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麵對雲清逸,水映月的臉竟然莫名其妙的紅起來。

對於過去在鬼穀中生活的點點滴滴她已經全部想起。

雲清逸是愛她的,這點已經從他口中親自得到證實。可是,像她這樣一個平凡得在現代一抓一大把的女孩,居然跑到別人夢中去擾亂一池春水,對象還是一個極品帥哥,真不知道該感到驕傲還是可恥?

想起雲清逸為她所做的一切,不感動是假的。

過去她不明白理由,隻覺得他這個人霸道,不講道理,不但搶了她的東西還把她困在穀中,甚至想方設法誘拐她成親……想到這裏,她的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來,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為了離開鬼穀而進行的一係列的計劃:

計劃一:迂回作戰法

時間:某某早晨

地點:書房中

過程:某女拉著某男的袖子,一臉諂媚的說道:“我說花妖啊,你不是醫生嗎?呃……就是大夫的意思。你成天在穀裏不出去工作哪裏來錢維持生活啊?我是沒關係咯,但是福伯和福嬸年紀大了,不可能叫他們跟著我們吃苦吧?我雖然有那麽一丁點、隻是一丁點笨手笨腳,但自認當你的助手是沒問題的。助手,明白嗎?就是幫你提提藥箱子啊,幫你抓藥啊之類的……”

“水姑娘此話差矣!”不知道何時,福嬸端著兩杯茶水“飄”到了他們麵前,“外麵不知道有多少人捧著大把銀子排著隊想請我們家公子治病,我們家公子都不予理會。一切要看公子的心情。”

蝦米?意思是他哪天心情好出去“工作”一次,就會有好幾年不愁吃喝?真看不出來,這小子身價那麽高,還是個大牌。她哪知道他哪天會“好心情”的想起出去“工作”一次呢?一年?兩年?還是十年?算了,計劃一宣告失敗……

計劃二:名利**法

時間:某某下午

地點:映月亭

過程:某女親自端來茶水放在某男麵前,然後以很嚴肅很慎重的口吻說道:“花妖,我知道你醫術超群,也很有錢,但是你想過全方麵發展沒有?就是德智體美勞……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想不想創造更響亮的名氣?你的笛子吹得那麽好聽,不出去展示一下豈不是埋沒人才?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天下人著想啊,如此動聽的笛聲隻能回**在山穀中,豈非國家的悲哀,社會的悲哀,人民的悲哀……”

“水姑娘此話差矣!”不知道何時,福嬸端著幾盤糕點再次“飄”到他們麵前,“我們家公子人稱五聖:書畫聖、劍聖、醫毒聖、蕭笛聖、棋聖,早已名滿江湖,不需要更響亮的名氣來錦上添花了。”

蝦米?意思是這小子早就是個全麵發展的人才,而且還有個那麽響當當的名號,而她居然沒發覺。黑線啊,汗啊,有沒有地洞啊,她真想鑽下去……於是,計劃二宣告失敗……

計劃三:自力更生法

不能指望別人,就隻能靠自己咯。鬼穀三麵環山,唯一的出路就是那個毒瘴森林。從福伯那裏打聽到可靠消息,毒瘴森林裏其實並沒有瘴氣,隻有他們家公子結合地形與樹木布置成的“五形八卦陣”。森林很大,步行出去需要一天,但是騎馬隻需要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嘿嘿,隻要學會了騎馬,管它的“五形八卦陣”還是“六行九掛陣”,以她的聰明才智肯定能順利過關的。

於是,某天一大早,某女衝到某男房間,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凶神惡煞的威脅道:“我 要 學 騎 馬!敢不教我,我就斃了你!”說完,還很有氣勢的做了個扣槍的動作。某男隻是很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答應了。

騎馬難嗎?她連電動車都會騎還怕騎馬?而事實證明騎馬確實比騎電動車難,而且痛苦。開始兩天,她感到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趴在**不想起來。但是為了自由,她忍!忍字心上一把刀啊,終於在她忍無可忍的時候,她奇跡般的學會騎馬了。

要逃跑,動作就要快。就在她剛學會騎馬的第二天,她就拐帶著花妖的汗血寶馬直闖森林。而事實再次證明,她的聰明才智在“五行八卦陣”麵前毫無用武之地,她的智慧遠在一個古人之下。就在她在森林中轉了一天,然後發現第N次回到原地的時候,花妖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又累又餓的她如見到救星般的直撲人家懷抱,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得好不傷心……恥辱啊!計劃三也以失敗告終。當然,失敗是成功他母親,所以下一個計劃需要更精密的策劃。

計劃四:借力使力法

穀中目前住著四人:她、花妖、福嬸、福伯。她一個人是不可能出得了穀,花妖更不可能帶她出去,而福嬸是標準的“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標準良家婦女,剩下的就隻能靠福伯了。當然,她很聰明的知道,不能指望福伯會主動帶她出去,所以她要掩人耳目,一個字——藏!

首先,要準備好足夠的銀兩……不過她好象沒銀兩可準備,那就“拿”兩幅花妖的畫出去當吧,以他在江湖上的名氣,想必他的畫也一定很值錢。

可恥啊!吃人家的,穿人家的,住人家的,到最後還要“拿”人家的……鄙視完自己後,計劃照常進行。早就打聽好福伯出穀采購的時間,然後在頭天乘月黑風高夜,偷溜到裝貨物的大馬車的箱子裏,那個悶啊……

沒想到,她真的順利出穀了。然而,出穀後所發生的事情,她現在依然想不起來,一片空白。

現在想想以前在穀中的日子,除了不能出穀以外,花妖都是放任她自由的。她想笑就笑,想跳就跳,想躺就躺,想發瘋就發瘋,想下水捉魚就下水捉魚……花妖沒有用古代女子的尺度來要求她,反而陪她笑,陪她跳,陪她躺,陪她瘋,陪她捉魚……

以前自己滿心想著如何逃脫鬼穀這個“大監牢”,沒能認真去體會花妖的一片苦心與深情。如今,她體會到了卻不能也沒資格去接受這份苦心與深情。她隻是錯落在這個時空的一個過客,隨時都會離開。雖然穿越小說看得不少,裏麵的女主角都在另一個時空找到好歸宿,但是真正落到自己身上,她自認為沒有那份放棄父母,放棄生活了十多年也習慣了十多年世界的勇氣和決心。

她也很不情願的意識到,其實自己對花妖是有情的,麵對這樣一個優秀又對自己百般付出的男子,哪個女子不會動心?她又不是冷血動物。問題在於時間和地點不對,一盤錯,全盤皆錯!

算了,不想了,順其自然吧!水映月拍拍額頭,才發現雲清逸站在她床前很久了。她的臉再次紅起來……丟死人了,明知道他在,還神遊太虛……他,站了很久了吧?

“呃,請坐!”

“你的臉很紅,是不是發燒了?”雲清逸沒有坐,反而向前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沒事……那個我想說……我想說……” 拜托,別用那麽溫柔的目光看著她好不好?害她快說不下去了。

“說什麽?”雲清逸在她床邊坐下。

有凳子不坐跑來坐她的床,怕她心理壓力還不夠大啊?算了,壓力等於動力,今天她是無論如何都要說清楚的。

水映月低著頭,手在被子上絞啊絞啊,終於在被子不堪淩辱準備宣布告終的時候,她抬起頭看著雲清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花妖,我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過去是,現在也是,將來……”

“淩兄和楚兄今天一大早就出穀了。”雲清逸突然打斷她的話。

“什麽?”話題轉換太快,她完全沒反映過來。

十秒鍾之後……

“你說什麽?他們兩個把我拋棄自己出穀了?”水映月從**跳起來用高分貝發泄著自己的不滿。接著,咚!“哎喲,我的頭!”

雲清逸一邊幫她揉著被撞到地方,一邊笑著說道:“你看你,不是說過要和他們分開的嗎?現在怎麽激動成這樣?”

水映月噘著嘴委屈的說道:“我是說過要和他們分開啊,但至少也要和他們一塊出了穀再分開啊。”

“收拾東西。”

“什麽?”她開始懷疑自己大腦是不是撞壞了,怎麽老聽不懂他說的話。

“我們一起出穀。”雲清逸笑得更加溫柔。

她有沒有聽錯,這個花妖居然說“我們一起出穀”?不是“不許你出穀”,也不是“送你出穀”,而是“我們”——“一起”——“出穀”!天上是不是在下銀票?

雲清逸看著她因為吃驚而發呆的表情,忍不住捉弄她:“怎麽?難道說你不想出穀了,改變主意要和我在這裏拜堂成親?”

“想!當然想!”水映月點頭如磕蒜。

看她那副迫不及待想出穀的樣子,雲清逸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很快就恢複常態。“既然那麽想,那還不快起來收拾東西?”

“那你先出去,我換衣服。”水映月感到滿心歡喜。

一邊哼著歌,一邊收拾著東西。花妖陪她出穀!花妖陪她出穀!不愁吃喝,還有免費保鏢兼私人醫生,說不定還能增進兩人感情……等等,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啊,怎麽會想到增進兩人感情呢?笨!笨!笨死了!剛才還說當他是朋友呢,怎麽這會兒自己先變卦了?

“好了嗎?”門外傳來雲清逸的聲音。

“好了,好了!”水映月提著包袱蹦蹦跳跳的去開門。

門外,雲清逸右手提著個小包袱,見她出來,順手幫她拿過包袱,然後左手牽著她的手往樓下走去。

水映月隻覺得他的手暖暖的,很舒服……