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能言
第二日天才朦朧亮著林九心便起身去找王素文。
“素文…”敲門聲響起王素文一個翻身，大步跨到門口。
“九心，怎麽不多睡一會兒？”他自是知道林九心睡不下，卻也很心疼。
林九心搖了搖頭，“素文，我不知道晴兒到底出什麽事了，會變成那個樣子，我很怕…”
王素文一把攬過她抱在懷裏，“不會的，九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暖暖的語調帶著些微心疼直達她心中，雖然知道有些天定了的事情是你怎麽努力都沒有用的，但是因為有他這一句話放心了不少。
“素文，若是我回去了，你一定要…”
“不會的，你去哪裏我都會去找回來的。”王素文的下巴抵著林九心的額頭，眼中一片暗黑，深沉。
林九心有些心疼他這樣子，抬起頭來看著他，“素文，我說的是萬一…”
“不，沒有萬一，你去哪裏我都會跟著。”王素文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九心，答應我不要離開。”
心中酸楚難耐，“嗯！”這不是她答不答應的問題，有時候命運安排著，你再不想都要無奈的遵循。
天稍微亮了些張柔梨醒來了，隻是神情有些呆滯，林九心和她講話她隻是愣愣的聽著沒有任何回應，王蜜圓皺著眉，臉色更加慘白，王素文去向張雪雨說了四人要去一趟血靈山，張雪雨本來不想談晴去的，畢竟昨日突然又暈倒了，他不想女兒那麽辛苦的去跑山，在王蜜圓和王素文的保證下他才勉強答應了，隻是張柔梨的神色令他有些疑惑，林九心一直跟著張柔梨不讓張雪雨太過靠近以免發現了什麽不對勁，因此張雪雨疑惑歸疑惑也沒有問出口。
馬車隻能到血靈山腳下，上去的路很陡很險，本來王素文安排了轎夫，硬是被林九心擋了下來，莫說是轎夫抬著個人上去就說是空轎子都很難上的去，王素文隻好點頭同意，不過如今有兩個病人在卻是不是很好辦，想了很久林九心決定讓王素文扶著王蜜圓在前，她跟張柔梨在後，這樣子進度會比較正常一些，雖然張柔梨神智有些不清醒，但是腳步還是蠻快的，萬一她們兩個在前很有可能讓後麵的王蜜圓跟得有些吃力。
可是王蜜圓不答應硬是要跟張柔梨一道，惹得林九心差點兒發火，後麵還是王素文出麵勸慰了些他才同意林九心的安排，果然她的安排還是有些合理的，張柔梨步子很快，爬了很長一段路也不見的會累依舊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隻是任何人跟她說話她都好似沒有聽到般沒去理會，隻顧著自己走路，本來她和林九心走著和前麵的王素文和王蜜圓拉開一段距離，但是走著沒兩下張柔梨就追上他們了，林九心急追著才勉強跟上她的步子，王蜜圓轉身看著她一眼，張柔梨就會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等他們倆又走了一段距離，她又會快速跟了上去搞得林九心又累又無語。
四人走了大半日了，王素文有些擔心王蜜圓的身體便在差不多半腰處尋了塊稍微大一點兒的空隙要眾人休息一下，林九心小心扶著張柔梨坐下，遞過幹糧和水給她，張柔梨突然眼神迷茫的盯著她，好一會兒動了動唇，開口有些驚訝的看著林九心，“九心，你怎麽在這兒？不是和你爸媽去美國了嗎？”
林九心大吃一驚，皺眉，她已然知道眼前是真正的張柔梨，“你？”
“哇，太好了，你回來我就有伴了，不然每天被媽媽逼著在家彈琴我都快瘋了。”張柔梨突然很高興一把抓起林九心的手將自己手中的幹糧塞到她手中，搖搖頭，“我不餓，早上剛吃過飯呢。”眼中一喜，“隻是想不到會在這兒碰到你。”又瞧了一旁的王素文和王蜜圓一眼傻乎乎的站起身，“你們倆怎麽也在這裏？”
“晴兒？”林九心更加疑惑，移開了話題，“我什麽時候和你說過要去美國了？”林九心心中有些淡淡的傷感，她還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爸媽本來就想帶她一起出國的，隻是還沒去就已經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架空的曆史之中了。
張柔梨歪著頭看她，“噢，你上個月跟我說的啊，可是我都去送你上飛機了，你怎麽又回來了？”張柔梨眼裏滿是疑惑，突然跳起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舍不得我是不是？”一把抱住林九心，“九心，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了。”
“我…”林九心放開她，“當然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那我考考你好不好？”試探性問著。
張柔梨淺笑著點頭，“好！”
“我們認識多久了？”
張柔梨不假思索道出口，“兩年！”
林九心假裝驚呼，“記性真好！”
“我父母是誰？”
“紅爸爸叫紅簽，紅媽媽叫紀雪，你還有個可愛的弟弟哦，叫紅汐塵。”張柔梨一一數來。
“哇！真厲害！”林九心心中泛酸，看來她猜想的沒錯，原先真正的林九心進入她在二十一世紀的身體，替她孝順著父母照顧弟弟。
“那麽我曾告訴過你什麽秘密呢？”林九心想著或許她認識的那個九心會告訴她自己真正的來處吧。
張柔梨皺了皺眉往一旁正驚訝著的兩人瞧了一眼神神秘秘趴在林九心耳邊道：“九心，我們都來自水鄀國噢…”
林九心努力扯出一絲微笑，“晴兒記性真好，那麽晴兒想回去嗎？”
張柔梨突然安靜了下來，王蜜圓的臉上瞧不見一絲血色，張柔梨一把退開和林九心保持了一些距離，眼中驚恐萬分，“不，不要…”
“晴兒？你怎麽了？”王蜜圓一急上前抱住突然變樣的張柔梨。
張柔梨怔怔的躲在王蜜圓懷中，呐呐自語，“不要把我分開，不要分開…”
“晴兒？怎麽了？告訴渲哥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臉上掛滿了淚痕，張柔梨抬頭望著王蜜圓，“渲哥哥…”模樣甚是惹人心疼，“我…姐姐？”她忽然轉頭向林九心看去，一下子臉上又露出笑意，“姐姐？”
“晴，晴兒？”林九心蒙住了，事情怎麽變得這般怪異？
一直看著這一切沒有發聲的王素文眼色越加深沉昏暗，臉上一片陰霾。
許久林九心安撫了張柔梨鎮定下來，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往上爬，本來應該是兩三個時辰就能爬到頂的路硬是讓他們爬了五六個時辰。
血靈山上隻有一座寺廟環繞在濃霧之中，寺中方丈早早便讓人在廟門前等候著他們四人的到來。
“小師傅是說妙雲方丈讓小師傅在此等候特來迎接我們？”王素文眼中微露驚訝。
小師傅點頭，“方丈一早就說會有四位貴賓到來，想來就是四位施主了。”
林九心心中暗歎，果真是有高人在，這便都算的出來。
“施主裏麵請！”
“有勞小師傅了。”王素文客氣道謝。
在廟堂中等了片刻，方才迎著他們進門的小師傅帶著個老師傅從裏麵出來，“師父，就是這四位施主。”
“阿彌陀佛，老衲法號淼雲。”
“淼雲師父。”除了張柔梨之外三人皆是敬意與他。
淼雲師父走到東張西望的張柔梨跟前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姑娘，念由心生，既是來之則是安之。”
林九心不明所以，“大師所說何意？”
“佛曰，不可雲，不可雲。”搖頭自顧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