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節哀順變
“怎麽了？”他忙心急如焚地走進，問著正埋頭痛哭的侍女。
“公子，公子……死了……”侍女抬起了含淚的眸子，說著。
小武聞言，頓時猶如晴天霹靂。
死了？
主子，死在歐陽雲歸的手下了嗎？
“唐姑娘呢？”
“唐姑娘讓一個叫林九心櫻的女子帶走了。”
“林九心櫻帶走了啊……”小武臉色微微一沉，“這樣，也好。”
主子生前最牽掛的便是唐海心，現在她在林九心櫻那邊，那麽自己至少也可以安下心，主子也可以走的了無牽掛了。
“公子的屍體，在哪？”他滿臉沉重地問。
“在那。”侍女指了指大廳裏，那躺在上麵已沒有聲息的人。
“哎，節哀順變，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莫啟心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感到傷心，因為他得到了真正的解脫。”
“是吧。”小武微微紅了眼眶，“雖然我知道主子隻不過是把我當棋子一樣的利用，但是我知道，主子並非真正的冷血無情，他隻是擅於偽裝自己罷了，他其實……很可憐。”
莫啟心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小武望著那具冰冷的屍體，一顆晶瑩的淚珠就那樣子，順著他的臉龐悄無聲息地滑落了。
“死了？”顫抖的尾音，“真的死了？”
頓時，眾人紛紛抬起淚眼婆娑的眸子，望向了大廳外滿臉震驚的女子。
“妙音！”小武微微一愣。
她怎麽會在這裏？明明都已經被主子趕出去了啊！
妙音滿臉不相信地走進，在望見那安詳的容顏果真是秦水離不假後，半晌淚珠滾滾而落，“秦水離，沒想到你真的死了啊。你這個負心漢，你死了我本應該高興的，但是現在，我為什麽卻高興不起來了？我明明對你是真心的，但是你呢？你卻不念昔日舊情，就那樣冷血的把我趕出了秦府，連一個解釋都不留給我，你知道嗎？我對你可是恨之入骨啊！”
“妙音，讓主子安息好嗎？”小武忍不住出言說道。
他不想自己的主子在死的時候，還要聽別人永無止境的抱怨。
“不好！”妙音卻是睜大了眸子，滿臉的激動，“我就是想讓他知道，他辜負了我妙音對他的一往情深，我就是想讓他知道……”話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淚卻如雨下般，“我不想他死！即使他心裏沒有我，即使我恨他，我也不想他死，我隻想他活著，隻想他活著啊！”
聽著妙音猛然放聲大哭，大廳裏的所有人，驀地都緊跟著擦眼角了。
刹那間，淒厲的哭泣聲此起彼伏。
“淩霄……淩霄……”
彼岸花田裏，鮮豔妖嬈的彼岸花在大雨中微微搖曳著。
紫竹淋著大雨，發瘋般地找著淩霄。
“淩霄，你在哪？為什麽？為什麽我找不到你？”
淩霄的屍體不見了，是誰帶走了他？
難道？是**寨的人？
想著，她忙掉頭，一路跌跌撞撞地走遠。
摘了一大籃子的漂亮花瓣，小武迅速地來到了這個幽雅別致的小院裏。
“紫竹，紫竹……”連叫了幾聲也沒人回應，他頓時一驚，忙推開了門，一看，屋內早已沒有了紫竹的影子了。
“啪！”籃子掉落，裏麵的花瓣灑落了一地。
“紫竹！”小武慌了，“真是，身子這麽弱，跑哪去了！難道……”
**寨！
大腦裏猛的閃過這麽一個地方，他頓時忙掉頭，追了上去。
一陣風吹過，散落滿地的漂亮花瓣便隨風揚起，幽幽地落在了雨中。
**寨裏，林九心櫻剛帶著唐海心回來，便見大夥臉色沉重，頓時一股不詳的預感湧起，左看右看都見不著雲歸的影子，她有點奇怪了。
“蘭嫂，寨主還沒回來嗎？”
殷蘭一怔，卻是微抿著嘴，什麽也不說。
“怎麽了？”林九心櫻以為他們隻是因為失去淩霄而太傷心了，忙又問：“寨主現在是不是在淩霄那邊？”
“美人姐姐，”殷白皺著鼻子開口了，話裏有著一絲絲顫抖，“跟著淩霄哥哥一起回來的，還有雲歸寨主。”
“什麽……意思？”她完全愣住了。
“夢櫻，”毒香卻是在這個時候從內堂裏走了出來，一望見她，頓時滿臉凝重地上前，“你快進去看看吧！”
“怎麽了？毒香你怎麽在這？”
為什麽心開始感到很不安了？
“雲歸中毒了，現在淩羽正在為他解毒，但是好像……”她滿臉沉重地搖了搖頭。
“中……中毒？”林九心櫻滿臉的不相信，忙拂開一旁的珠簾，大步走了進去。
一望見躺在睡榻上已失去意識，嘴唇黑紫的雲歸，林九心櫻腳步一顫，險些摔倒。“淩羽，這是怎麽回事？”
淩羽滿臉的悲傷，“我剛看過了，雲歸寨主所中的毒跟我哥哥的一樣，慶幸的是寨主隻是被擦破了皮而並非跟我哥哥那樣傷勢嚴重無力回天，所以尚且還可救，隻是……”
“隻是什麽？”林九心櫻緊跟著問。
“隻是，寨主體內毒素已經侵入了他的五髒六腑，想要讓他醒過來，恐怕是不可能了，就算他真的醒了，以後，恐怕也不會有正常人該有的喜怒哀樂了。”
“不……”她身子一軟，跌倒在了一旁，“怎麽會這樣？我離開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的啊！為什麽……”
剛才明明還抱著她，在她的耳邊柔聲細語地說著一起回來的，怎麽現在，卻是已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在這裏了？
“淩霄呢？”雖然此刻她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之中，但她心裏還是掛念著淩霄。
“我哥哥……”淩羽微微咬緊了唇，“一箭穿過胸膛，無法救活了。”
“無法……救活了啊……”林九心櫻突然癡癡地笑了，“為什麽會這樣？淩霄死了，秦水離也死了，雲歸變成了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這一切，為什麽會這樣？上天，你為什麽要向我開一個這麽大的玩笑啊！”
說著，她忍不住埋頭痛哭。
也罷，反正她也快死了啊，不是嗎？
“雲歸，”她來到了他的身邊，握上了他冰涼的手，五指相扣，帶著無限的美好說著：“沒關係，即使是我死了，你醒來後再也看不到我，你也要相信，我就在你的身邊，我會一直都在的……”
一旁的淩羽頓時紅了眼。
“淩霄！淩霄！”外麵忽的傳來了淒厲的叫喊聲，他一怔，這個聲音……？
還來不及細想，他便忙起身出去了，隻留下一臉呆然的林九心櫻，癡癡地凝視著雲歸發著呆。
“雲歸，我要一直看著你，把你的輪廓深深的刻印在我的腦海中，這樣，下一世，我就能依靠這個記憶，再找到你了。”她淡淡地笑了，輕輕地趴在了他的胸膛上，隻是晶瑩的淚滴，卻是順著她的眼角，一滴滴地砸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淩霄，你在哪啊？淩霄……”
淩羽大跨步地來到了香居堂，望著背對著他滿身狼狽的女子，有點不相信地低聲喚了句：“紫竹？”
“淩霄！”因為淩羽的聲音和淩霄有幾分相似，所以紫竹在聽到這個聲音後，頓時滿臉的發光，急忙轉過了身。
“嫂子，真的是你！”淩羽有點吃驚地望著此刻在他跟前麵色蒼白，渾身都濕透了的紫竹，頓時滿臉的詫異，“你怎麽……”
臉色這麽糟糕？
“原來是淩羽啊，不是淩霄呢……”在見到不是淩霄後，紫竹頓時垂下了閃亮的眸子，麵如死灰，“我以為……”
“以為這都是一場夢嗎？”淩羽微微抬起了幽暗的眸子，低沉地問。
“淩羽，淩霄呢？你把淩霄藏在哪了？讓我見見他好嗎？我求你。”她抬起了含淚的眸子，滿臉的懇求。
“我並沒有把他藏起來，哥哥……已經不在了……”拳頭微微攥緊，他別過了臉，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紅著眼眶的樣子。
“我知道……”雖然知道這已是事實，無法逆轉，但是紫竹還是抱著那麽一點點的希望，希望淩霄沒有死，希望淩羽有辦法救他，但是，現在由淩羽親口所說出來，所以她心中僅存的那一絲希望，也跟著一起破碎了。
“你這個叛徒！你還回來幹嘛？”香居堂裏，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眾人頓時都紛紛將怪異的眼神射向了她。
紫竹驀地一愣，因為她在那麽多雙眼睛裏，再也看不到原初的熱情與信任，有的，隻是像陌生人般的冷淡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所以求求你們，讓我見淩霄好嗎？”她心痛著說。
“如果不是你，淩霄也不會死，而雲歸寨主也不會因此而永遠陷入沉睡，這一切，都是你的錯！現在，你還回來幹什麽？”
“什麽？雲歸寨主怎麽了？”她眨了眨含淚的眸子，滿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