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的
王天和正坐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林九心低著頭心中思索著王天和會說些什麽，鐵天龍也在定是同他有關。
許久，他才淡淡開口，“鐵將軍可是已經安排妥當了？”
林九心不知道王天和說的是什麽，鐵天龍點頭，“末將已經準備好了，明日就可出發。”
“此去，辛苦了。”
“這是末將的本職。”鐵天龍客氣著。
王天和又將實現停留在林九心身上，“林小姐，可是願意和鐵將軍同去漠北，那兒條件艱苦，若是不去的話便就在留州等他，反正一年之後也就回來了。”
猶豫著，顯然這事鐵天龍應該是在她還未來之前就已經向他提過了，輕微點頭，“民女願意。”隻要能救王素文她都願意。
王天和著實一點兒也不驚訝，略微道了聲好便沒有了下文，一會兒吩咐著鐵天龍先行離去，喚著林九心留下，說是南月公主有事兒找她。
想著也該去告個別便也就留了下來，王天和幾欲開口問著她一些什麽卻終是沒有問出口，林九心心裏想著再見王素文一麵，便向他央求了來，王天和隻是認真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便答應了下來，這次的見麵依舊是上次那個地方，帶他過去的是劉公公，有許多話要說到最後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一會兒便被劉公公喚了出來，之後又去見了南月，王天和也在齊妃那兒，南月知道她要去漠北沒有問她什麽原因，直道好好照顧自己，令林九心心酸不已，或許是王天和知道了些什麽跟她們說了吧，不然以南月的性格肯定會問她為什麽要去西北的。林文輝和林明空是在她要啟程的那天早上才知道的，不想他們擔心和不舍她早早就離開了，出到留州城門之後才托人將道別的信件交到林文輝手中，信中隻是簡單道明去了漠北，王天和同意，沒人逼迫，要他們勿念，便就沒了其它的隻言片語。
離開皇城已經半個月有餘，沉悶的天氣加上幹燥的氣候使得林九心連日來都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勁來，已經不願再去多想留州的事情了，那日被王天和召進宮之後千般萬般請求才得以再見到王素文一麵，她沒有告訴他要跟著鐵天龍來西北的事情隻是叮囑他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往後的日子好好照顧自己，因著怕自己說多了忍不住會露了餡兒隻靜靜的與他坐一會兒便被王天和派人的接走了，王素文不知道她已經知曉他被囚禁的事情當時依舊是瞞著她，林九心也沒有多問什麽。
那日入宮之時本是以為那種嚴肅的氣氛會發生什麽嚴重的事情，令她頗感意外的是王天和隻是問她願不願意跟鐵天龍去西北，想來鐵天龍在她來進宮之前就已經跟他求情了吧，她猶豫了下點頭，已經沒得選擇了，為了王素文她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往後的日子隻要他安好，她便安心了。
愣愣盯著窗外昏暗的天，恐怕是要下雨了吧，黑沉沉的一大片烏雲直壓壓而下，漠北這幹燥的地方聽說一年都不會下幾滴雨，看天空這會兒的架勢估計是要下很大的雨了，老天也在為她感到傷悲嗎？一會兒狂風呼嘯而起，窗外沙石淩亂飛舞，隨著風迎麵撲向她，來不及關上窗戶，或許是她不想關上，沙子直直撲麵而來，閉眼，或許可以像雨一樣，也是輕柔的。沒有預期中的感覺，沙子好似在半路停留了下來一般，沒有一絲觸及肌膚，卻是嗅到她熟悉著卻厭惡的氣息，眼前人此刻應該正低頭盯著她，睜開眼沒有抬頭看他轉身往回走，窗戶被關上了，屋子裏麵更加悶熱，這漠北的天氣著實是奇怪。
“林九心！”身後人被點燃的怒火在狂燒，“你給我站住。”
門應聲而開，她似沒有聽見一般直直走出去，風揚起的沙子一下子打到身子撲到臉上，她想睜著眼看外麵的景象卻是無能為力，一會兒就被迷了雙眼。
身子被人用力掰了過來，一把扯進懷中，幾乎是用盡全力抱著她，“九心，不要這樣子折磨自己…”
他這是幹嘛？心疼了嗎？她不能折磨他，那便隻能折磨著自己。
“後天就要去營地了，今日好好休息。”強行將她帶回屋子裏，“這兩日你好好想想我不會過來打攪你的。”他也知道是打攪嗎？
一直沒有回聲，他的怒火又被提了上來，“林九心，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殷紅的雙眼直瞪著她，“你最好老實點。”多變而又恐怖的人為什麽她此前就沒有發現？偏偏招惹了？
“我知道了！”歎了口氣，不怪任何人，隻能怪自己。
鐵天龍冷笑，“好，很好！”
漠北的天氣似乎跟鐵天龍的脾氣一模一樣，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林九心打開窗戶，空氣依舊沉悶著，卻是沒了狂風，天空也是一片明亮，絲毫感覺不出方才黑如暗夜的跡象。
“素文，你還好嗎？”她有多向他心就有多痛，“往後就忘了我吧！”如果不能陪在他身側就讓他忘了她。留州沒有一絲消息傳來，不知道鐵天龍有沒有遵守諾言放過王素文，微微歎了口氣，她該怎樣探知留州的事情？
兩日後，從漠北的住館移到軍營，若是放在之前林九心肯定很高興能有機會體驗這種軍旅生活，此刻卻是怎麽也提不起勁來，身子越發的難受，加上心理的負擔她一下子就病倒了。整日整夜在無盡的折磨之中，不想吃任何東西更不想喝藥，隻想安安穩穩的睡著，不想醒來，鐵天龍著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整日在她身側照料著她卻是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九心…”輕撫她蒼白的臉，鐵天龍聲音有些哽咽，“你就那麽不願意醒來嗎？”已經第三日了，她整整睡了兩天兩夜軍醫說看過了，說是沒什麽大礙，可是為何就是不醒來？
“你再不醒來王素文就危險了。”是因為他都是因為王素文，此刻鐵天龍全部積聚著的憤怒一並爆發，“今日你若是再不醒的話他的下場會很慘。”
林九心在猶在夢中迷迷糊糊，咋然聽見王素文三個字身子一震，因為他就在附近，卻是聽到鐵天龍憤怒的聲音。
“你…”她憤然睜開眼。
“果然是因為他！”一旁黑色的藥汁手過之際應聲而碎，在地上暈出一抹恐怖的黑，“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鐵天龍…”想要叫住他卻是沒了一絲力氣，“素文…”這麽多天她終是承受不住崩潰大哭。鐵天龍轉身又回來，手中端著東西見林九心趴在在榻上痛哭心中難受卻是忍不住怒火。
“九心…”大手攬過她，“吃點東西可好？”突然溫柔的態度讓林九心有片刻的怔愣。“不要多想，隻要你好好的，他就好好的。”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我說話算話。”
她止住了哭聲，臉上依舊掛著淚痕，愣愣看著他。
他輕笑，“怎麽了？”伸手輕柔擦拭掉林九心臉上的淚水，“昏睡了兩天兩夜了還有力氣哭？”說話的語氣仿佛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麽溫和，連著臉上的笑容都似乎與往日如出一轍，隻是這一刻少了讓她悸動的感覺，若是他能夠一如既往的話他們倆也不至於走到這麽一個地步。
他端過粥勺了一小勺子遞到林九心麵前，“張嘴。”
愣愣的張開嘴，鼻子酸脹著難受，他為什麽又突然對她這麽好，讓她想著一直恨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天龍…”哽咽著。
他挑眉，“嗯？”淡笑輕柔的語氣真的不像這陣子的他。
“你？”
“對不起，方才嚇到你了。”滿滿真誠的道歉，“往後不會這樣子了。”
心底湧起酸酸脹脹的感覺，他是不是又回到從前那個樣子了？
“天龍，素文他…”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鐵天龍垂眸眼底突地染上一片可怕的黑暗，抬眼又是笑意濃濃，“你乖乖吃下，他沒事了。”
“真，真的嗎？”有絲不確定。
“嗯，真的！”輕柔的有些似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