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蘇柳若一身火紅的裝束,坐在房間裏,滿臉都是恨意。她剛剛從二皇子那裏回來,竟然得知那個七王爺和八皇子都和那個賤人在一起,而且還玩得很高興!

很好啊!小妖精就是小妖精!勾引起人來倒是一個都不落下!八皇子那個小子倒也算了,不過是宮裏一個美人生的不得寵的皇子,根本就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被她勾引也算了!可是憑什麽?!憑什麽那個從來都不對女人說話,府上一個侍妾都沒有的七王爺都會被她勾引去?!

她到底有什麽好?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看上她?她是身段特別美麗還是容貌特別漂亮?要說這些,她比得過自己麽?可為什麽所有人都是這樣?!錦哥哥這些天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了!

蘇柳若想到這裏,一雙纖纖玉手攥緊了,指甲都深深陷進肉裏去,留下紅紅的印痕,顯得猙獰可怖。她美麗的臉龐已經扭曲了,一顆心滿滿的都被恨意灌滿了。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一旦心和惡魔交換了,那麽這場交易就很難停止了。因為那時的主動權已經不在了自己的手上。要走哪一步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控製了。

此刻的蘇柳若就是如此,她的雙眼裏隻看得到仇恨了,真正在身邊關心自己的人變成了籌碼和棋子,成為了理所當然。幸福就是這樣被嚇走的吧。

“柳若,你在這裏幹什麽?”

“娘,我要她把從我這裏奪走的一切都還回來!一樣都不少!還給我!”

蘇柳若看著從門口進來的娘親,一臉的堅定神色。那二夫人進來就看見蘇柳若一臉的憤然,好像要把蘇瀾依千刀萬剮一樣的恨意,不禁深深歎了口氣。自己當年何嚐不是這樣被恨意灌滿了,就連如今還是恨著啊。

沒錯,為什麽那些賤女人可以享受著那百般的疼愛,而自己卻要靠著她們施舍的那點微薄的感情苟延殘喘著,自我欺騙著。就算命中注定不是自己的又如何,搶過來就可以。搶不過來的,就毀了他!

房間內,一堆母女帶著各自心裏的恨,相對坐著,竊竊私語著什麽。

依澄苑。

“少爺?少爺又來依澄苑了。”

“嗯。小南,你先下去吧,我在她這坐一會兒就走。”

“是,少爺。”

看著小南眼裏的難過和神傷,蘇錦澤還是屏退了她,她留在這裏自己隻會更加想念依兒而已。還不如就讓她下去,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待一會兒就好。

依兒走了已經走了快兩個月了,不知道她想去的地方到了沒有。一路上怎樣了,吃的東西吃完了嗎?銀兩用完了嗎?七王爺把她照顧得好嗎?還有那個八皇子,幾天前聽爹說起,那個八皇子竟也是追了過去了。

唉,他們都追過去了,唯有自己留在這裏。是自己不夠愛依兒嗎?

想到這,蘇錦澤心裏一陣懊惱,似乎依兒不在家,很多東西都沒趣味了。爹也在昨天離開了蘇府去外地把上次遺留的事務去處理掉。而自己一直待在繡莊裏,要不是回來依兒這坐會兒,怕是也好些天不會回府的吧。

蘇府沒有蘇瀾依,還真是失去意義了。

不過不可以這樣頹廢下去,自己答應過爹要等依兒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自己相信七王爺。那七王爺定是對依兒有著不一樣的感情,所以依兒一定會平安的。

蘇錦澤看著周圍熟悉的布置,自己多少次來過這裏,跟那個看起來有些清冷卻是俏皮可愛的依兒說著話……

唉……深深歎了一口氣,蘇錦澤慢慢走出了房門,吱呀一聲關了門。

蘇府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禦書房。

“你說什麽?七兒這些天不在是和那個蘇府三小姐在一起?”

身穿著一身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書案後麵,三千青絲高高束起,頭戴著一個金冠,直直插著一根鑲了玉石的金簪。一身龍袍襯出他凜然的傲視群雄的姿態,雖是中年卻依然是不減風采,堅毅的輪廓勾勒著成熟男人的睿智。

他,便是當今天子——祁禦天。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身穿著黃白相間的錦袍的男子,那男子也就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一臉的春風和煦的樣子。他雙手交握,放在身前,整個人給人以一種溫和儒雅的氣息。

“回父皇,是的。七弟和八弟都和蘇家三小姐在一起。”

“哦?有這種事?”

濃密的劍眉揚起,帶起一絲疑惑,隨即是一臉的了然。祁禦天坐在龍椅上,眼睛微眯著,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停輕輕敲打著桌麵,一副深思的表情。

“七兒,不是從來不碰女子麽?可有這事?”

“回父皇。有,七弟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一個女子一眼。”

“嗯……”

有意思。祁禦天嘴角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從來不近女色的七兒竟也會追著一個女子走,還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

“楓兒,派人跟著他們。”

祁彥楓站在原地,眼睛裏閃過一抹很快的鋒芒,他淡淡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父皇。恭敬地俯首,說道,“是,父皇。”

“父皇,還有一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哦?”

祁禦天看著眼前的兒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上湧上一絲陰冷。皇室,看似光鮮亮麗的華麗表麵,可又有誰真正知道皇宮吃人不吐骨頭的本質。多少人在這高牆裏用盡了青春和美麗去博得天子一笑,多少人用一身的智慧和聰麗去演繹一場場陰謀,唉……

終歸是高處不勝寒啊。

“說吧。什麽事?”

祁彥楓聽見這話,心裏一怔。想著也該是說出來的時候了,已經藏著太多太多事了,很多事都得有個度不是麽?

想到這,祁彥楓心下一橫,黑色的眼眸裏滿是堅毅和決絕地色彩。他站在原地,放下了手,抬起頭,挺著胸一字一句說道。

“父皇,據兒臣查明,幾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