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扶住他的身形,生怕他站不穩倒下去。用巾帕擦去他唇邊的血跡,他側過頭,對我微微一笑,左手撫上我臉上的那道疤,轉而愛憐、極盡溫柔的親吻著那道我平日都不敢去看的疤,口中喃喃的說著,“淩兒,我好想你。”

白衣男子的一聲淩兒,令我為之一顫。好像記憶深處也有人這樣寵溺的叫著,“淩兒。”

未待多時,身後發出聲響。我扶著白衣男子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就看他安慰似的對我說道,“淩兒,放心,沒事的。”

一席青衣的男子閃身而來,頗有些緊張的扶住白衣男子,急切的問道,“主上,你怎麽樣?”一旁黑衣帶有佩劍的男子也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白衣男子緩緩搖搖頭,目光一直緊鎖著我。此時一直關心著白衣男子的兩名男子才抬眼看向我,卻在看到我的一刹,同白衣男子一樣一怔,那名黑衣男子更是情不自禁的喊出,“夫,夫人。”

而那白衣男子更是緊握住我的手,柔聲道,“淩兒,我們一起回去。”

我掙脫白衣男子的手,看著他滿懷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讓他失望,但又不得不說,“我不認識你們,我不是你說的什麽淩兒,也不是你說的夫人。”

他們都不可思議的望著我,白衣男子眼裏更是絕望之色,猛地他又吐出一口鮮血,看著他口吐鮮血,我的心也不知原因的痛著。

身旁的另兩個男子,連忙聯手為白衣男子輸送體內的真氣。白衣男子未再吐血,可是他的臉色比先前更加蒼白無力。

我不由得問道,“你怎麽了?”

沒想到白衣男子口氣冰冷的說道,“你既然不認識我,何苦管我怎樣。”

“我……”一時啞口無言,對啊,我又不認識他,為何管的如此多。可是為什麽我覺得不管他我會後悔一生。“可我現在認識你了,更何況你還救了我的命,看你這樣我能不管嗎?”

“如果是為了這個,那你可以走了。就當我沒救過你。”白衣男子緩步向前走去,準備離開。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要走。”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隻是單純的不想讓他走。

白衣男子一怔,我也急忙說道,“也許,我以前真認識你。隻是,我現在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你認識我,可不可以幫我……”

我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白衣男子一下摟緊懷裏,白衣男子滿是痛心的說,“我就知道,淩兒你不會說未曾認識我。”

一路上,白衣男子的大手始終緊緊的牽著我,生怕我會丟了似得。來到白衣男子所住的客棧,一女子見到我,直接撲向我抱著我大哭,“小姐,采兒,采兒以為……”

先前那黑衣男子走到女子身旁,輕輕摟過女子,“不

要哭了。”

白衣男子牽著我的手,坐到凳子上,看著我為我一一介紹道,“淩兒,這是洛意栢。”他指著青衣男子說。轉而看著黑衣男子說道,“這是南瑞,是我的侍衛。”看著剛才哭著的女子,他笑笑說道,“這是南瑞的妻子,也是你的貼身侍女。”

我一一點頭,突然想起他還沒有給我介紹自己呢,“那你呢?”

他看了我一會才說道,“我叫南雲楓,你一直都叫我雲。”

“哦”我點點頭。

有些累了,雲讓采兒帶我去房間休息了。說真的,確實是太累了,所以一沾枕頭我就直接睡著了。醒來時分,天色都已經暗了。吃完飯,我們所有人坐在一起,我對我的過去更是好奇的不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坐在軟榻上,看著坐在旁邊的雲就問道,“雲,你能不能給我說說以前的事啊。我真的很想知道。”

沒想到他卻笑笑低頭不語,我再看向其他人,他們每個人都沒有想說的意思。

聽采兒說,雲這次出門其實是找一味能治好雲的藥,七色花。采兒還告訴我說,其實雲以前武功蓋世,隻是受了一次巨大的刺激後,心脈受損,所以有時候會吐血。

能治雲病的藥,是在西域和天弈國交界處的神山上。到達神山腳下,現在這時節正是盛夏,可神山卻終年被積雪覆蓋,就像是一座雪山。

我從馬車裏跳下來,看著眼前的山,高興的衝著剛從馬車裏出來的雲喊道,“雲,你快看,好美啊。”

雲走到我身邊,把披風披到我身上係好。又伸出大手握住我已經有些冰涼的手。跟雲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早已習慣了他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想做他妻子的那人一定很幸福吧。看著他那張有些蒼白的臉,甩掉腦子裏的想法,由著他牽著我向前走去。

洛意栢看了看天色,衝著雲說道,“主上,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要不我們在山腳下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和南瑞便上山尋藥。”

雲看了看眼前的山,對著洛意栢點了點頭。

在神山腳下的夜晚,真有些寒冷。雖然我們幾人中間有一個大火堆,但我還是時不時的往坐在我身旁的雲身上靠去。南瑞早已經把采兒抱在懷裏,為她取暖了。現在的我凍得有些發抖,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坐在雲的懷裏了,他用自己寬大的裘皮披風把我和他都裹了起來,在雲的身邊我早已忘記自己是封辰的妻子,顏兒的娘親,隻是貪戀著來自雲身上的那一份溫暖。若說雲和封辰相比,雲給我的感覺更像是我的丈夫,雖然他從未說過,不過我能感受出,我和雲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雲始終不肯告訴我以前的事,沒準就是想讓我自己想起過去的一點一滴,讓我慢慢感受。

第二天一早,洛意栢和南瑞就準備進山找藥。雲

卻決定同他們一起去,最後還是我們所有人都進了山。這山路真心不好走,曲曲彎彎的。突然兩聲巨吼響徹山崖,雲緊緊的抱住我。我們循聲走過去,卻看到驚人的一幕。

一隻全身雪白的白虎,趴在地上,它身邊還有許多狼的屍體。鮮血不斷從它身上的傷口溢出,染紅了它雪白的皮毛。聽見我們的腳步,它艱難的站起身,對著我們低吼。而在它腳邊一隻比它小了很多的小白虎,瑟瑟發抖。那小小的身體上也有一道血痕。

大白虎警惕的盯著我們,可是因為它受的傷很重,一下子又跌倒在地上,掙紮了幾次,都沒能起來。最終大白虎一動不動,一直待在它身邊的小白虎,用腦袋蹭了蹭大虎,嘴裏發出低低的吼聲。

我掙脫出雲的懷抱,走到大虎的身邊,看著大虎緊緊閉上眼睛,隨即抱起小白虎,小白虎用腦袋蹭我,低低的吼著。

采兒拿過一些藥,簡單的把小白虎的傷口包紮了一下,洛意栢和南瑞就被我當作苦力,讓他們兩個把大白虎埋了。

我抱著小白虎,看著雲說,“雲,它好可憐。我可不可以把它抱回去?”

雲看著我懷裏的小白虎,“淩兒,可是它要是還有家人的話,你把它帶回去,它會想家啊。再說它習慣了山林的生活,你帶它回去,它不習慣怎麽辦?”

我看看小白虎,再看看雲,采兒,南瑞,洛意栢不讚成的眼神。很不舍的把可愛的小白虎放到地上,“小家夥,你的傷很快也會好的。我也好想帶你走,可是你的家人會想你的,快去找你的家人吧。”

小白虎又用腦袋蹭了蹭我的手,隨即轉身向林子深處跑去,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了。雲走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淩兒,我們也該走了。”

走了很久,終於到了山頂,可是並沒有看到七色花的影子。大家都有些失望,突然身後傳來小小的吼聲,轉身一看,是剛剛那隻小白虎。

小白虎向我揚揚頭,轉過身去,小腦袋又示意我們跟上它。我們一行人也就跟在小家夥的身後,突然聽到采兒指著前方,“小姐,你看。”

我抬頭,望向眼前,大片的七色花海,不由得笑笑。南瑞和洛意栢動作更快,已經摘下好些七色花。

就看洛意栢輕輕一用內力,手裏的花全成了粉末,都已經在早已準備好的碗中,采兒又加水將藥粉衝開,端到雲麵前。雲拿起藥碗一飲而下。接下來,雲,南瑞,洛意栢又坐在地上,南瑞和洛意栢又同時為雲過渡真氣。

我和采兒也坐在另一旁,不去打擾他們。小白虎跑過來,蹭蹭我。我抱起它,“小家夥,你怎麽知道我們要找什麽呀,你好聰明啊。”

小白虎吼了兩聲,表示對我話的讚同。我和采兒看著小家夥,不約而同笑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