要她好看!

想著,祁彥寒還是認命地走起來,自己是男人,小依是女子,走起來總比她快一點吧……

正走著的蘇瀾依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怎麽回事?難道是誰在罵她?還是誰要暗算她?呃——大白天的,見鬼了!無緣無故打噴嚏。出來好多天了,不知道那個蘇錦澤有沒有想他,還有那個小南,唉。

在的時候對他一副冷漠的樣子,可是離開了竟然還是會想念的。蘇瀾依有些無奈自己的死要麵子活受罪這檔子性格。

啊!彥寒!

突然一陣愧疚感湧上了蘇瀾依的心頭,自己下了決定就出來了,根本就沒想到要和他說一聲,他時常來找自己玩,肯定會知道的。自己不告而別,他會不會很傷心,很生自己的氣呢?自己說過了要和他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現在自己居然連要去找身世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真是不夠義氣啊……

“彥琛,你說彥寒會生氣嗎?”

祁彥琛被蘇瀾依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問,有些一頭霧水。這丫頭剛剛打了個噴嚏之後就是一臉的沉重,發生什麽了?

“為什麽生氣?”

“彥琛,你不知道。彥寒是我的朋友,好朋友。那時我從王府出來,在街上差點被一輛馬車碾死,是他救了我。我們在茶樓聊了很久呢,一見鍾友啊……”

“一見鍾友?”

“嘿嘿,就是一見鍾情的朋友版說法。”

這個小丫頭,到底在想什麽。不過她說那天見到彥寒,原來寒那天來得遲是因為遇見了她啊……想著,突然祁彥琛心裏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

語氣稍嫌冷淡,蘇瀾依抬起頭奇怪地看著他,這家夥怎麽了,剛剛還不是挺好的麽,現在怎麽又黑了一張臉了?誰說女人善變的?這個男人絲毫不遜色嘛……

不過看著他一臉的不爽,似乎是有原因的哦。

“彥琛,你不高興啊?是不是因為我提到彥寒,你那個啥了?”

蘇瀾依一臉的賊笑看著祁彥琛,心裏嘿嘿的,這家夥要是被她發現是吃醋了的話,那就糗死了。哇哈哈哈,一個大男人居然也會吃那個啥的醋哦,還蠻期待這座冰山臉上多另一種表情的樣子的。

祁彥琛一驚。

吃醋了嗎?幹嘛吃醋?吃什麽醋?可是心裏確實是好些不爽的,可就是吃醋了那又怎樣,跟自己在一起她居然還要想著別的男人,不行!就算是自己最親的八弟也不行。

什麽時候,已經開始好點在乎了……

蘇瀾依偷偷覷著一旁的祁彥琛,這家夥心裏不管想什麽,似乎表情都是永遠一致的,到底是什麽人啊?他吃什麽長大的?

哼,你要忍是吧,我要你忍!

“彥琛,我好想念彥寒啊,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不知道他有沒有想我,不知道他每天吃飯了麽,不知道……”

蘇瀾依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就被淹沒在一個寬厚的懷抱裏,她的額頭重重砸在祁彥琛的胸膛上,有些疼。不過蘇瀾依的嘴角卻是上揚的,這家夥啊,不來點激將法還真不行。

隻有祁彥琛知道自己心裏有多憤怒,這個小女人就是要惹得自己生氣才會罷休是不是?什麽很想很想他,什麽他吃飯了麽,這些跟她有關係嗎?

於是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就拽過她,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裏,不允許,不允許想別人。八弟也不行!

祁彥琛的兩隻手臂越收越緊,把蘇瀾依緊緊禁錮在胸前,似乎這樣才可以發泄怒火。

“彥琛,你抱得好緊。我知道你生氣了,是吧?傻彥琛,我是想他,可是這種想念是不一樣的啊,他是我的朋友,朋友是在困難的時候相互鼓勵的,在高興的時候一起分享的,可是卻是無關情愛的。我想他,我喜歡他,但是隻是朋友而已。”

蘇瀾依抬起頭,烏黑的眸子盯著他,祁彥琛看進她的眼底去,那裏麵沒有任何的曖昧情愫,隻是一份清冽,如水。

她的眼睛告訴他,朋友,就隻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